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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阳回来时千渊已经煮好了鱼汤,坐在桌旁整理碗筷。
“回来了,洗洗手吃饭了。”千渊为自己到了一杯茶,“去哪玩了?鹤延说找了你一下午都没找到。”
“我……”忆阳洗手的动作一顿,“我没去哪……”
“没去哪就讲衣服弄的这么脏?”
忆阳“啊”了一声,然后低头就看到衣服上的污渍从领口延伸到裙摆,腰间的腰带上还挂着几根干草,水盆里的水已经被她洗的发黑。
“嘿,嘿嘿……”忆阳挠挠头,“那个,主上,我今天,我今天见到白泽了。”
“然后呢?”
然后?忆阳眨眨眼,确定千渊没有生气,才再次开口,“然后我就跟他在瀑布下面玩了一下午。”
“还有么?”
千渊的语气就像一个慈祥温柔的家长在教育孩子,明明说话不急不重,却总能按压住忆阳那颗躁动的心。
“嗯……那个,就是,青龙也在……”忆阳咬咬手指头,上前一步,又像是表决心似的开口,“主上,只要你不同意,我保证以后一定不去见他们!”
千渊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他如湖水般的温柔眼眸盯着忆阳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微微笑了一下,“过来吃饭吧。”
他一笑,就像是寒冬腊月开出了花,屋内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息瞬间消失,忆阳甩开胳膊,像个孩子似的跑到桌前,大叫着,“主上你真好!”
千渊看着忆阳一口一口吃掉鱼肉,喝掉鱼汤,看她把桌上的饭菜全部吃完,捂着肚子舒服的后仰。
“花花,你……”千渊叹一口气,“算了,睡吧。”
灯光被熄灭,忆阳躺在穿在床上,望着窗户外面的星空发呆。
千渊就在距她不远处的屏风后面休息,夜晚静谧,她甚至能听到千渊的呼吸声。
今天她和千渊提到白泽和青龙时,他说不上生气却也不算是开心,他神情有些担忧,却又不完全是担忧。
“主上?”忆阳轻轻的叫他,“主上?你睡了吗?”
屏风后面没有一点动静,忆阳等了一会儿,才翻身,闭眼强迫自己睡觉。
等床上终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屏风后的人才缓缓睁开眼,千渊在黑暗中伸出手,掀开被子,走到屋外。
玉清天没有月亮,只有满天繁星发出点点星辉。
千渊伸出手,食指在空中随意的划着,像是在抚摸什么东西。
夜空中的繁星也随着他的手势而动,最后汇聚成一条靓丽的银白色长河。
他的手再动,银白色长河被分成两段,一段团成一个圆,如同皎皎明月,另一段慢慢散开,再次成为点点繁星。
“你很闲?”
天尊的声音出现在千渊身后。
“有些事想不明白罢了。”
“你可以不想。”
“不”千渊摇摇头,“那本是我应该明白的。”
有些事本是他应该能明白,应该能掌控的,就如同这满天繁星,明明有各自的轨迹,却能为他掌控。
“有两个子跟来了。”天尊走到他身侧,与他一通看着夜空。
“我知道,青龙和白泽。”
“不用管吗?”
“老了,很多事都喜欢顺其自然。”千渊在虚空中抓了一把,然后松开。
“随你。”说完这句话,天尊的身影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巨大的夜幕之下,只剩千渊一人,仰头看着漆黑却又璀璨的夜空。
第二天一早,忆阳刚洗漱完坐到桌边准备吃饭,就听千渊以波澜不惊无比正常的语气向她开口,“今天去找青龙,和他说,你要拜他为师。”
忆阳刚刚张开的嘴因为他这句话呆了一下,“主上,你在说什么?”
“青龙会是个好师傅,还有那只白毛兽,你也一并收了。”
忆阳眨眨眼,确认眼前这个人的确是自己的主上。可是,他说的话怎么就那么离谱呢?拜青龙为师?收了白泽?她哪里来这么大的面子?
可千渊刚才的语气却很平常,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千渊将饭菜朝忆阳那边推推,“吃饭吧,吃完了就去找他们,他们会同意的。”
“……”
忆阳觉得,主上疯了。
吃完早饭,忆阳被千渊赶去拜师。
她三步一回头,五步一转身,总希望千渊能在下一刻叫住她,跟她说,“我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
但是忆阳走了很远,一直到那间木屋消失在视线里,千渊也没过来拦她。
于是,满脑子疑问的忆阳就这样在瀑布下找到了还没睡醒的青龙和白泽。
“你说你要拜我为师?”
“收我当坐骑?”
两张俊脸一前一后,直直的看着忆阳的反应。
忆阳自己也搞不清楚,反正主上让她来说,她就来说了,最后被拒绝了也不是她能掌控的。
“你们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我就是这样说说,你们不用同意的,不用的。”忆阳朝他们摆手,表示自己真的就是随口一说。
但是青龙和白泽的心里却不是简单的这样想。
她和那人如此像,若是同意了……
“好,我当你的师父,从此以后,你就是我青龙唯一的徒弟了!”青龙上前,拍拍她的肩膀,率先同意。
忆阳瞪大了眼睛,觉得这位上仙脑子没什么毛病吧,收她这样一个徒弟好像很开心似的?
还没等她想玩,白泽单膝跪地,以一种极为隆重的礼节向她朝拜,“将军在上,白泽愿听差遣。”
“不,不是,我……”我就来随口问一句,怎么还都同意了呢?
“将军”白泽抬头看她,又似乎不像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白泽此生,唯将军之令是从!”
“白泽,我,我不是什么将军,也不想命令你什么,你快起来吧。”
天哪,一个代代相传的上古灵兽给她一个猫妖行这么大的礼怕是要折寿的!
白泽有些不解的看向忆阳,然后又看向青龙,最后化成一只通体雪白的兽,前爪跪地,低埋头颅,虔诚又尊敬的向她行了一礼,“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