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和她一次如此靠近,他的胸膛滚烫滚烫的,紧紧贴着她的背,隔着薄薄的衣料,仿佛只贴着胸口,呼吸深重,热烘烘地吹着她的耳朵,伴着浓重的酒气,烧得她满脸通红,他的手紧紧地勒住她的腰。
这是?她心中暗自窃喜,无数次想象过这样的场面,一下子就猝不及防地出现,她偷偷闭上眼睛,抿嘴浅笑,他的胸膛很宽,很硬,靠在上面好舒服,有种难以言表的安心,呆滞了一两秒钟之后,激动得想哭出来,这种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她现在晕乎乎的,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一心以为他会说什么,结果却只是抱着她不说话,安静地待了几分钟之后。
电梯响了,胖子也是浑身酒气,从电梯里跑出来。
这个美梦终结者见到眼前的一幕并不觉得浪漫,一副出大事的表情,尖叫着冲过来,一把扯住夏青槐,拼命向外拉,连连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小凡!他喝醉了!你别放在心上,他喝醉了就这样!逮着谁抱谁!十足的拥抱狂魔,我们都怕了他的!”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是一句话的时间,先前还觉得这是他罕见地表达对她的喜爱,经过胖子这么一分析,她立刻就变成了陌生的谁谁谁。
心一下子落到尘埃里,卷起漫天的尘土,呛得连呼吸都难受。
夏青槐被扯开,她满脸通红尴尬地站在原地。
胖子不察,拖住夏青槐,咧嘴说:“行了!这里交给我好了!你快走吧!待会儿他要是再醉起来,我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再占你便宜!”
她长叹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看着他。
脸都不红,脚步也不乱,真的醉得那么厉害吗?是不是连抱了谁都不知道?
刚想问话,胖子用力将他拖进去,一下将门关了起来。
被人拒之门外原来这么难受,这大起大落实在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只能深呼吸了一口,转身按动电梯,实在放心不下夏青槐,真的喝醉了的话,居然是那么粗枝大叶的胖子在照顾他,可是胖子的话已经说在那里,自己要是再进去,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当成便宜,送进去让人家占吗?
就算再爱他,这种事她还是做不出来。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她走进打开的电梯门。
缓缓关上的电梯门被一只手拦住,当电梯门再一次打开,走进来的人是据说已经喝得变拥抱狂魔的夏青槐。王爷掀榻:妃要一纸休书
她愣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原本只是想给他挪个位子,不想他却一脸不高兴,沉沉地问:“怕我占你便宜吗?”
百口莫辩。她悻悻一笑:“你怎么会出来?”
“出去买包烟。”他语调很淡,看起来真的不像喝醉的人。
两个人的电梯,安静得听得到履带的咯吱声,他和她各站一个角,都没有说话。她抬头看着电梯显示频上的数字,一点点减少,默默计算着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也在一点点减少。
一楼大厅里吵吵闹闹的,不似往常一样安静。
两人走出过去,诧异地发现司继峰坐在沙发上“开讲座”,两个穿着整齐的保安坐在他对面,不敢碰他,也不敢走,一脸无奈。
夏青槐轻轻皱了皱眉头,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问:“回家去!”
“我的兄弟!你来了!快来!我们再去唱歌!啊!这是哪里的小姐,是个新鲜货色,看着挺好,摸起来应该恨舒服!过来!陪我去唱歌!”一边说着就往她身上靠。
天啊!这人喝了酒怎么跟平常判若两人的样子!把她都当成什么人了!
她又急又气,拼命往后躲,藏在夏青槐身后,心里就像吃了个苍蝇似的,是不是夏青槐也是因为这样才抱了她?这样的生意,做得真让人不舒服。
夏青槐挡在他前面,扯住她的手,低声说:“我送你回去。”
“哎!小姐,你害什么羞?过来过来!”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的口袋里掏出一大叠钞票,在空中挥舞着:“想要钱就过来拿。”
她向上翻了一个白眼,瞪着夏青槐,说不准为什么,明明打算调戏她的人是司继峰,但她心里恨的却是夏青槐,而且,恨得咬牙切齿。
夏青槐挂着一只受了伤的手臂,用身体挡住醉得放浪形骸向她扑过来的司继峰,纠缠中两个保安也过来帮忙,也不知道司继峰是不是吃了菠菜立刻变身大力水手,还是两个保安怕伤到住户,不敢真的动手,他完全就是造反的哪吒,无法无天。夏青槐将他用力向后一推,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却被他很快就扑上来,死死抓住她的脚就不放手。
奔跑中的她被司继峰抓住脚,一个重心不稳往前摔,正撞在夏青槐的背上,他转过身来扶住她,然后蹲下身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说时迟那时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穿着红色浴袍女人,一屁股坐在司继峰身上,劈手就是两个耳光。皇女之金牌弃妃
以为又会是一场无法平息的暴风骤雨,谁知道被打了两个耳光司继峰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松开她的脚,垂头丧气,灰溜溜地往电梯跑过去,十分清醒地按下了向上的按钮,连一丝醉态也没有。
女人走过来,用力拍了一下夏青槐的肩膀,一口方言问:“怎么样?没事吧?”
