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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渊抱着忆阳坐在仙鹤上,随着仙童一声口哨,两只仙鹤长脚蹬起,舒展翅膀,平稳优雅的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两只仙鹤一前一后,沿着玉阶向上。
忆阳趴在千渊手臂上,低头超下看,不由惊叹一声。
这玉阶从岸边看不过是从地面通向石门的一条径,可真正飞到它上方再向下看,下方竟是万丈深渊!
“天啊――”
忆阳一时间分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假,只能求助着看向千渊。
千渊双手正在把玩着她的尾巴,见她转头,问道:“怎么?怕高?”
忆阳摇头,“这下面的深渊是真的吗?”
玉阶之下,漆黑一片,若是真的深渊,随便一个人点下去怕都会尸骨无存。
千渊将手移到她的脖子下面,轻轻的挠着她的下巴,“深渊是真的,掉下去粉身碎骨;玉阶是假的,踏上去便会坠落深渊。”
这……这是什么可怕的设计?
“不止如此”千渊接着开口,“即便这个玉阶是障眼法,想要登上玉清天也必须按着玉阶的路线走,否则――”
千渊抬手,变出一枚石子,然后随手将它扔向一侧。
只听“哧”的一声。
那石子竟然化作烟雾消失不见。
“玉清天,只能请,不能入。”
想要进入玉清天,除非有玉清天里的仙鹤引路,否则,常人即便找到了,在这样狭窄悬空的路径中也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
忆阳懵懂的点头,这玉清天现世需要特定的拜帖文书,想要进去还需要仙鹤引路,若是来人不知道这些规矩,直接双脚踏上玉阶,怕是要摔个粉身碎骨,即便没有踩上玉阶,御空而行,不沿这条道路也会被吞噬掉。
这玉清天,当真是厉害!
迎接他们的仙童听完千渊的话,有些诧异。通往玉清天的这条道路,看上去轻松,实际上危机重重,而他一个第一次进入玉清天的人,竟然能如此熟悉。
“仙友,到过玉清天?”仙童歪头问道。
千渊回以一笑,不置可否。
这倒让仙童更摸不着头脑了,只能低下头默默掰着手指头。
转眼间,两只仙鹤已经飞到了石门之前,只见眼前金光骤亮,身体如同经过一层水幕般清凉温柔,再睁眼,眼前已经变了景色。
汹涌澎湃的瀑布绵延千里,从两侧的天际滑下,拍起数丈高的水花,中间是独木支起的木墩,顺着水流的方向曲折向前。
坐在仙鹤背上,除了四面八法传来的水声,再无其他。
“咦?”忆阳在千渊臂弯里站起来,“不是……不知宫殿吗?”
在外面,她看到的明明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还在心里暗骂天尊是个俗人来着,怎么进了一道门,就变成了这幅景象?
“障眼法而已。”千渊伸手在空中虚划一下,“这里仙气浓郁,很适合修炼。”
一提到修炼,忆阳瞬间蔫儿了,她将头钻到千渊袖子里,呜呜的叫了几声。
还没等千渊将她拎出来,忆阳自己又跑了出来,坚定的仿佛立下了什么誓言似的,“喵!决定了,我要好好修炼,称为像主上一样——不!比主上还要强的的猫!”
千渊没想到她这次竟如此积极,鼓励的拍拍她的脑袋。
忆阳蹭蹭千渊的手,在心里默默立誓——一定要勤加修炼,一定要强大到不需要千渊保护,自己也能独当一面!
水声哗哗,掩住了很多声音;水汽缭绕,掩盖了很多气息。
远处的瀑布之上,一个青色身影远眺着那两只仙鹤,神色凝重。
“上仙,我们如此跟来,怕是很难出去了,天帝那边……”
青龙抬手打断,“天帝――呵!名号而已!”
白泽明白他的意思,默默退到一侧。
玉清天的景致变幻莫测,前一眼还是高山流水,大江瀑布,后一眼便是寒风霜雪,千里冰原。
忆阳和千渊坐在仙鹤背上,飞过高山,飞过雪原,飞过大漠,飞过草原,最后落在攀向高峰,然后急速滑下,落到一处四面环山的盆地。
仙童率先从仙鹤背上跳下,朝两人深鞠一躬,“天尊的府邸到了,二位仙友请吧。”
仙童口中的仙尊府邸,不过是间破旧的木屋,老旧的木板有些漏风,屋顶的茅草也被吹散,若不是此处再无其他住所,忆阳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天尊会住在此处。
忆阳从千渊臂弯上跳下,落地后又变成了人形。
她看了千渊一眼,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似的,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朝木屋走去。
走到木屋前,仙童快走一步,为她打开门,“天尊说了,二位仙友到了直接进去就是,不必通报。”
忆阳点头,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去拉千渊的手。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轻轻回握住忆阳柔软的手。
“不用想太多,只是去行个礼。”
他说的倒是轻巧!
她要去见的可是超脱六界的玉清元始天尊!混沌初开之前就生出来的天尊!比天帝的位份还要高上不知多少的天尊!
哪里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去行个礼。
忆阳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敢跨出脚,迈开那一步。
玉清天当真是变幻莫测,一间的木屋,只踏进一只脚,眼前便呈现出一个宽阔的大殿。
忆阳回头,却发现那扇的木门已经消失不见。
大殿上方,天尊盘坐在蒲团之上,见到两人进来,微微勾了下手指,地面像是被缩短,瞬间便到了他的面前。
好厉害!
天尊微微睁开眼,扫向两人。
当他的目光停留在千渊身上时,神色有片刻异常,但又回归平静。
天尊是个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的老人,忆阳想,大概厉害的人都是这般形象吧。
忆阳提起裙摆,回忆着千渊之前教她的礼数,低身便要跪拜下去。
忽然一股温和的力量托住她的双膝,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既是你的人,礼便免了吧。”
天尊这话是对千渊说的。
既是千渊的人,礼便免了?
忆阳不解的看向千渊,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面子了?见了天尊,居然都不用行礼?
千渊轻笑,拱手在前,“不行大礼,但也不能忘了身份。”
忆阳听了千渊的话,思索了一下,微微俯了下神,“见过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