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刘云。”江晓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说道。然后她摁下了接听键:“喂,阿云?”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刘云惊喜的声音:“晓晓,你醒啦?没啥事吧?我刚才去过医院了,医生说你出院了?”
“是的。没啥大碍,所以就办了出院手续。”江晓含糊地应道,“阿云,我都听我妈说了,谢谢你啊。改天请你吃饭。”
“有啥谢不谢的,你没事就好。”刘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对了,晓晓,辅导员说了,你选修课的分还差2个,得赶紧补修,要不然到时拿不到毕业证的。”
“什么!”江晓大吃一惊,抱怨道:“那怎么办啊!现在早就过了选课时间了!校也真是的,干嘛不早点通知!”
“这也是最近刚出的通知。其实我们年级也有很多人选修课分没修够,你也别着急。校最近开了门公共素质课,会有一系列的讲座,如果听完四场讲座就可以得到2个分。你要是感兴趣,我就帮你报名拿票了?不过报名就必须到场的,要点名。”刘云说道。
“不感兴趣也没办法啊!”江晓无奈地说道,“你随便帮我报四场吧。辛苦你啦,阿云。”
“ok。那就先这样了,拜拜。”
“拜。”
趁着江晓接电话的功夫,叶碧云已经把方才喊魂用的道具给收拾好了。看到江晓挂了电话,叶碧云马上关心地问道:“晓晓,怎么了?”
“没事。辅导员说我分少了2个,补修够就可以了。”江晓说道。
“没事就好。”叶碧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问道:“晓晓,你饿不?要不是吃点夜宵?”
“不用了,我不饿。”江晓应道,顺手把床头的苹果也收拾好了。
“那就早点睡吧。”叶碧云说道。
“知道了。”江晓说道。
一番洗漱后,母女二人很快入睡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戴了安魂木的缘故,江晓睡得很安稳,一夜无梦。
叶碧云手头上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单位一直催她回去处理。在确定江晓无事后,叶碧云马上订了隔天回h市的机票。临行前,她请了江晓舍友和杜俊吃饭。
约摸是岁一代沟的缘故,江晓舍友们对杜俊的态并不如王护士那么热切,反倒多了几分畏惧与警惕——宿舍楼下贴了派出所发的反恐知识宣传海报,顶着络腮胡的杜俊看上去跟海报上的恐怖分没啥两样。
姑娘们的冷淡通过言谈举止表现出来了,杜俊不以为意。舍长王天一甚至还想劝江晓搬回宿舍住,不过江晓婉言拒绝了。
聚餐后的第二天下午,杜俊开车送叶碧云去机场,江晓同行。
和许多有孩在异乡求的家长一样,在看到有熟人与自己的孩同校哪怕只是在同一个城市以后,总会忍不住对方帮忙照顾自家孩,叶碧云也是如此。
“小杜啊,晓晓年纪还小,性又倔,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希望你能帮阿姨提点提点她。她要是敢不听,你就打电话给我,看我不教训教训她!”叶碧云看了看在一旁玩手机的江晓,对着杜俊说道。
杜俊笑道:“阿姨,您就别操心了,我看晓晓做事很有分寸的。再说了,我现在跟她又是邻居,会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照顾的。”
叶碧云也笑了:“没办法,儿行千里母担忧。做父母的都这个样,等你成家生就知道了。那晓晓我可就拜托你照顾了。”
“您放心。”杜俊温言说道。
“妈!我都多大的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江晓觉得十分尴尬,脸都红了,马上打断了叶碧云的话,“你快点去换登机牌吧。”
“你这孩!都把自己整到医院去了还好意思说会照顾自己!”叶碧云嗔道,用手指点了点江晓的额头,又继续说道,“凡事别逞强,有不懂的地方就问问你小杜哥,缺钱用了就给妈妈打电话。本来我都想让你搬回校住了,看到你小杜哥就住隔壁这才放心。晓晓,你可得给我老实点,别让我一把年纪了还得提心吊胆的!”
被自家老妈在曾经的暗恋对象面前揭了老底,江晓顿觉羞愧万分,又气又恼,恨不得地上有条裂缝让让钻进去,最后只得恨恨地跺脚叫道:“妈!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杜俊像是窥到了江晓的尴尬,扬了扬手机,以接电话为由避开了。
叶碧云犹不知道女儿的心事,怒道:“怎么,这就嫌我唠叨了?”