夏青槐轻轻地摇头,指着这个女人对她说:“这是继峰的女朋友丽花。”
“嗯,你好。”这位土豪女朋友小姐人如其名,的确是一朵美丽的大花,耀眼的红色丝质浴袍背上,绣了一朵怒放的牡丹,旁边还有两只花蝴蝶,鞋子是同色同款的绣花布脱鞋,一头紫色的玫瑰卷,松松散散地披在肩上,一朵大红色的发箍将刘海弄了上去,脸上还残留着少许绿色的面膜粉,丽花懒拖拖地瞥了一眼她,随意哼了一声,然后就跟了上去,才刚走到司继峰面前,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骂。
这哪里是女朋友,是妈还差不多,司继峰已经够奇葩的了,现在他的女朋友看起来更奇葩,居然也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场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真不敢想,如果今天丽花不跑下来,这场闹剧该如何终结。她送了一口气,轻轻甩了甩被抓得生疼的脚踝,白了他一眼就往外走。
他一声不吭跟上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漂亮的人造水池边上,亮丽的各色灯光将池子装点得五光十色,清澈的池水中,几条锦鲤正欢快地游来游去,几个小孩正在池边追打,身后跟着动作极不协调的保姆,有的手里还端着米饭,一边追一边喂。木板钉成的条凳上,是亲热聊天的母亲们,偶尔抬起头来看两眼,然后就放心地继续聊天。
她径直走出去,门口就有个公交站台,只有一趟车,而且很难等。
站台上空无一人,她将包抱在胸前,刻意不去看跟在一声不吭的他,探头看着公车要开过来的方向。
他忽然走过来,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
她捂住头转过头去看着他。
“干嘛生气?”他问。
“没有。”她顺手理了理头发。网游之幸运至尊
“一个怒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还说没有。”他笑了。
公车从远处驶过来,已经是末班,车上的人寥寥无几,她转头看了看他,低声说:“生意人有很多坏脾气,别好的不学,坏的全学了。”
他笑得更开,很开心的样子,笑得她心里直发麻。
“有什么好笑的。”她抽了一下鼻子,哼了一声,从口袋里翻出零钱。
他没说话,收起笑容站在她身后,车子缓缓停在路边,他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拖住她,用力在怀中抱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地放开,沉沉地说:“我喝醉了。”
她十根手指头全都曲起来了,非要把她逼疯才行吗?
他又伸出手来,用力捏住她的脸颊,向外轻轻地扯,然后拍了拍她的头:“来吧!我送你回去。”
这是要送她回哪儿去!
“不行!”她脱口而出,拽住他的胳膊。
他扬起眉头看着她。
她裂开嘴,忙伸出手来,一辆出租停了下来,她慌忙拉开车门,硬生生地对他笑了一下:“你知道,公交距离我现在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路,我打车好了!直接就到门口!”
“明天过来帮我换床单。”他发号施令,并且直接将钥匙扔到她手里,然后一脸无奈地抬了抬自己受伤的胳膊。
对于一个“伤者”的合理要求,完全没有办法拒绝,现在她只得又将钥匙收起来,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并且应道:“知道了。”
车子开出好远,他一直站在公车站前,俊逸的身子日渐壮硕,冰冷的表情也日渐柔和,夏青槐的人生,正在慢慢步上正轨,朝着光明美好的方向阔步,她心里溢出一阵小小的幸福,忍不住牵起嘴角,改变的过程或许很痛苦,但结局一定会比之前更加幸福。
她用力挠了挠头发,甩开之前的烦心事,抬头看向天空,虽看不清,但她知道,繁星就在夜幕上闪耀,从不曾离开,至少,陆辰星会永远记得她,永远爱她。
距离公寓两三个红灯口,她便下了车,在路边的咖啡店坐下,点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苦咖啡,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接到她电话的梦涵很快就赶了过来,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这姐妹二人第一次相顾无言。
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轻轻闭上眼睛问:“梦涵,你喜欢星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