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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鸠没有理忆阳,径自走到桌子旁坐下,默默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房间里有些安静,忆阳不说话,昇鸠也不开口。
一杯喝完,再斟一杯。
直到昇鸠喝完第七杯水,忆阳终于忍不住,拿走他手上的水杯,用力拍桌,“你今天很奇怪,发生什么事了?”
昇鸠动了动眼眉,又低下头,一言不发。
奇怪的氛围在蔓延,忆阳不喜欢这种感觉。
“魔界战败了?”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只不过仙魔两界真正的的大战还没开始,现在的种种动作不过是为大战预热,又何来战败一说?
“你被贬职了?”
这也说不通啊,据她这些时日的了解,昇鸠可是现在魔界最受重视也是最年轻的将领,怎么会轻易被贬职呢。
“快点说嘛,我就算不能帮你解决问题,但听你发发牢骚也是可以的。”
忆阳用手肘戳戳他。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大概摸清楚了昇鸠的脾气。昇鸠虽然冷漠不爱说话,整天板着一张脸,但是并不严厉,对旁人不说多好但至少算得上宽容。因此忆阳时不时地也会对他动手动脚,戏弄他几下。
但是这次,昇鸠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任她逗弄。
忆阳的胳膊刚刚沾到昇鸠的肩膀,就被他的大手攥住,牢牢的控制。他平时是轻易不出手的,但是现在一出手就没个轻重。忆阳被他捏的手臂酸疼,龇牙咧嘴让他放手。
昇鸠看了看自己的手,稍稍松了力气,但并没有马上放开。
“如果有人伤害了你,你会原谅他么?”
冰冷的口吻不带一丝温度,但忆阳却听出了淡淡的忧伤。
昇鸠这是……被人伤害了?
忆阳摸摸下巴,思考着此时应该安慰他还是帮他骂一骂那个伤害他的坏蛋。
忆阳的沉默让昇鸠有些紧张,他手上的力气再次加重,惹得忆阳断了刚刚整理好的思绪。
“哎呀,你干什么这么用力,我又跑不了!”忆阳甩开他的手,坐到对面的凳子上。
昇鸠的眼神随着她甩开的动作逐渐暗淡,但又因她说的话恢复正常。
她刚刚说不会跑的,所以……
昇鸠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着忆阳那张纠结的脸,昇鸠再次开口,还是刚刚的那个问题,“你会原谅吗?”
“嗯——昇鸠你看啊,这世上呢有各种的因,于是结出了各种的果。别人伤害你定然是因为你种下了那样的因,所以才有这样的果。这是天命,违背不了的,所以,也不要说什么原谅不原谅了,顺其自然就好啦。若是你和伤害你的人日后见不到了,皆大欢喜,若是见到了,笑一笑也就过去了。生命那么美好,总想写烦心事做什么。”
其实忆阳说的这些因啊果啊的,她都是听玉清元始天尊说的,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此刻用来安慰昇鸠,似乎还挺合适的。
昇鸠因为她的话再次陷入沉默。
他低头看着桌面,像个迷茫的孩子,“所以……你不原谅了……”
“嗯?”忆阳连忙摆手,“不是不是,算不上原谅不原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去计较那么多,你看,仙魔大战在即,你应该改把心思放到战场上建功立业才是,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的了。”
“假如——我伤害过你,你会原谅吗?”
“你伤害我?别闹了,你明明是救过我的好吗?”
“在救你之前,假如我伤害过你。”
“在救我之前你都不认识我,哪里来的机会伤害我。”
“如果有呢?”
忆阳蹙眉,她觉得昇鸠这个样子太不对劲了,他今天好像并不是来向她寻求意见的,更像是过来请求原谅的。
可是,在此之前他们并没有见过面,又何来伤害?何来原谅?
“如果有的话,看在你照顾我这么多天的份上,原谅你了,只要你以后不会再伤害我。”
“当真?”
“当真!”忆阳肯定的点头,伸手拍拍昇鸠的手背,让他放心。
安慰人这种事,跟着千渊久了,她倒也能学的有模有样。
“太好了,妹妹!”
昇鸠隔着桌子,一把拉过忆阳,不待她反应,双臂如同锁链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肩头。
妹……妹妹?!
昇鸠的称呼让忆阳忽略了肩上的力道和腰间被桌子磕碰的疼痛。
“你……你说什么?”
妹妹?这怎么还能乱认亲呢?
虽然他对自己是不错,除了话少,有那么几分哥哥的样子,但也不能一句话没说不等她同意就乱认亲吧?
“你就是妹妹,我找了很多年。”昇鸠眼角挂着笑意,语气十分笃定。
“等等等等!”忆阳用力推开他,揉揉肩膀站直,“你确定,我,是你妹妹?”
“确定。”昇鸠渐渐露出笑意,一瞬间,他那张雪白冷酷的脸如同被阳光照射,冰山消融。
“我是妖族!妖!猫妖!会喵喵喵的!”
“我也会。”昇鸠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郑重的张开嘴,从喉咙深处发出轻轻的一声,“喵——”
“……”
忆阳一面愁苦,叫声像也不能就是兄妹啊,天下那么多只猫,叫声全都一个样,难不成全是兄妹?更何况刚出生的老虎也和猫崽叫声差不多,难不成老虎和猫也是血亲?
“你受伤的时候我偷偷取了血,交给军医,他今天告诉的我结果。”昇鸠从桌子一侧绕道忆阳面前,“你一百一十二岁,夏季出生,母亲升仙历劫失败后,你被驱赶出妖界。”
一百一十二岁?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大了,反正跟了千渊一百年左右,那她就一百岁左右。夏季出生这个事忆阳倒是有印象,因为她第一次见到千渊的时候就是一场暴雨过后,估摸着应该是夏季。至于母亲升仙历劫失败,她有没有被驱逐出妖界,她是没有印象的,因为自始至终她除了知道自己属于猫妖,其他的无论是修行的方法还是方向,都是跟着千渊走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忆阳闷声说。
“那晚被雷劈坏脑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