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嬛塔是琅嬛阁收藏各种古卷秘法,还有记载世间万事的宗卷,一般除了琅嬛阁的阁主,其他人一概不得入内。即便是守护此塔的四大护法,也不能入内。
江月深知,琅嬛塔乃琅嬛阁最为机密的地方,也是琅嬛阁赖以生存的存在,有门规,擅入者废其修为,逐出师门。但是此刻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释枫毒发的间隔越来越短,每次都有可能坚持不下去,也唯有仗着自己是少主,四大护法也颇为照顾,她就不信会拿她门规处置。
琅嬛塔共八层,塔形六边,削瘦如笋,漆红的柱子没有任何装饰,四个方向的纹路皆不同,正面便是一条烛龙,吞云吐雾,显得甚是神秘,此塔在繁华闹市之地,直插云霄,立于天地之间,仿佛与尘世隔绝般。
江月踏上一步入塔的石阶,身后便立马出现一人,便是烛护法。
“你想好了吗?塔内多半没有解救之法,你确定要进去吗?”烛护法此刻已经换了装束,漆黑的衣服将全身笼罩在内,看不到任何表情,声音也变得异常冰冷。
江月没有回头,狠狠点了点头道:“师伯,江月没有别的办法,即使有一丝希望也想试试,倘若爹爹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不关师伯们的事。”说完箭步而上推门而入。
三道身影鬼魅般出现,烛护法双臂一展,将其他三人拦在身后道:“此事,阁主自会处理。”
第二日,释枫已经醒来,脸色还略微有些不好,不过这毒发作一次,他的身子便会虚弱很久,他早也已经习惯了。
清风拂过清澈的溪水,淡淡的涟漪晕开,释枫靠在一棵梧桐下,如同靠着钟皇鼎,知了声沸。
他望着平静的溪水发呆,他就如同这溪水,无过去无未来。
“释枫,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江月一段小跑来到梧桐树下道,“身子好点没?”一片梧桐叶落在她的肩膀上。
释枫连忙站起身看着江月道:“好多了,师姐。”说完微微一笑,如释重负般。
江月也是一笑摸摸他的头道:“没事了就好,你叫了这么久的师姐了,你却还没有入我们琅嬛阁,都怪我爹。”说着眼眸中流觞,语带怒气。
“你别怪阁主,琅嬛阁乃江湖名门,不是凡夫俗子可以入,我身怀奇毒,又没有其他天赋,阁主自然不好收我,能让我在琅嬛阁长大,我早已将琅嬛阁当做家了。”释枫心里落得明白,虽然很多事他不懂,也不敢问,自己身怀隐疾,琅嬛阁一直在给他续命,甚至动用不少的资源为他续命,他想都不敢想这是为何。
江月一搭释枫的肩膀,自小与他一起长大,如同姐弟,说什么她也要尽全力留住释枫的命。“释枫,师姐如今的修行遇到了瓶颈,要去闭关了,虽然你还不是琅嬛阁的弟子,我也挑了一门功法,你自行先修习打底子,等我出关了再来指点你。但是你不能让我爹知道,功法记住后也要销毁,懂吗?”
“啊?师姐怎么突然要去闭关?”他突然有些吃惊地抬起头道,就在那一瞬间眼神中流过一丝恐惧。
江月将一卷书卷塞进释枫怀中,转身就走不愿多说,心中暗道,“释枫你一定要坚持住!”
释枫望着江月远去的背影,紧紧地握住那卷书卷,私传功法,随便在哪一个门派都是大罪,琅嬛阁自然也是,江月所冒风险极大,自己又何能受得起,不由念出两字,“师姐。”
没有丝毫的拖沓,释枫怀抱功法小心翼翼地跑回住处,还好琅嬛阁内寥寥几人,不常遇见,不然见了他慌张的样子,若是一问自然会露馅。
他没有急着修习,其实江奎墨没有传他功法,也曾说过多半是因为他经脉早已残破不堪,承受不起功法的霸道,可是如今江月背着私传功法的罪名,即使自己承受不住,也必须熬下去,眼下先把三门功法牢记,他所梦寐以求的修真法门,此刻都在眼前,他想都不曾想过,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绝不能让师姐失望!”
