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云虹起了个大早,睡了一晚后,醉意全无,脑袋也清醒了很多,但喉咙里还隐隐散发出一股酒味,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后,便下床洗刷了。
这时,云虹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人,顿时脸色一沉。
“喂,浩哥!”云虹无奈接起电话。
“阿虹,周末应该有空吧?”电话那边的黄浩问道。
“呃……应该有吧……”云虹心中忐忑,不知这个黄浩又要找他干什么。
“你现在加入了英豪帮,就已经是英豪帮的一员了,该为帮派出点力了……”
云虹心中一凛,这个黄浩,又要让我干什么?
“本来我想给你安排两场地下拳赛,先磨练磨练你,但你伤还没好,肯定是打不了的。这样,今天你先跟着凯子他们一起去收债,既能锻炼你,又能跟弟兄们多打点交道,相互多认识一下……”
收债?八成是去逼着人家还高利贷。
高利贷,害死了多少人!
云虹虽内心极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因为就算自己不去,他们也还是该收收。
“锻炼一下我?”云虹将手机随手扔在床上,看着窗外冷笑道:“锻炼我什么?锻炼我跟你们一样杀人放火,欺负老百姓的能耐?”
……
上午,商业街上人来人往,云虹和几名青年并肩走在街上。
云虹走在几人的最中间,跟在他旁边的,是凯子、老八等几个小弟。
“四哥,听说你以前就跟着浩哥混过社会?”一旁的凯子看着云虹,一脸谄笑地问道。
云虹面无表情的看了凯子一眼,冷冷地问道:“谁跟你说的?”
凯子脸上笑容不变:“嘿嘿,帮里的兄弟们都这么说的!”
“那我今天就跟你们说清楚了,”云虹一脸严肃:“我以前确实跟浩哥一起玩过,但从没跟他混过社会!”
“这不现在就跟着混了嘛!”凯子双手一摊,嘿嘿笑道。
“你什么意思?”云虹冷冷地看着凯子。
凯子脸上笑容一滞,但随即又哈哈一笑:“四哥别误会,我的意思呀,虽然你以前没跟着浩哥混过社会,但你现在已经成为帮中老四了,以后你只要跟着咱浩哥好好混,保管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
“呵?”云虹冷笑一声,缓缓说道:“那我也得能活到那个时候呀!”
云虹接着道:“我怎么听说很多黑社会最后可都没有好下场,砍死的砍死,吸毒的吸毒,坐牢的坐牢,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我只要别把自己小命丢进去就不错喽!”云虹两眼望向前方,深深地叹了口气。
“四哥多虑了!”凯子一拍云虹的肩膀。
云虹立刻转过脸来,一脸不悦地看着凯子。
他不喜欢别人拍他的肩膀,尤其是让他讨厌的人。
凯子本是想套套近乎,但没想到这马屁没拍好,反倒拍得云虹一脸怒气,于是连忙轻拂了几下云虹的肩膀,陪笑道:“其实咱们这些人能够生存下去呀,就是因为……”
“是你们这些人,别扯上我!”云虹毫不客气地打断道,虽然已被逼良为娼,但这贞节牌坊还是该立要立。
“好好好!是我们这些人!”凯子在一旁点头哈腰道。
“其实我们这些人之所以能够生存下去,不是因为我们有多牛,而是因为有人庇护着我们!”凯子神秘兮兮地说道。
“谁庇护着你们?”云虹好奇地问道。
“很多,当官的,有钱的,都有!”凯子又凑近云虹的耳朵,悄悄说道:“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鲍发户鲍老板,他就是我们最主要的保护伞,连浩哥都得听他的!”
“浩哥都得听他的?”云虹有点诧异,他一直以为黄浩就是最大的哥了,但还是要听从有钱人的差使,随即感慨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可不是怎么着,毕竟他们这些人有钱有势,我们要想在这一片好好混下去,都得听他们的,不然把他们惹得不高兴了,一挥手灭了我们,那可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混黑道就是这样,要想在道上吃得开,首先就得把白道上的人伺候舒服了,听说这几天呀,浩哥正打算给鲍发户的大公子鲍二乃介绍个情妇呢!”凯子兴奋地说道。
“还介绍情妇?”云虹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帮有钱人可真会玩。
“这不也是为了把人家的马屁拍舒服了嘛!”凯子摊了摊手说道。
“四哥,前面这家就是了!”云虹身旁一个小弟提醒道。
旁边的凯子一怔,刚才只顾着一番大侃去了,竟连走到哪里了都没注意到,回过神后,指了指前面的一家水暖电器专卖店:“对,四哥,就是这家卖太阳能的,这老板欠了我们二十几万,说是两个多月前就会还上,结果一直拖到现在!”
“走,四哥,咱进去!”凯子等人拥着云虹进入了店内。
“李老板!”几个人猛地推开门,大声吆喝着。
云虹跟在他们后面,环顾店内,整个店空荡荡的,一个太阳能专卖店,却连个太阳能零件都看不到,一排排货架上,也都空空如也。
这时,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见到凯子几人,顿时满脸惊恐。
“李老板呢!欠我们的钱啥时候还!”老八等人冲女人吼道。
“李太太!”凯子走到女人面前,朝老八等人一扬手,几人当即不再说话。
李太太又惊又怕,哭丧着脸说道:“大哥,我们手头真的没钱了,前段时间你们不是把店里的零件、货物什么的都给搬走了吗?能卖的都卖了,那些还不够吗?”
凯子走到空空的货架旁,一边慢慢踱步,一边说道:“你们店里的那些玩意也就能当个破烂卖,卖了才只够本金,还差八万呢!”
“可是,我们也算把最初的本金还上了呀!”李太太苦着脸说道。
“光还上本金就行了吗?”凯子讥笑一声:“我们的钱可不是白借给你们的!”
“想白借钱?这事银行都不干!”
“可是我们真的没钱了呀!”李太太几乎带着哭腔喊道。
“妈妈,我饿——!”这时,一个小女孩从屋内走了出来。
女孩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小辫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见到店里的几个陌生男子后,好奇地看着凯子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