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宗山真正的冬季已经来临,相对于之前的夏凉,这冬雪的威力可是不小。这不已经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雪,似乎要将整座山脉都埋在山雪之中。山间林木骨子脆弱者都被硬生生压断了腰,连最为坚实的竹林都东倒西歪的,就连那些三人环抱宽的大树大多都难以幸免。放眼望去,曾今青葱的天宗山脉俨然变成了毫无生气的连绵雪山。
清和殿的广场上,雪没有太厚的积起来,每日都有专门的弟子负责将广场的雪铲到一旁,把路和广场中央打扫干净,只不过雪太过大,每日都要花费近一天的时间清理。
今日,大雪总算是停了,冬日温暖的太阳光洒在雪地里,闪得让人睁不开双眼。
一大早,广场的雪就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清和殿的弟子们已经在广场上整齐划一的练剑,天水涯和若影自然也在其中。
泓黎真人和秦炎站在殿前的台阶上,远远地望着广场之上。
泓黎真人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瞬间在空气中形成白雾,道:“天宗山恐怕已经十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吧。这两兄弟来天宗也有几个月了,修为可有长进?”
秦炎似乎有些迟钝地回道:“嗯,当年弟子上山那年也下了大雪。天水涯天赋俱佳,且来时已经将天宗功法修至第二层瓶颈,这几个月来第三层功法亦是进步神速,快到了该炼制法器的时候了。至于天若影,资质要稍微差些,再过时日也必定进入第三层,相对于这十年来收的弟子,这兄弟俩的天赋算是最为出众了。只不过,弟子心中一直有一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泓黎真人转过身,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有何疑惑?”
得到泓黎真人的许可,秦炎双手抱拳一拜问道:“两兄弟身怀天宗功法,难不成此二人是师父云游天下之时所收的弟子?”
听罢,泓黎真人仰头大笑了两声道:“天宗素有门规,功法不可外传,哪怕是我也不例外。秦炎,我相信你也能猜到,此二人就是你心中所想的来历,只不过你暂且放在心中,好好带他们修行,至于天水涯的法器,我自有办法。”说完,他大步向殿中走去。
广场上,一起早练完后弟子们便散开了,多数还是被安排着去清理积雪。
几个月的相处,天水涯和天若影早就和附近的一些师兄们混得熟络,特别是天若影,做完厨房的杂活之后,时常在师兄之间走动。早练结束之后,他们自然先去厨房忙杂活。
秦炎巡视过其他弟子后,便来到厨房后院,刚走进院子便看到天若影挥舞着手中的斧子将木头劈得异常的细,他对面的那口水缸旁边竟然还续着一个火堆。他缓缓走到水缸前,只见水缸中的水此刻已经结成厚厚的冰。
天若影见到秦炎便有些兴奋赶紧放下斧子跑过去行礼道:“大师兄早!”
秦炎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下天若影后询问道:“为何在此放置一个火堆?”
天若影挠了挠头随即又弯腰捡起一些碎木扔到火中道:“湖水都结了很厚很厚的冰,还没能打破冰层,只能将冰块融化才能得到水。”
秦炎听了心中略微有些吃惊地道:“连水潭都结了很厚的冰?”
见天若影重重地点了点头后秦炎二话不说便往后山的水潭去了。一路上,两边的雪倒是已经被铲到了一边,硬生生地开出了一条泥泞的道。
来到水潭边,只见天水涯站在水潭的冰面上,抡起大斧就往下砸,只听得“砰砰”地几声冰块瞬间飞溅,他将碎了的冰块捡起扔进水桶中。他脚下的冰坑已经很深,估计有半人之深,但是依旧没有凿开这厚厚的冰层,似乎往下还有很深。
秦炎摇了摇头走到天水涯身边道:“你这般,何时才能让厨房用上水?”说完突然身边起了一阵罡风,他手中突然出现一柄泛着微光的长剑。
天水涯见势立马退到一旁,秦炎看了他一眼又道:“教你一套剑法,你可看好了。”话音未落,只见他提剑在冰面上舞了起来,每一剑的出招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声,剑招所到之处,残影依旧,如梦如幻,剑芒利落无比毫不拖沓,宛若大浪惊起,吞噬万物之势。
“天宗功法博大精深,剑法亦是千变万化,此剑法乃师父所创,名为‘噬浪’”秦炎边舞剑边道,声音在风中隐约,若有若无。
所有剑招幻化万道剑芒落地,残影消散,秦炎倒挂空中,手中微光剑光芒大涨,一掌落在剑柄尾处,微光剑便如同龙卷般旋转起来,带着一股气流砸向地面。
落到地面之后,所有剑芒归一,“轰”的一声,只见冰面上一道深深的洞只穿潭底,微光剑飞回秦炎手中后,他落在冰洞前,低头看去,冰洞像极了一口硕大的井,底部隐约看见有湖水晃动。
天水涯跑到冰井前一看,不由大叹道:“多谢大师兄。”
秦炎有些错愕地看了他一眼道:“剑法可记住了?”
天水涯缓缓闭上双眼,脑中立马浮现方才秦炎所舞的一招一式,许久后才道:“记住了。”
秦炎大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当年我学这套剑法,看了三遍,没到这小子天赋如此骇人,恐怕以后修为必在我之上。”想到此处,心中所断就更加坚定了。
他静默了会儿,抬头望望晴空,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道:“这套剑法你一定要练至化境,往后单凭此剑法在江湖便行走无忧。”
天水涯看着秦炎离开,以手代剑便在冰上舞了起来,剑招之间虽然有些停顿,动作也没有很快,倒也算很完整的舞了一遍,如此惊人的记忆力,着实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
水潭的冰面被秦炎开出了一个冰井,天水涯将木桶用长绳绑住,就如同井中打水般,总算是省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