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太子殿下,魏国使者到!”挥舞着小旗子的瞭望兵跑上前来。
“好!”瑞萧成大手一挥,说道:“礼乐起,礼炮放!”然后跃身下马带着迎接队伍向前走去。
“魏”字旗帜飘飘摇摇地出现,一众魏国侍卫在前领头,接着便是一水儿美丽的侍女簇拥着一辆低调而又奢华的轿子,再后面就是骑着马的诸多使臣、抬着各式珍宝的大力士以及殿后的护卫。
“唔。”裴大人发出一声感叹。
“裴大人唔什么?”旁边一大臣好奇地问。
“本座见这这行列顺序,不正是魏国最喜欢的肉夹馍阵法吗?”裴大人颇有感慨地说道。
瑞萧成和自牧闻此言,对视一眼,颇为无语。
魏国的队伍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瑞萧成面前。
前方的魏国侍卫自动退到侧翼,后方的使臣们纷纷下马笑呵呵地上前。
“听闻瑞国太子殿下丰神俊秀、气度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哪!”
领头的红衣使臣年纪已长,慈祥地看着瑞萧成说道。
瑞萧成拱手谦虚道:
“不过一副皮囊而已,国师大人谬赞。萧成此前听闻国师的丰功伟绩,甚是倾佩。如今见到国师,敬佩之意更是上升一层。”
魏国师呵呵一笑,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后辈的赞美之词。
瑞萧成与这些魏国使臣你来我往的人情礼数罢后,魏国国师话锋一转。
“长公主还在轿里,不如太子殿下前去看看?”
瑞萧成低声清咳了一下,然后应道:“好。”
看着瑞萧成一步步向那轿子走去,周围的人皆是不言而喻地嘴角上扬,更有甚者如裴大人,已然凑到魏国使者的行列中去看热闹了。
簇拥在轿子旁的侍女们见瑞萧成过来,有些羞红了脸低垂着头,有些死死地盯着他看,但亦有共通之处——大家自觉地退开给他留出了宽阔的位置。
瑞萧成轻轻地碰了碰轿子的帘子,然后不好意思地扭头向瑞国队伍看去。
自牧看他迟迟没有动作,心急地对他做着口型:上啊!
不巧却被魏国国师看见了,国师笑言:“太子殿下的麾下还真是有趣得很。”
瑞萧成整了整一袭黑衣,拱手对着轿子里的人说:“长公主安好?”
轿子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嗯”。
一旁的侍女似乎等不急了,凑上前去说:“公主,瑞国的太子殿下来迎接您了。”
这次轿子里没有任何回应。
片刻后,一只纤纤玉手撩开了帘子。
四目相对。
瑞萧成在心中也不由得惊讶了一番,面前的女子一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眉发如丝,唇红齿白,面带笑意。
任谁初见这女子的容颜,都会感慨一声天造红颜哪。
魏国长公主慕容祺笑意浅浅,“太子殿下安好?”
瑞萧成回答“安好”,随即向慕容祺伸出手想迎她下轿。
慕容祺怔了一下,稍稍犹豫了片刻,而后轻轻地将手搭在瑞萧成手上,缓缓地下了轿。
这边看热闹的魏瑞二国大臣们早已你我不分,大家为欣赏俊男靓女是有空子就钻空子,行伍乱成一团。
相反两国后方的将士们倒是十分尽责,都伫立在原位一动不动。
但他们多数人都在腹诽着:那帮老头子把画面全挡着了,我再怎么动也看不见,还不不如不动算了!
瑞萧成和慕容祺比肩向着这边走来。
看着乱成一团的行伍,瑞萧成打趣道:“各位大臣真是你我不分啊。”
以裴大人为首的八卦小能手们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然后迅速找回了自己的位置。
瑞萧成看向魏国师,“长公主殿下已经到了,二皇子呢?”
“太子殿下,二弟他喜静,性子高傲一点,昨日便先入贵国京都准备自在地游历一番了。”慕容祺替国师说。
“如此。”瑞萧成笑意吟吟地看着身边的慕容祺。
他接着说,“那就请公主殿下率魏国使臣一行入京都吧。”
还是先前的那家酒肆,已经过了午饭时刻,店里清静一片。
张潋儿支着胳膊撑着小脸在柜台后打着盹,她虽然奇怪为何今日午后一位客人都没有,但还是惬意地享受着自四月初以来便难得的清闲。
“潋儿!”八卦的打杂小二兴冲冲地跃过门槛,朝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张潋儿喊道。
“哎哟。”张潋儿被他这一嗓子吓到,身子不自觉地向桌子摔去。
“有什么事儿吗?”张潋儿轻轻地揉着磕到桌子后微微泛红的额头。
“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们店没有客人吗?”小二一脸神秘样。
“不知道,为什么?”张潋儿此时无心八卦。
“哈哈,据我的可靠情报,一会儿太子会在京都大酒楼宴请魏国使臣。可官府只包了整个二楼,看样子是贴心地把一楼留给百姓围观,这会儿大家都在一楼等着呢。”
小二一脸骄傲地向张潋儿分享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
“这就是我们店没有客人的原因?”张潋儿一脸淡漠。
“这你就没有我了解了吧!哈哈,京都大酒楼趁热打铁搞了个什么拼桌的活动,不仅一张五人座的桌子塞得下十五个人,还给打八折呢。”
张潋儿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然后又支起了胳膊。
小二看她又要打瞌睡的架势,赶忙问:“你不想去看看?”
