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来越大,街上放炮仗的孩子被大人都叫回家了,逛夜市的人也变少了,一些小商贩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如尘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脚被冻得有些失去知觉,本想买一只烤红薯来取取暖,可是怀孕的身子一闻到烟雾的味道就一阵恶心,跑到角落里一阵昏天暗地地呕吐,晚上吃的那些东西全部都呕了个精光。
如尘苦笑,只得作罢。
不知走了多久,竟走到了护城河边那间木屋。那个属于她和还酹的地方。
推开破旧的门,小屋子里漆黑一片,抖落下来不少灰尘。如尘挥着手轻咳,走到破旧的橱柜前蹲下,拿出了一只火折子点燃,把桌子上的烛台点燃。
这儿还是曾经的模样,连烛台的位置都没有变过。桌子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在大雪纷飞的季节里,却没有一丝的温度。如尘把凳子上的灰尘拍掉,静静地坐了上去,仔仔细细地凝望着这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当年与还酹两人在这小屋子中细心布置的身影从未离去。
夜越来越静,如尘不知自己究竟在这小屋子中呆了多久,直到脚冻得没了知觉,直到烛台上的油已燃尽,才颓然起身离去。
今夜除夕,她还期盼着什么吗?还酹已进宫参加国宴,就算彻夜等待,他也不会来这。
还酹,如今我已迷途了方向,你何时才能来这找到我。
回到王府,已不知是几更天,府中一片漆黑,冰婵和锦月已经熟睡。如尘冷极了,慌忙回西院。炭火盆锦月是给盖上了,应该拿开就能用的。
桌上的油灯还在烧,似是快没有油了,如尘拿了些油放了进去,忽然觉得有些怪异,一抬头,竟看到殷澈坐在她的书桌前,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一声不吭。如尘被吓了一跳,险些掉了手中的油罐子。
她急忙放下手中的油罐子,如尘急忙行礼,:“王爷万福。”
殷澈冷冷起身,缓步走到如尘面前,如尘俯身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殷澈紧皱眉头,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捏住如尘的下巴,硬生生将如尘的头抬起来,逼着她看着自己。
“你去了哪里?”冰冷的声音冷彻心扉,如尘的心脏都不禁颤抖几分。
如尘被逼迫着直视殷澈冰冷的眸,漆黑如深渊。
“今夜除夕,臣妾听过钟声却依旧无睡意,王府上下都无人,便想着去街上走走,好久没有逛一逛灯会了。王爷恕罪。”
她的声音没有变化,不卑不亢,没有因为殷澈冰到极致的模样吓到,一如既往的淡然处世。殷澈最不爱她这般波澜不惊的模样,可却又爱死了她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冷如尘,冷如尘,你让我奈你何……
“逛灯会?”每一个字似是要从牙缝中挤出来,殷澈死死地盯着如尘的眸,就好像希望从那淡然的眸子里看出什么东西来。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惊慌,没有害怕,没有委屈,没有谎言。
“臣妾自知不该私自出府,王爷责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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