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西院,屋内却灯火通明。院中守了几十个下人焦急等候。
屋中,气氛压抑凝重。只因为桌旁那如神抵一般的男人冰冷的气息。他冷冷地看着太医为昏迷不醒的如尘施针把脉,就连呼吸都是冰冷的。
良久,太医起身走到殷澈面前行了一礼,说道:“王爷,臣已经给娘娘施了针,服了臣祖传的药剂。娘娘体内的毒素方才也一口血都呕出来了,身体并无大碍。不过娘娘原本就身子弱,此次再雪上加霜,可以说是弱不禁风了,需要好好修养两个月方才能补回真气。”
殷澈冷冷地点了点头,齿缝里挤出了一个字,“赏!”
送走太医,府中上下寂静无声。
如尘屋中,除了锦月、冰婵和伍全,其余人都不许进,就连陈玉桥都被关在了门外。
殷澈冷冷地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面色苍白的如尘,心中绞痛不已。方才伍全来报,说是在她做的金糕中发现的毒药。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图什么?!为何竟然想要杀他?!
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怎么会做这种糊涂的事情来?!
连夜请来太医,这是怕是已经惊动了皇上跟太后。太后和皇后一心想要替秦王除了他的权势,如今知道了此事,怕是会治了如尘的罪!若是这样,那么刚刚到手的杨相的权利怕是就又要没了!
…………
“王爷,那茶点是娘娘亲手所制,并且是在房中做的。”
…………
伍全的话一直在殷澈耳边回荡。他至今无法相信冷如尘想要了他的命!
心中的绞痛与憎恨不断地翻搅着他的五脏六腑,仿佛整个人都在被灼烧!
冷如尘!冷如尘!
锦月见如尘这样,心里自然知道如尘被陷害了!如尘从小就冰雪聪明,怎么可能做这么不明智的事情呢?在自己的茶点中下毒害王爷,这明摆着是陷害啊!
“王爷!”想着,锦月实在无法不说什么,她直直地跪在了殷澈面前,“请王爷明察!不论娘娘因何嫁入王府,可毕竟已经嫁进来!娘娘再糊涂再傻,也不会在自己给王爷做的茶点中放毒的呀!况且王爷忘了吗?那茶点并非王爷逼迫,是娘娘自己想要尝试一下味道吃的呀!若真是娘娘自己投毒,为何她还要吃呢?!”
听锦月这么一说,理智也一丝丝回到殷澈脑海。
没错,锦月说的不错。冷如尘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才刚嫁入王府,是绝不希望他死的!更何况就算投毒,她又怎么会用这么愚蠢的方法还害了自己呢!
这事另有蹊跷!
就在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小厮来报,说冷府的大少爷和杨相都来了。
殷澈皱眉看了看依旧昏睡的如尘,冷声说道:“这事一会儿再说。”说罢转身走向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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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澈到了议事厅的时候,杨羽正和如埃已经坐在那里了。
二人见殷澈进来,纷纷行礼,“见过王爷。”
殷澈冰冷抬头,直直走向上座。
“王爷,老臣斗胆,想问……”
“想必是为冷妃的事罢!”没等杨相说完,殷澈便冷冷开口了,“杨相不必心急,此事本王还在调查。”
如埃急忙说道:“那可不可以请王爷开恩,容外公与草民进屋探访娘娘?”
“不行!”殷澈的声音冰冷如冰山,低沉坚定。
二人一愣,见殷澈竟如此不留余地,让他们连情都不好求。
尴尬了许久,杨相才开口,“那不知娘娘病情如何?”
“杨相放心,冷妃经太医诊治,已经无性命之忧,不过投毒一事本王还需从长计议,二位还是先回罢!”
如埃刚想说什么,却一把被杨相拉住,“既是这样,老臣便心安了。老臣告退。”说罢,就要拉起如埃往外走。
然而如埃哪里安分得住,家里都要担心得要死,可是这殇王却如此霸道,连面都不让他们见!
他挣脱开杨相,说道:“王爷,容草民多说一句。”
“娘娘是草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秉性如何草民最是了解。不论此事因何而起,但是请王爷明察,娘娘绝对不是那投毒之人!”
殷澈不过冷冷地打量了如埃一下,“凶手何人,本王自会查清。若冷妃清白,本王也绝不会诬赖她的。你是冷妃兄长,自然是本王的舅哥,本王敬重,不愿计较,还是先回府中罢!”
如埃胸中自然有股怒火焚烧,想要发泄,却听门外一声长喝,“圣旨到!”
刚闻其声,就见余公公拖着圣旨大步走来。几人见了,忙出门跪下,“吾皇万岁。”
余公公打开圣旨,尖细的声音破空而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殇王侧妃冷如尘投毒谋害夫君,罪不可饶,朕下旨查办,将冷妃送入顺天府查清此案!钦此!”
三人皆大惊。没想到圣旨来得这么快!如尘还在昏睡,怎么能送到牢里面去受牢狱之苦啊!更何况顺天府可是秦王管辖,相当于是将殇王的人交到秦王手里啊!这样一来如尘还要受哪些苦,想都无法想象!
殷澈愣在原地,因为这谋害一事,竟然能让太后和皇后如此费心,在皇上耳边吹了多少的风!
见殷澈迟迟不肯接旨,余公公问道:“殿下,还不快接旨?”
殷澈冷冷抬头,“余公公,即便是父皇要求查办。可是冷妃如今依旧昏迷不醒,该如何去顺天府?”
余公公笑了笑,“殿下有所不知。太后娘娘听说了此事,尤为担心殿下麒麟之躯,特从长寿殿中调了车辇将侧妃娘娘送去顺天府的。”
殷澈皱眉,好一个太后,想得够周到的!一点余地都不留!
事已至此,殷澈也一时无法,只能跪谢圣恩。看着余公公将昏睡的如尘抱上车辇。任凭锦月与冰婵撕心的哭声也无法。
如埃站在一旁,看着面色苍白的如尘被强行抱上了车,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如尘何等冰清玉洁,被无辜卷入这宫廷之争中!那些人统统都该死!
看着车辇走远,殷澈浑身的冰冷,看了一眼杨相与如埃,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空气中一句,“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