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的前的早上,张宁宁支支吾吾的请求两人带她回家乡看看,自从她死后,只顾着找贾青报仇,忘记了很多东西,她很想回家看看家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张宁宁醒来后,只要在罗松身边,她就会一直很小心,在害怕着什么东西,楚云私下的问过她,她确什么都不说还调侃楚云,被一个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包养,相比于刚认识的时候,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戾气没有那么重,和普通的女孩子差不多,只是人确实有些强势。
坐着同样的交通工具,却是不同的心情,在两人离开前,林籽灵送了楚云几朵假花。很漂亮的紫罗兰和满天星交错的插在一起,是她第一次得奖的作品,有些粗略,也不够美,好在是假花,要是真花早枯萎了。楚云将它们和衣服一起放在行李包内,里边还有林籽灵坚持要送的一把香。楚云看着香的份量,实在是不敢收,他怕自己一辈子也还不起,是罗老师帮他收下的,看来罗老师是铁了心的要做媒人。
在离开的时候林籽灵悄悄的在他耳边说:“不要输给罗松啊!我改变主意了,更喜欢你,一个从未被污染过的灵魂,才更甜美,我觉得自己开始慢慢喜欢你了。”尽管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楚云还是闹了个大红脸。
阳光照在左手食指的钻戒上,钻石的光芒在阳光下灼灼生辉,楚云曾经也和朋友谈论过将来要是结婚,一定要买多少克拉的钻石。他将想法告诉周玥的时候,周玥吐槽他太过俗气,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心与心的交流,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老爸周玥虽然已经三十多,可是他的想法一直很单纯,只因为他不爱出门,接触外边的世界比较少,是真的又奇葩又天真,反而是楚云每件事都会想很多。
他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想,要是老爸知道自己已经订婚,会不会像其他家长一样给自己买一套房子安家,以周玥的财力也是可以买的起的。周玥一直以来都对自己不错的,两人时常也不用父子相称,忽然想到周玥的好,楚云眼睛有些酸,他有些后悔,也许该给周玥一个解释的机会。他会有什么的解释,不知道自己离家后,周玥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给他做饭,屋子有没有好好打扫。
只是拿周玥的东西总是不妥,还是自己慢慢努力自己买房子比较有男子气。也许可以不用买,林籽灵那么有钱,自己肯定会是倒插门,以后像奴隶一样被自己的媳妇踩在脚下。林籽灵的武力值难么强,要是她喜欢的一直是小白脸,会不会那天一冲动将自己肢解放冰箱里,冰箱里会不会很冷,我会不会喜欢?要是做了鬼,自己估计也不敢找她报仇吧,尤其是她最后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甜美的灵魂。
楚云被自己的幻想吓到了,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头放在冰箱里,林籽灵拉开冰箱娇声说:“我就是喜欢这张脸,只有放在冰箱里才最好看,不会变质也不会变老。”女人心海底针,张宁宁将他倒挂在楼顶的事,给了他心灵上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罗松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和他一起去龙陵上学不会有危险吧,闲暇的时候楚云用手机查过龙陵职业技术学院,很平常的二专,去年和云林学院合并。云林学院初中的时候他和同学去过一次,周玥还一直鼓动他考云林呢?云林学院离他家挺近的,也就十几站的距离。
老爸一直在自己耳边强调十八岁,到底十八岁对自己来说有什么不同的意义。有太多的地方想不通,感觉就像一个无形的手在推着自己前进,这感觉还不错,对罗老师他始终是怀疑不起来,反而有一种安全感。他有时候会想我会不会早就认识这个人呢?失去的记忆中会不会有他呢?
