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发生了,姑妈并没有听说那件会引发大地震的事,更没有看到那张照片,制造这个奇迹的人,是爸爸陆湛。就在看到她受伤的那个晚上,爸爸临时起意,让八珍堂下属慈善基金的经理把姑妈带到偏远的山村去了,那里连手机都没有信号,姑妈对那些留守孩子满怀慈爱,专心到忘我的程度,到半个月之后回到城里,小报的头条被一个名人吸毒的新闻抢占,没有人再记得还有陆家千金车震那么一件事。
那些守了很长时间还是一无所获的记者也陆陆续续撤走,她又能和梦涵在一起,自由自在地在大街上走路,经过这件事后,梦涵对她更好了,只是她越来越不喜欢这种好的方式。
以前看到她和夏青槐在一起,梦涵还会劝她,看到她受伤,梦涵就会生气,甚至直接说让她不要再和夏青槐在一起,可是现在呢,顾忌就算她说地球是扁的,月亮是红的,梦涵也会点头的。
本该在经历了风雨之后更加亲密,可是却有种说不出的隔阂,反正能清楚地感觉到梦涵把她自己关在了一个看不见的小圈子里,只要她一靠近,那个小圈子就圆滑地开始各种方式地转动,导致梦涵就在身边,她却越来越看不清了。
“辰星。你看那个人是谁?”梦涵接过她肩膀上的纸袋子,笑道:“去吧!东西我帮你带回去,你去约会。”
她舔了舔嘴唇,夏青槐刚刚下班,正笑吟吟地往她住的地方去,想了一想又觉得不对,便停住脚步,回头对着梦涵笑:“没事儿,他有钥匙,让他自己先回去,我在这里陪你,等陈叔来了之后我再回家。”
“用不着这样吧?”梦涵瞪大了双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件事之后,梦涵明显敏感了很多,不过怕她一个人会觉得孤单,宁可不去找夏青槐也想陪陪她,她却以为自己是在影射那件事。
她爽快地点点头:“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记得给陈叔打电话。”
这一下,梦涵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虽然一直在点头,却很是勉强的样子,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当初她看到姑妈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报应来了,几乎就在这同时,她立刻理解了为什么姑妈以前每一次见到她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当最真诚的关心被当做最无聊的唠叨的时候,没有谁还笑得出来。[娱乐圈]野心家
“快去吧!夏青槐最近也没有什么时间陪你,难得他下班那么早,去过你们的二人世界,不要为我操心了。我会回去的,现在就给陈叔打电话,行了吧?”梦涵笑得很僵硬,掏出手机来,当着她的面拨号。
“好了好了,我这就走。”她不想把人逼到这个地步,感觉好奇怪。
梦涵如释重负的样子让她很受伤,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她们一起玩闹,一起衣食住行,曾几何时,见过她这样的表情?她一离开,梦涵立刻就像是找到了水源的鱼,立刻活了过来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那么努力,事情还是朝着她不可预知的方向去发展?不是重活一次就能知道所有发生的事吗?为什么还这样让人捉摸不透,如履薄冰,好像迈错一步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她垂头丧气地站在柱子后面,静静地看着梦涵,她四处张望,那少女梦幻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她,绝不是在等计程车,这里是单行线,只能去不能回,陈叔要接她,也只能往后面一条街,所以她自然也不会是在等陈叔。她站在原地等了很久,终于看到一辆蓝色的车子缓缓驶过来。
是贝蒂!
她瞪大了双眼,今天早上是陈叔送梦涵过来的,梦涵说贝蒂留在家里了,从陆家大宅过来,一路平坦,路面全是青黑色的沥青,可贝蒂下半部分全都是泥点,梦涵兴奋地跳起来,轻轻地朝着贝蒂招手。不一会儿,贝蒂就在梦涵面前停了下来,梦涵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汽车马达轰鸣,在闹市区嚣张行驶,以超过八十码的速度消失在前一个路口。
该死!车子太低了!停车的时间又太短,她只看到开车的好像是个男人,却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她用力敲了一下柱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在这里干什么?”夏青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脖子,笑问:“眼红人家开那种跑车吗?”
