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唐棠回到凌波苑的时候,发现屋子已经焕然一新,虽然墙壁还是有些陈旧,但是所有的摆饰都已经换成了新的,老太太的人的动作还真的是挺快的呢。
还有一个留着山羊白色胡子的和善老头已经在屋里坐着了,刘静心和几个国公府的丫头在一旁正在给他端茶倒水。这个想必就是刚刚老太太说的那个张太医了。
黄嬷嬷连忙上前行了一个礼,招呼道:“太医大人,您来了。”
唐棠确定了这便是老夫人口中的张太医,上前微微一伏,行了一个晚辈礼,开口道:“唐棠见过太医大人。”
张太医见到唐棠给他行礼,赶忙起身虚扶一下唐棠,开口道:“不敢当,不敢当,今日太后娘娘让老夫给吴老夫人请平安脉,然后吴老夫人就请老夫来给大小姐把把脉。”
张太医说明自己的来历,又对唐棠奉承道:“一直听说吴国公府的大小姐的美名,今日一见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唐棠心里冷嗤一声,这个张太医真是人精,他肯定没有听说过吴国公府的大小姐,今日不过是看老夫人请他给她号脉,就认为自己得宠,想讨好讨好自己。这样的人,还算会审时度势,比那些不懂变通的人好相处多了。
但是,面上丝毫未显山露水,微微一笑,对张太医一伏,谦虚道:“太医大人过奖了,都是谬赞罢了,太医大人不必当真。太医大人快快请坐。”
“哪里,哪里,”张太医轻轻落座,客套道:“吴大小姐您说的是哪里话呀,太后娘娘也常常称赞您呢。”
唐棠也缓缓落座,没有去自讨没趣地问太后娘娘夸了她什么,低头笑而不语,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娇羞小女儿的模样。
黄嬷嬷忙上前打着圆场道:“太医大人,您不知道啊,我们大小姐最是谦逊了,不喜别人过于称赞她。”
“就是的,张大人,您就别再谬赞小女了。”
“哈哈哈。”张太医摸着山羊胡子,发出爽朗的笑声,开口道:“老夫知道大小姐谦逊有礼,就不再在口头上多说了,让老夫为您把把脉吧。”
“您请。”
刘静心上前拿出一块手帕垫在桌子上,唐棠轻柔地将玉手放在上面,张太医掏出一块帕子轻轻地盖在唐棠的纤细手腕上,摸着山羊胡子,眯着小眼,细细地把脉。
这位大小姐这个脉象,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倒像是经常挨饿受冻的小丫头。而且,他在宫里,在太后娘娘身边这么多年,听说过国公府的二小姐三小姐,甚至连庶女四小姐五小姐都听说过,唯独未听说过这位唐棠大小姐。
可是,吴老夫人却请他为这位大小姐诊脉,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而且这个吴大小姐看起来挺受老太太重视的样子。这真是让人想不通。
不过,他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从太医院的最底层爬到太后娘娘御用的太医,皆是因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所以,宫中发生过大大小小的许多事,死过大大小小的许多人,他却还安然无恙,不是因为他够聪明,而是因为他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管的,不要管。
过了良久,张太医收起手,拿起帕子,黄嬷嬷连忙问道:“太医大人,我家大小姐的身体可有什么异样?”
张太医缓缓地摇摇头,开口道:“大小姐身体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有些气血不足,脉象较常人有些虚弱罢了。”
刘静心眉头一皱,急道:“那我家大小姐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怎么调养?”
张太医摆摆手,将写好的一张药方递给刘静心,笑道:“无碍,老夫给大小姐开服丹药,按时煎服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大碍。”
唐棠笑道:“那真是麻烦太医大人了。”她能有什么大碍,本身吴唐棠就是身体强健,没有什么病,都是顾二夫人造谣的。
张太医收好纸笔,他身后的药童背起药箱,他缓缓起身,向唐棠行了一个礼,说道:“大小姐,老夫就先告退了,棠大小姐您请留步。”
吴唐棠起身相送,温婉道:“张太医您请慢走,小女身体不适,不便远送。”转身唤道:“黄嬷嬷,替我送送张太医。”
“是,大小姐。”黄嬷嬷领命带着两个小丫头送张太医离开。
张太医前脚刚走,唐棠一屁股坐回凳子上,瞥了刘静心一眼。刘静心明白了唐棠的意思,对着身后的六个小丫鬟,开口道:“你们几个,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天色不早了,大小姐要歇息了,你们快快走吧。”
“是的,静心姑姑。”众丫鬟听命放下手中的活儿,乖乖的离去。
这时,外面有个小丫鬟跑进凌波苑,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奴婢见过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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