修真,是天下人所向往之事,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天资,多半也有些传承在里面,天资也鲜有卓越者,可见天赋极佳的弟子对门派的未来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所以各大门派都有前辈游历天下寻找天资绝世之人,如若收入门下,门庭可盛,正道可兴,天下可安。
此刻琅嬛塔的朱红大门缓缓将江月的背影吞没,在塔前站着五个人。
“阁主,琅嬛塔内不仅有天下绝密资料,还有……”烛护法本来还想说下去,却见江奎墨挥手打断。
江奎墨转过身道:“琅嬛塔在琅嬛阁历来只有阁主才能入内,月儿此次私闯纵然不对,但她多年后必定是下一任阁主,早早入塔也好,以她的天赋应该早点接触这一切,至于释枫以后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说完大步离去
四大护法听罢,拱手而拜,目送江奎墨离去。
不过三日,释枫便把两门功法的要诀熟记于心,资质虽是不高,,在他看来倒是不难理解,只是不知是何功法,以为多半是琅嬛阁高深法门。
之后的每一日,释枫开始进入忘我的修炼,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江月出关后给她一个惊喜。
江奎墨每过一个月便会来为他把脉,其他也并没有多说,释枫害怕自己修真之事被发现,每次都惊心胆颤,倘若被发现了,他也已想好,就道自己偷学而来,并不想连累师姐。只不过,江奎墨没有说什么,不代表不清楚,有无修行,一眼便能识别,何况释枫修习功法后,明显眉宇间的气色有所不同。
这一日的夜晚,月很圆,银辉透过窗户倒影出屋外的几棵青竹,释枫在床上打坐,将真气运行全身,缓缓汇入丹田,如同往日一样,这段时间修炼虽说没有大成,至少他自己感觉却有些不同。
正当之时,一道黑影破门而入,几下封住了释枫的经脉,他立刻失去了意识。
夜黑风高。江奎墨将释枫扔在了琅嬛塔前的草地上,在他的身后立马出现了四个身影。
江奎墨抬头望了望那轮明月后道:“麻烦各位了!这封印也只有我们五人联手才能施展,也只有这样他或许才能撑过这几年。”
烛护法上前一探释枫的脉搏怒道:“他又来过了?”
江奎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烛护法表情微变道:“一旦封印施展能否压制尚未知晓吗,而且按照如此趋势,封印最多撑三年,若是之后封印裂开,不仅会断送这孩子的修真之路,性命恐怕也难以保全。”
江奎墨听罢一声冷笑道:“保全性命便是,还谈什么修真,至少这封印能保他三年,三年之后如何全看他自身造化。”
眼下,五人不再迟疑,琅嬛塔前几道亮光乍起。
翌日,释枫从床上醒来之时只觉得疲惫,先前精神充沛的感觉荡然无存,似乎又回到之前虚弱的样子。
“还是不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释枫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将真气汇入丹田之中,原先真气都会在丹田内聚集,如今这真气汇入丹田如同河入大海完全不见波澜,丹田此刻如同一个巨大的无底洞,无限地将真气吸入,不管如何都是如此。丹田内也已经提不出真气运转全身经脉。
他不知道这是为何,但也不敢问谁,只能孜孜不倦地修炼着,这奇毒倒是没有再发作,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自己的毒已经解开了,连江奎墨和烛护法都不怎么来看他了。他就像一个琅嬛阁的散人,期间问了江奎墨江月的闭关地方,却被江奎墨呵斥一顿。少了江月陪伴,这琅嬛阁冷清至极,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前辈自己似乎没有一个朋友,孤零零地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