“不是。妈,你在外人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面,我不是小孩了。”待杜俊走远后,江晓不满地说道。
“小杜又不是外人。”叶碧云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乡里乡亲的,咱家啥事他不知道?好了好了,我这就走了,省得又碍了你的眼。”
“妈,你这说的什么话。”从血缘角说,杜俊还真就是外人啊!江晓翻翻白眼,无奈地说道,离别的惆怅顿时烟消云散。
江晓陪着看着叶碧云换好了登机牌,等她过了安检后,这才去找杜俊。
“晓晓,真不好意思,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我得马上去趟外地,所以就不能送你回去了。我打听过了,机场大巴20分钟一趟,可以回到市区的。”杜俊见了江晓,有些为难地说道。
“没事,杜哥,我自己回去就成了。”江晓痛快地说道。
杜俊颇为不好意思,这脸打得,要不是确实出了点事,他还真不好意思开口。刚才还在人家妈妈面前保证会替人照顾女儿,结果这会儿还没到一个小时呢,就要让一个小姑娘独自返城,确实挺不厚道的。要是江晓实在不乐意,他也没辙了。眼下看到江晓这么爽快,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于是,二人分道扬镳。
下了机场大巴还要再装两趟车。等江晓回到住处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的光景了。
刚站在门口时,江晓便觉得不对劲,隐隐有些不安,但是她又累又困又饿,提不起多的精力来思考,也就只是在开门时便多了个心眼。
果不其然,甫一开门,便有一股阴寒之气拂面而来,寒意凌人。江晓不禁打了个哆嗦。楼道里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让人心里隐隐不安。江晓正准备拔钥匙,忽然有一团巨大的黑影朝她迎面扑来,像是要把她吞噬一般。
江晓心下一惊,头一偏,一个侧身,躲过了第一波攻击,然后赶紧夺而逃。黑影则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江晓所住的是四楼,只有楼梯,没有电梯。江晓慌不择,步并作两步,往下冲去,可不到一个台阶,却总也跑不到尽头。楼道里安静得吓人,只听得到她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好不容易看到单元门了,江晓心中一喜,赶紧使出吃奶的力气,加紧冲刺。结果跑到跟前一看,妈蛋,单元门的锁居然坏了,门竟然开不了!明明她刚才上来的时候那锁还是好好的!
前无去,后有追兵,江晓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绝望地看着那团桀桀怪笑着的黑影朝她越逼越近。
就在黑影扑向江晓的瞬间,异象陡生。一朵巨大的桃花忽然挡在江晓身前,形成一个强有力的保护盾,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替她化解了第二波攻击。空气里顿时充斥着桃花的甜香。那桃花光盾越来越亮,不一会儿工夫就散发出夺目的光芒。黑影被逼得连连后退,却不肯撤离,仿佛前面有什么吸引着它。又过了一会儿,黑影愈来愈淡,最后它怪叫一声,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桃花也不见了。惟有鼻尖,仿佛还萦绕着淡淡的桃花香。
江晓惊魂未定,再定睛一看,眼前哪里是什么单元门。她分明还是在四楼之上,家门口之前,门上还插着那串她还没来得及拔下来的钥匙。
皎洁的灯光静静地笼罩着她,耳边传来的是楼下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御用的热烈的音乐声: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
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
种下希望就会收获
…………
江晓愣愣地看着门口上的那串钥匙,仿佛刚才发生的不过是一场梦境。看着头顶的节能灯,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他们这个单元楼楼道道里的灯被业主们嫌弃过于暗淡,已经在前一天统一换成散发着白色灯光、比较明亮的节能灯,可是她刚才看见的,分明是旧式的、散发着昏黄灯光的灯泡!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江晓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时,楼下放得正欢的《小苹果》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的是哒哒的脚步声。
不是吧,还有后续?
江晓欲哭无泪,一颗心悬在了嗓眼上。就在她犹豫着是要进门还是下楼时,脚步声近了。来者是个上身穿着大红t恤、下身穿着黑色及膝短裙的大妈。
大妈擦着汗,一扭一扭地走到江晓跟前,又继续往楼上走,忽的,她回头好奇地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傻站在门口不进家?”
江晓虚弱地挤出一个笑容,道:“没事,没事。我这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