在乱想的时候,他不敢抬头看罗老师的眼睛,他总觉得不管他在想什么,罗松能从他的表情了看出来。有时候他觉得罗松在盯着他看,有时候又觉得没有,他不该对同行的人产生不信任。
张宁宁的家乡是在北方,听她说北方大部分是平原,家里有几亩地,他父母就是靠着这几亩地养大的她。张宁宁的兄弟姐妹有好几个,她是家里的老四,下边有一个弟弟,弟弟也已经结婚,孩子都已经两岁。整个家里没有结婚的只有张宁宁一个人,在她们村是比较丢人的事,去年就因为没有结婚,张宁宁过年就没有回家。
下了火车后是长途客车,客车后是一个小三轮,路是新浦的柏油路,夜色已深,清冷的路上只有他们坐的这辆三轮在跑,寂静的夜空中只有三轮的“轰轰”声。路边种的有杨树,杨树在风的作用下有时候会沙沙作响,树的影子映在柏油路边得坑里,随风而动,在离柏油路两米多的地方,全是土地。楚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一片平原,他家是城市里的一个小区,家在二十六楼的位置,从窗户外总能看见隐隐约约的山。
两旁平地上都是农作物,透过三轮车的小窗口,楚云又隐约看到倒掉的玉米梗,还有其他说不出来名字的植物。车里只有罗松和他,张宁宁已经回家去了,在楚云满脸疑惑的时候,罗松轻轻的说:“那是大豆,从叶子可以看出来,那是辣椒,小红尖椒。”他果然能看出我在想什么。
楚云立马反应过来,不再看外边,除了刚刚的玉米,其他的只能看出高低,根本看不见叶子,感兴趣的问道:“罗老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只看到了一片漆黑,能感觉出高低。”
“等你学会用心去看,而不是眼睛去看就知道了,每一种东西,它存在的时候,不仅有它的外表,还有它的型,它存在时对周围的影响等等。例如花,每一朵花都有不同的香味,懂花的的人不用看,可以从香味来辨认他们。”
车子突然停下,司机是一个六十多的大爷,头发花白,穿着短衫,脚上是黑色的布鞋,手工做的那种。他从车里下来,用脖子处挂的黑色毛巾擦去脸上的汗,说:“到了,一共五块钱。”
罗老师先带着行李下去,楚云随后下车,车内的篷子很低,只能半弓着身子下车,在楚云下车后,罗老师已经付了车钱,开车的大爷将钱用蓝色手绢包起来,放回口袋,关心的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半夜的你们父子俩来这儿干嘛?”
罗老师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撕开取出一支递给大爷说:‘大哥,我和儿子是回来看一下祖坟的,好几年没有回来,村里变化真大呀!”
大爷接过烟,嘿嘿的笑笑说:“可不是吗?村里变化很大。”看向远方说:“有钱了,生活比以前好太多,都多亏了咱们国家的政策好。大兄弟你这次回来可得好好瞧瞧,咱村现在不比城里差。我有事不和你唠嗑了,得赶紧回家,大半夜的你们俩留心着点,注意安全。尤其是这路上,有时候晚上开大车的人,开的飞快,都是不长眼的种。”
“多谢老哥关心”罗老师双手合拳说着客气的话。
还好有星辰作伴,在离公路不远处就找到张宁宁所说的位置,一个小型的墓园。一个个一尺高的黄色的土堆,土堆上长有杂草,有的杂草有半人高,还有的地方有荆刺,也有野花点缀,一眼望去有百十来个坟墓,有的相互之间离得比较远,有的比较近,离得近的坟墓应该是一家的。
楚云记起在高中的时候,周玥难得的一次出门,带着他去市里最大的一个墓园,那里住的人更多,相对来说比较整洁,还有两个大爷看门。没有像馒头一样的土堆,是一排排的墓碑后边都是青草,打扫的很干净。他还记得周玥祭拜的人的名字林郁,一个满头黄发的男孩,周玥从来没告诉他林郁是谁,楚云也没有问,只是看遗照不是个好学生,更像是混混。
在此处看起来满是孤寂,偶尔能听到蛐蛐的声音,没有白色石碑,没有名字,根本无法辨认那个是哪个,只能知道坟墓主人的人才行。
楚云将手机上的小灯打开,手机灯在无人的夜色中尤其明亮,两人从坟墓的北边开始进去找起,张宁宁去世不到两个月,她的坟墓一定是新的,新坟一定是新土。
没有墓碑果然麻烦,再加上墓地的路不好走,都是土路,还有坑,杂草,有的还有摔破的瓦罐。他们两人停在一个没有长草的新坟旁,柳枝带着黄色的纸插在坟头。有两个柳枝上还挂着两个小红灯笼,灯笼内的蜡烛早已燃完,灯笼也破破烂烂的,坟墓的四周,还撒的有白色石灰。一个白色的封闭圈,没有踩踏的痕迹,是为了不让死人成鬼从墓中逃出来害人,才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