“你想都别想,别说我现在没那个闲钱,就算是有钱我也不会给你买那种车的,开那种车子的要么是没心没肺的富二代,要么是用身体换钱的小三。”夏青槐冷笑了一声。
她哭笑不得,这定位还真是精准,贝蒂真正的主人陆辰星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富二代。夏青槐有个特别神奇的本事,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常常歪打正着。修梦成仙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他很快就忘记自己说过刻薄的话,搂在她往前走。
“都可以,你想吃什么?”她问他,却心不在焉。
“虽然我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多少有点儿老夫老妻的模式,你也用不着这么敷衍我。”他用手戳了一下她额头上疤痕的位置。
现在夏青槐最常碰触她的三个地方,按照喜欢程度高低排序,额头上的伤疤,明显鼓出来的小腹,肉呵呵的手指,每天晚上他都会过来陪她一两个小时,靠在她软绵绵的小腹上,手指不是摸着她头上淡淡凸起的疤痕,就是搓揉着她的手指。
这个家伙的审美观大概有点儿问题,正常的男人的话,不是应该喜欢摸胸部、大腿还有别的不好意思说的地方吗?他倒好,喜欢的全是些丑到她都不好意思提的地方。他从没有表现过打算“深入了解”她,她旁敲侧击,人家不为所动,她拐着弯子说话,人家只当听不懂。
这辈子没想过会过这种日子,几乎每天都会在脑袋里想着和他亲吻,拥抱,甚至是更进一步的接触。
她咧嘴笑了笑,抬头看着夏青槐,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猝不及防吻住他。
他停了一秒钟,立刻推开她,忽然垂下头看着她:“我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这算什么!”不过亲了他一下而已,他想到哪里去了!
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看起来似笑非笑,解开西装中间的那一粒扣子,脱掉外套。
“夏青槐。”她捂住嘴偷笑:“你真的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会玩成人游戏吗?”
他伸手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脸。
对!还忘了这一个,扯脸。
“大庭广众,别说什么奇怪的话。”他拖住她的手:“走吧!去吃饭,我饿了!”
“我们多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吃晚饭了?”他一口气吃下一大碗混沌面,抬头用纸巾擦着嘴问她。
她伸出十根手指,哼了一声说:“这两只手都没有办法数过来了。”
他笑了,把自己的手指摊开放在她手掌下面,轻轻用手指抠着她的掌心笑道:“既然你的不够用,我把我的手也借给你。”美男龙王,妃要破你相!
她拍了一下桌子,佯装生气地说:“那就快连袜子也脱了吧,连脚趾头也加上还不够呢!”
夏青槐冲她笑,用手抓住她的无名指把玩,问她:“你看过一种和你的手长得一模一样的毛毛虫吗?”
她瘪了瘪嘴,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虫子。
他又笑:“不骗你,真的一模一样,又短又粗又软,很多藤蔓植物上都有,小的时候那可是我们最好的玩具。谁要是抓到一只那种虫子就发财了,能玩儿一个下午。”
这就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能抓住她所有的缺点自得其乐。
说她的手指头是肉虫子,亏他想得出来!就算真的很像,正常男人也不会好意思说出来吧?
她把手指从他掌心中抽回来,白了他一眼。
“小姐,你会不会在气头上看漏了一点什么?”他问。
她盯着他的脸:“应该没有,你还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他拉起她的手掌,轻轻地在她面前摇晃。
她定睛一看,无名指上不知道什么套了一个闪着光的戒指。
他到底在搞什么?她猛地抽回手,盯着自己的戒指看。
他把自己手上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放在她眼前晃了晃,冷冷地说:“保管好了,仅此一件,丢了就再也没有了。”
“你也是的!”她嘟着嘴说:“看我现在就像个疯婆子似的,连条裙子也没穿,头发也乱糟糟的。”
“所以呢?”他问她。
“你要求婚至少也让我看起来棒一点!”她很懊丧,一直期待的求婚居然发生得那么平淡无奇,连接吻都没有,还被他奚落了一番。
“笨蛋!你很想结婚吗?”他喝着碗里的清汤,头也不抬地问。
“废话!谁不想结婚?”她有些气急败坏,平常这样也就算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回忆,他居然弄得像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她现在就很气,只是没有料到,更让人吐血的事情还在后面。
“这只是平常的情侣对戒。”他的话就像是一阵风,吹得人心里生疼。
她瞪着他,耍人也得有个限度吧?不想求婚弄个戒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