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如明镜,走起路来也轻快多了。本想问那管事的,老先生的墓碑在何处?没想到那管事的早离开了坟头。
还是自己四处去找找,毕竟老先生生前总送她书籍,应该祭拜下。环顾四周,发现此时已没几户人家在入葬,显得更是悲凄。
提起已洗得过旧的裙摆,沿向一条稍显泥泞的径,迈着步伐顺便采摘一朵野花,闻了闻,此股清香非彼清香,渗透着雨露后被光芒朝佛后的香味儿,似是失了本真,却又带来别样风味。
许是多久没被阳光铺天盖地烤过,本总是死气沉沉的盘虎山上的旧屋子,似乎也多了点气氛,瞧那破屋子里头本是横七竖八的蜘蛛, 错综复杂的蔓藤基本挡了去路,使得周边总是阴暗潮湿,就算找歇脚地,也绝不会挑这些破屋子来休息。
可是,为何里头透着光?藤条被用力的压折倒向一面,更是一些虫子被占了栖息之地,横乱地爬在路过的道上,看得她有些触目惊心。
立马踮脚,快速走过,要不是这屋内发出救命之声,她绝不会靠近这个屋子。
这便是对于异变处境,而没有应对准备之际,不可盲目去窥探而变的事实。
但那喊叫声极其熟悉,似乎是月?
由于她的走近,一群乌鸦被惊动从树枝上展翅而飞,发出惊魂得呀呀之声,甑卿心里犹豫,此乃不吉征兆,低语:“出门若遇乌鸦叫,突然哀鸣有祸征,”必有灾难。
她闲来无事,也略微学一些卦象,所谓兆头卦象,是圣人作易预测用,道合乾坤赞神明,天机泄在感应中,妙用灵机识变通。
叫声越来越响,细细倾听,更像是月那亮嗓门,如此时刻,她只能遇事静观周围情,福不双降祸双行,福祸相依相随。
绕过重重千枝万条的蔓藤,她低靠在一陋墙上,朝着缝隙里望去,里头有三五个粗壮男子,衣着白色,手持长刀,这不就是前天在山岚城乱杀乱砍的白衣蒙面人吗?他们真的是异仙教?他们抓了月?
甑卿更是睁大眼睛,屏息凝神,殊不知身后隐隐绰绰出现了一队人马。
那队人马,隐没林间,固然身形飘逸,却各个身强体壮,特别是那几匹骏马,身穿铁甲,长鬃飞扬。侧旁站着一面目颇黑,怒目圆瞪,髯长二尺,不拘言笑之人,看着真骇人,但却说话低声下气,“少主,要不要趁机一把全拿下。”甚是卑躬屈膝。
只见此少主唇角微微轻扬,宛如菱角,连着轻叹一声:“趁火打劫我不喜欢。”
“那少主的意思是……”
折扇利落打开,摇起缕缕清风香,鬓角银发拂面,此景真是美矣,让那黑面侍卫莫无霜都多看了几眼,要说世间美男子,当属观天山庄少主妙欢,盛世美言:“白扇一开,灿若星辰。”
“我喜欢顺手牵羊!”刚说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这厢又是要睡觉了?
如此当下,又犯困,“少主,请到马车里稍作休息,在下来把风即可。”
妙欢又打了一个哈欠后便进了马车,跟随在身多年的莫无霜为其盖上被褥,只能静等少主醒后再行事,便仍旧面无表情地站在一队人马前端,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坡下那处破屋子,包括自以为躲得很隐蔽的甑卿。
甑卿双眼真算是睁大了,手心里也直冒汗,由于气都不敢大喘,都快憋红了脸。她无法想象,这帮人真是异仙教,劫走月竟然是认为她是凤麟洲族人。凤麟洲乃传说之地,多百草神药,亦是仙家居所,这个月怎么会卷入如此是非之中?瞧向被五花大绑的月,满脸惊恐,眼里淌着水,哭喊着:“你……你们放了我吧,我真不是……”
“知道你不会乖乖承认,但放心,我们会好好伺候你。”一位带头人,拿着锋利的匕首,轻轻划过月的脸颊,一丝血晕染而开,本无暇的脸颊,淌着几行斑驳血迹。
月吓得几乎都哭不出来,颤抖着身子,哽咽道:“求各位大侠放了女子,你们定……是……定是……抓错……人啦……”
一巴掌直接上去,几乎打翻月的身子,“本坐莲大仙虽然美貌无比,却也不傻,绝不会出错,要错就错你不该拥有这二样东西。”手中出现金钗子与冰丝帕,闪闪地放在月眼前,“这是不是你的?”
月见自己的钗子与帕子在他人之手,不禁眼红,本就血肉模糊的脸儿,更是抽蓄起来,喊道:“这是我的东西,快还给我!”
“这就对了!”这位带头人娇媚而笑,“这便没有错了--”长衣白袍一甩,命令道:“打道回府!”
“谁也别想走--”声音宏亮,似要震碎这破屋子,这突然而到的三人,倒也不怕对方人多势众,直直地站在屋子中间,“何千方,把人给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何千方看了一眼早失魂落魄的月,大声笑道:“我都割破了她的脸,难道你们府上还要这个丑八怪?”
月见所来之人是送她金钗子与冰丝帕三人,喜出望外,嘶哑着声音叫道:“救救我……救救我……”
“闭嘴!”何千方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