龙皇升平二十五年九月庚午,帝诏曰:洛氏朝为官,功勋卓著,忠心可表,师府嫡女洛宁夕,性资敏慧,贵而不娇,谦和有,深得帝心,可赐温宁皇后,入主明月宫,以教化天下。
又诏曰:皇后洛氏,得命于天,又感帝之厚恩,特于神坛之上为帝及天下祈福,以己之血祭神,求得龙皇长盛不衰,帝万寿无疆。
两个诏书,一前一后宣告天下,姓不知其中真相,只道这皇后过好运,不经秀女大选,跳过九级,荣鼎后位。
师府,老夫人得信匆匆回府。
“我儿真是长志气了!”老夫人宋氏把手中的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怒斥跪在下面的洛英:“夕儿如何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她?”
“娘,您可冤枉夫君了,他哪是害夕丫头,明明就是宠她啊,这不她都当上皇后了。”二姨娘陆氏阴阳怪调的说道,到现在她还在气那晚夫君没让自己的闺女进宫,而是把名额给了那个洛宁夕,不然现在就是她女儿做皇后了!
“你也给我跪下,还有老,你们这些藏了毒心的妇人,都想害我的夕儿!”老夫人指着立在一旁的二姨娘姨娘怒气道。
“娘,这可没我什么事……”姨娘还想辩解,但被老夫人一瞪,便什么也不敢说了。
二姨娘姨娘不甘的跪在洛英左右,心里本就有气,此时更是要气炸了,脸色都青了起来。
“娘,夕丫头足智多谋,又多才情和武艺,稳中带狠,是最适合进宫的人选了。如果让昭丫头进宫,不止她命休矣,连师府怕也要受到牵连,如此,儿才让夕丫头进宫的。”洛英辩解道。
“这么说,你全是为了师府好?”老夫人冷哼一声,指着洛英道:“你为师府这些人考虑,为昭丫头考虑,那你有没有为夕丫头想想,她大好的年华……她……”说着,老夫人忍不住哽咽一声。
“娘,事已至此,孩儿欠夕丫头的,但也只能欠着,谁让她是我儿,是师府的嫡小姐,我也心疼她。”
“狗屁!你什么时候把夕丫头当你闺女了,什么时候她享受嫡小姐的待遇了,如今走到这步田地,你用得上她了,她倒成你心头肉了,你还要不要脸?”
宋氏的话让洛英一张脸红了青青了绿,到最后只敢乖乖扎头挨骂,不敢再反驳一句。
老夫人训斥半晌,心中怒气平息了一些,想到事已至此,确实无力再挽回,便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去给夕丫头传个信,哪天上了断头台,奶奶陪她一起!”
老夫人话刚说完,一个婆急急小跑了过来,凑到老夫人耳边小声说:“亲家来人了。”
“哪个亲家?”老夫人一时有些发蒙。
“是晏将军过府了。”
老夫人眉头微微一皱,恨恨瞪了洛英一眼,“你快去门口迎接晏将军!”
祭天这天,洛宁夕一早起身,依旧先沐浴熏香,出来的时候,紫烟说皇上那边送来了衣服,说是要今天穿的,洛宁夕扫了一眼,正色儿的明黄。
几个婆宫女伺候的换好衣服,洛宁夕走到镜前面,看到镜中的自己穿着明黄色拖地长裙,上用金线绣着鸟朝凤图,头挽凌云髻,戴凤鎏金白玉步摇,赤金牡丹花细,凤凰于飞五彩玉凤冠,俨然皇后才配有的装扮。
洛宁夕有些发愣,想着如果真有什么天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天垂怜。
“娘娘,张总管来催了,说怕误了时辰。”紫烟小声道。
洛宁夕两手在长袖中暗暗握紧,脸上未表露一丝惊慌,平静的转身往外走。
只是刚走到门口,便被人给截住了,来人穿着雍容,十上下的年纪,鄙夷的打量着她。
“本宫倒是要看看这天定的皇后长得什么模样!”
“这是萧贵妃。”紫烟小声告了洛宁夕一声,然后才跪地行礼。
洛宁夕双手交握,目视前方,任那萧贵妃转着圈的打量,她不嗔不怒,自然流露出威仪。
“本宫瞧着,这小脸果真是有几分姿色,比那桃花坊的窑姐还要艳丽几分。”萧贵妃萧蓝轻笑着说。
桃花坊乃是京城有名的风月场,拿她跟桃花坊的窑姐比,这是明显的侮辱。洛宁夕心想,果真是母俩,侮辱人的套都是一样的。
明月宫里的几个奴婢见到萧蓝都行了礼,而萧蓝带来的宫娥婆却直挺挺站着,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没把这圣上亲封的皇后放在眼里。洛宁夕有心教训,好给这宫里的奴才一个警示,只是奈何手里没有人,她又不能亲自动手,失了分寸。
“萧贵妃,你在本宫面前自称‘本宫’,你当的是哪个宫的主?是你的敛芳殿还是这明月宫?”洛宁夕眸光冷凝道,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过是个妃而已,在皇后面前没有自称本宫的份儿!
“你!”萧蓝咬牙,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个祭!”
“本宫以血祭神,为圣上祈福,以忠心为鉴。”洛宁夕冷哼一声,看向萧贵妃,冷淡道:“为了圣上安康,为了龙皇繁盛,本宫甘愿做祭。”
“等皇上喝干了你的血,看你还能不能再在本宫跟前叫嚣!”
洛宁夕心中一凛,其实她并不知道如何血祭,听这萧蓝如此一说,她不觉身有些发寒。这就是得道高僧看破天机得来的法?怎么听着倒像是巫术,有点邪门呢?
洛宁夕正想如何打发掉萧蓝的时候,张总管颠着步跑了过来,看到这阵势,瞬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参见皇后娘娘,萧贵妃,二位娘娘金安。”张总管道。
张总管一句话,提点了尊卑有顺,洛宁夕瞄了一眼萧蓝,见她脸色果然难看了几分。京城里传言这萧贵妃宠冠六宫,虽不是皇后,但后宫其他妃无人能与她企及。今日跌了身份,心里不定多恼火呢!
“狗奴才,你眼瞎了不成,她算什么皇后?”萧贵妃指着张总管气愤道。
“老奴不明白萧贵妃的意思,娘娘是圣上亲封的,自然便是六宫之的皇后。”张总管道。
“你!”萧贵妃气得脸色铁青,大概没想到这个张进敢帮着洛宁夕说话。
“行了,萧贵妃,这明月宫可不是你胡闹的地方!”洛宁夕冷言道。
“我胡闹?”萧贵妃气急,“你竟敢……”
“不过是个妃,还不给本宫跪下认错!”洛宁夕道。
“你……让本宫跪下?”萧贵妃睁大眼睛,气得全身发抖,“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破烂货!”
洛宁夕眼见萧贵妃扑了过来,依旧挺胸抬头的站着,只是掩在长裙下面的左脚迅速动了一下,那萧贵妃竟是哀呼一声,直直趴在了她面前。
旁的人看不到洛宁夕的动作,只当时萧贵妃崴了脚,还摔得如此狼狈,他们是想笑不敢笑。
“何必行此大礼,本宫不予计较便是,萧贵妃以后在本宫面前最好长点心!”洛宁夕说完,瞥一眼地上的萧贵妃,冷哼一声,朝外面走去。
“你!洛宁夕!本宫要你死!”萧贵妃冲着洛宁夕的背影喝骂,骂完了发现自己还直挺挺的趴在地上,遍又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扶本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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