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欧风貌,满是贵族古典气息的一座石堡里,突然响起了一串长达数分钟的枪响、激鸣与惨叫。
正是正午时分,随着这些惨叫的发生,这里的气氛一下子便显得阴森异常起来。重重的树荫下,石堡那厚厚的桐木大门被一只满是血的手“砰”的一声砸了下,随即无力地推开了一条缝隙。一个面色惊恐的西装男人想要推开门逃出来,却是尚未将那门推开就已然毙命,半边身子都挂在了把手上。
镜头缓缓前移,透过这男人背后的门开缝隙看到了石堡内部的景象。
古堡里遍地鲜血,四处溅洒,一些枪眼留在墙上、楼梯上此刻仍缓缓冒着焦气。遍地的尸体、遍地的惊恐万状,有女人也有男人,一个个全都西装革履,多是欧洲人与非裔的面孔。此刻手枪与短棍四处散落,他们好似都是些身手不凡的,但却被尽数杀死。
一个黄种男人伫在二楼的大厅门口,此刻则持着一柄血淋淋的小刀站立。看样子杀死这些保镖的不是别的,赫然就是这一把折叠短刀所为,他身后满地掉落的枪械,这个男人竟是一把也未抢来使过!
黄种男人的打扮迥异,完全不像楼道里、栏杆上那些到处挂着、趴着的尸体穿着西服衬衫,打扮得那样高档,而是一件很普通的休闲短衫与仔裤就成了全部的装扮。
这个人眉眼高阔,五官俊直,只是此刻其眼中一股煞气升腾,浑身又伤痕累累,沾衣带血的,一下子便将那模样衬出了十分的冷酷来,显得可怕,令人望而生畏。
“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对我爸妈的?”黄种男人缓缓问道。
在他面前被他堵住的这个宴会厅里,此时竟是挤了十几个人还活着,不过满脸恐慌与骇然,看着他都宛如看见了一个魔神一样害怕。
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身形矮小(不过一米七几)的男人,竟然能拥有这样惊人的武力,二十多个高级保镖居然连一刻工夫都撑不住,就尽数被屠戮一空,甚至对方连枪械都没动用,完全凭借的就是其手上的折叠短刀与其空手的身手。
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五旬男子见此满目的怒意收持不住,终于喝道:“梁秋,你疯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竟敢这样杀人?”
“杀人?我这也叫杀人?我倒觉得我可能太仁慈了点。他们都是被重金雇佣来的,常年持械,自然早就该知道自己也会死在别人的枪械下面。我只不过是换用了刀,并没什么差别。只是为了查清你们究竟将我父母如何杀死、栽赃又嫁祸的,我一直忍得太久了,一忍竟忍了足足十九年,直到今天,才终于可以复仇。”被唤作“梁秋”的男人低头看了眼地上死去的保镖,不屑地轻邪一笑。
对面那男人是他养父,当年杀死他父母的事,真的以为他不知道吗?原来他的父母是这样死的?呵呵呵呵……
“你……你在偷听我们的谈话?不对,你不是还在旧金山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五旬男人惊得脸色一变,他身旁围挤的众人听了竟也顿时神情惶恐,齐齐嚷嚷起来,叫着“不是我,不关我的事”之类的,一下子从五旬男人的旁边退了开来。
“你们难道敢说这些年一直不是你们在瓜分我父母的遗产?因为他们体质殊异,甚至还一个被你们挖心,一个被你们摘肺,就只为了替你们这个该死的受了诅咒的家族治好罕血病。”
一个比五旬男人年纪稍大的头发花白的枯瘦老人倒是精神矍铄,闻言很快镇定了,脸色一沉便拄着拐杖“噔噔”的打起了地面,说道:“小秋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占用了你们家的财产,当初……”
另一个站着五旬男人身边的漂亮妇人闻言也是叫嚷起来了:“是啊是啊,小秋啊,你不要听信了一些人居心叵测啊,你父母的事都过去快二十年了,那时候你在隆山,甚至都不记事……”
众人嚷嚷。
梁秋自是不屑一顾。
眼前的吵闹在他看来就好像跳梁小丑的把戏一样可笑。
几个白种人听得发懵,虽语言不通但也立时发现情形有异。本是被邀来参与宴会谈合作的,怎知会碰上这样的事。一见这情形,立马便疾声呵斥起了那男子,质问事情如何如何。
却在下一刻,“嗤”的一下便是一抹刀光划过,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片飞刀直接就扎中了那个白发老头的喉咙!
惊了。
众人登时骇住。
白发老头“呃”了一声便瞪圆了眼珠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那几个白种人被这一幕吓得一跳,漂亮妇人也是惊恐得愕然,瞬时噎住了讲话声,此时剩余的梁秋的亲戚们所有的都被吓得心神狂鼓了起来,牙关打颤。谁也没有料到梁秋的动作竟然这样杀人如麻的快,好像杀人都不眨眼一样,竟是说杀就杀了。
这可是他们家族里的叔伯啊!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梁秋养父目眦欲裂,见到白发老人如此目怔怔地倒下,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梁秋的身上。梁秋养父目中的光芒悄然无息间转出凶厉之色。
梁秋轻笑,邪气盈面。
“你现在才想知道这个吗?可现在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反正你们今天都死定了。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逃走的。”梁秋缓步走到了白发老头的身边,蹲下径直取出了折叠刀,其喉咙上的血一飙,顿时满脸都是。
站起来的时候,宴会桌下的黏着的一枚窃听器也顿时来到了他的手上,他轻轻掂了下,却是又复生笑。
这枚窃听器可是安装得万分不容易啊,轻薄至纸片般的厚度,也不知是花费了多大的代价才弄来的。如今一下子却报废了。
下次又该去哪里找呢?
西伯利亚营的渠道可是早就被他破坏了。
梁秋摇摇头一笑,思绪顿收,抬头便与那几个白种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不用想了,我听得懂你们说话,你们也同时熟识文,既然你们听了这么多,见了这么多,甚至连合作意向都有了,同样是来瓜分我父母遗产的,那就同样别想走了,我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的。”梁秋玩弄般笑道。
“你——”一个白种人顿怒。
“不,梁先生,这是误会,这是误会,我并不知您父母有过这样的遭遇。”另一个白种人却是闻言连忙解释,唯恐惶恐之情表达得不够确切。
梁秋笑了笑。
一切自然是都握在手中了,在这些人在他眼中都敢怒不敢言的时候,他好像都要主宰他们的生死了。
但就在下一瞬间——
突然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他。
梁秋毫无预兆的整个人一顿,思想仿佛瞬间被抽空,人傻了……其眼前的景象则飞快地变黑了起来,仅仅是一眨眼,接着所有的都黑了!
好像有一个意识的断层。
下一刻,梁秋再睁眸,恍惚间回过神来,他便看见了无比明晃亮眼的一幕:
四周都是白光盈盈,天空澄澈,他像是置身于了一座巨大的殿堂,白云飘浮在上,宛若天堂。
一只猪头猪脑的肥硕怪物却赫然在云上,吭哧吭哧地吃个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