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老老实实跟着花辞树进了一家酒楼,看起来应该是镇上最大的酒楼了,足足有四层楼,来来往往的顾客可以称得上是络绎不绝了。两人好不容易在一楼找了个空位坐下来,仅有的两个小二跑前跑后忙活个不停,没有注意到他们,于是墨凌百无聊赖,以至于开始胡思乱想。
虽然知道师尊带她吃饭肯定是有钱的,但还是在花辞树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后瞪大了眼睛。
“师尊!”她道:“您这次出来,掌门师叔给了您这么多钱吗?”
“嘘。”花辞树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对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徒儿,小点声,低调。”
墨凌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将声音压地比他还低,道:“师尊,我想……”
花辞树斜睨她一眼,道:“你想干嘛?”
墨凌小心翼翼征求花辞树的意见:“我想说……咱们能不能再吃点别的?”
“ok!多大点事!”花辞树大手一挥,壕气万丈,道:“你想吃什么,为师给你付钱!”
“谢谢师尊!”墨凌叫来小二,抱着菜单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点了几个菜,又道:“师尊,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您为什么老是说我们听不懂的话啊?”
花辞树摩拳擦掌等着饭菜上桌,随口敷衍道:“没什么,大概意思就是可以。”
墨凌似懂非懂,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师尊你直接说好不就行了吗?”
花辞树道:“习惯了,以前经常这样说。”
墨凌又清清嗓子,十分之严肃,道:“其实……师尊,徒儿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问问您。”
花辞树不由自主被她严肃的气息给感染了,也十分之严肃的道:“为师听着呢,你说就是了。”
墨凌道:“师尊,您来之前是不是绑架了掌门师叔,然后抢了他的钱?”
花辞树:“……徒儿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墨凌顿时感觉有些尴尬,眼神随意地四处打量了一圈,又压低声音对花辞树道:“师尊,这里不对劲啊。”
花辞树突然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道:“你终于看出来不对劲了?”
墨凌脸红了一下,道:“弟子也是刚刚才发现的,现在天色已晚,这酒楼里又有这么多人,一点也不像是发生过离奇事的样子。”
花辞树以前还是个宅男的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灵异怪神类的小说。小说里一般描写到这类事件的时候,都会讲到太阳刚刚下山,大街上便空无一人,因为恰逢这时候出了好多条人命,谁都不愿意大半夜出来当这个倒霉鬼。
一般天黑了不回家,还在街上晃荡的人,大多都成为了进了boss嘴里的炮灰,可是……花辞树扫视一眼酒楼,可从来没看过一次要吃这么多人的boss呀。莫非是饕餮转世不成?
那如果不是炮灰呢?是不是就代表这些人都不是镇上人,而是从别处刚刚赶来,并且是不怕妖邪的人?
难不成是别的门派也派人来了?
花辞树思考的无比认真,甚至觉得自己的大脑十多年没用都要退化了。墨凌百无聊赖,坐在原处东瞧瞧西看看的,恨不得要把整个客栈看穿。
忽的,她眼睛一亮,对着门口招招手,叫道:“这里,小四,这里!”
秋辞也看见了她,飞速跑过来,擦擦脑门上的汗,“原来你们在这里,师尊只和我说去酒楼找,我找了一圈,谁知道你们来了个这么大的地方。”
花辞树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什么所以然,决定先吃饭再说,转眼看见蹭过来的秋辞,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你想干嘛你就说,不用老是这样。”
秋辞道:“师尊,对不起,我没把曹姐姐送到家。”
“啧啧啧。”墨凌忍不住要打趣他,“还一口一个曹姐姐呢,怎么就这么亲切了?”
秋辞当然要还嘴,“我就是看她亲切怎么的,人家可比你和二师姐温柔多了,最起码不会每时每刻都喊打喊杀。”
一股可疑的□□味渐渐在两人之间升起,好像再晚一点点就要炸开了,花辞树本来不想管他俩的,直到看见门外拉拉扯扯又进来了两个人。
是一男一女,少女娇俏,身着一袭鹅黄色纱裙,腰间挂着一柄极其漂亮的剑,一看就一把上品兵器,两只手挽着男子的胳膊,身高只到男子的肩膀处。男子沉稳,一身似火的红衣,一手提剑,带着少女进了酒楼,径直上了二楼。
伸手拍了拍秋辞,秋辞放弃和墨凌针锋相对,猛然转头,“怎么了师尊?”
花辞树指了指上楼的两个背影:“你看那是谁?”
吧嗒一声,好像是秋辞的筷子从手中滑落,“是不是曹姐姐?”
机械的转头看了师尊与师姐,在得到他俩肯定的回答之后,忽如一支离弦之箭一样,蹿到二楼去了。
花辞树夹了一块鱼送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吞下去,“真是的,鱼都上了,这小子又不吃了。”
“师尊。”还是不太放心,“我看那姑娘手里还拿着把好剑,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对吗?”
漠不关心的摆摆手,“我们现在只管吃鱼就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马上就要走了,管这些作甚?”
好像是这么回事,管他的呢,反正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他若想要去亲近,那就去亲近好了,总归多一个朋友比多一敌人好。
不多时,二楼传来一阵喧哗,抬头看去,原来是秋辞将那姑娘带下来了,那个高个子的红衣男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
连忙起身迎接,“你怎么把人家姑娘带下来了?”
本来跟在他们后面红衣的男人直接越过秋辞,毫不客气的坐在他对面,虚虚施了礼,“在下朱颜,谢谢先生送我家小妹回来。”
看他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花辞树险些以为自己欠了他钱。
“这位公子,不必多礼,说来我们路上还不小心冲撞了曹姑娘呢。”还不待花辞树开口,墨凌已经将他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朱颜并不理他,给自己斟上酒,给花辞树递过去,“先生怕也是为了镇上的邪祟之事来的?”
想来他知道也不奇怪,毕竟在来的路上为了与曹乐套近乎,他几乎将此行目的全部倾囊相告,必然是曹乐已经告诉他了。
知道墨凌再说话他也不会理,只得亲自与他回话,“正是。”
“那就先预祝先生能拿下那东西了。”抬手将自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就……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