张潋儿迷迷糊糊地答:“我对魏国的人不感兴趣。”
小二努努嘴,“不是魏国的人,你不想去看看太子殿下?”
张潋儿蓦地睁开了双眼,而后又无力地合上眼帘,“中午看过了,不想再看了。”
小二见此,也不再打扰她,便转身自己待着去了。
张潋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去看他和魏国公主珠联璧合?还不如不看呢。
小二百无聊赖地坐在酒肆门口,心里估摸着怎么也得找个借口去凑个热闹,就算看不到那沉鱼落雁的魏国公主,至少也可以看看瑞国的达官贵人嘛。
所以,当他看见下了马车向酒肆走来的瑞凝等三人时,心里叫苦连天。
怎么现在还会有客人啊?如果要招待他们的话我怎么溜去围观啊?!
不过就算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小二还是以标准的服务态度微笑着接待了他们。
“客官里面请。”小二微微弓着身子,迎接着三人。
瑞凝盯着他,疑惑地问:“你不记得我了?”
“嗯?”小二听闻这话,直起身子细细地打量着眼前人。
“小二脑袋糊涂,敢问这位客官是?”小二仔细地回想了与面前这位青衣公子身份可能匹配 的人,依旧没有结果。
“你笨,我是孟宁啊!”
“孟宁?”
小二惊讶得合不拢嘴,他这副震惊的模样倒叫自霖好奇,就算二公主半年里的确变化了不少,但也不至于让人惊讶如斯啊。
自霖问道:“你不认得孟公子了?”
“记得记得,只是这孟公子短短半年,竟黑成这样,的确叫我不敢认啊。”小二忙不迭解释。
湖安和自霖哈哈大笑,完全无视了嘴角抽了抽的孟公子本人。
打盹的张潋儿听见孟宁的名字连忙走了出来。
“宁宁,你怎么突然来了?快进来坐。”
张潋儿招呼着三人落座,然后打发小二上茶。
小二嘴上应着,心里腹诽着:这是酒肆,居然让我去上茶水,天理不容啊!
瑞凝乖巧地坐在张潋儿身边,细细地打量着许久未见的她。
张潋儿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咳嗽了两声,说道:“宁宁怎么突然造访我这里呀?”
瑞凝一脸心痛,“都是家里管得太严了,不然我十天半个月就要来拜访潋儿姐姐。”
张潋儿笑了笑,然后起身从柜台拿了账本过来。
“宁宁来得也正巧,昨日我刚结算完今年前三个月的收益账簿,你且检查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也好把这半年多的分红结给你。”
瑞凝摆摆手,“潋儿姐姐的账簿还需要核对吗?我是全身心地相信你的。不过今天我的确是为这酒肆的事情来的。”
张潋儿把账簿推到了湖安面前,冲她使了使眼色,湖安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始翻阅核对账簿。
“好哇,宁宁对酒肆如此上心我是很开心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怎么这次把自己涂得这么黑?”
一旁的自霖和湖安听闻此言,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端着茶壶茶杯走过来的小二心有余悸,还好上茶速度慢了点,不然这二人定将茶水喷得到处都是。
“嗯……就是太久没有接触脂粉了,一不小心用量大了点。潋儿姐姐,我这次可是连手也涂了呢!”
张潋儿扶额,岔开话题道:“你说酒肆的事,是什么?”
“是这样,我前些日子向一位商人前辈取经,他告诉我不要自顾自地发展,要纵向对比、横向对比,多多向同行学习,才能赢得最终的好生意。”
瑞凝喝了一口茶后接着说。
“我琢磨了些日子,觉得他的话十分有道理。咱们酒肆虽然生意一向挺好的,但是还是略逊京都大酒楼一筹,所以我想今天和潋儿姐姐去这个大同行那里取取经。”
瑞凝一脸骄傲。
张潋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将目光询问地看向一旁正气凛然的自霖。
瑞凝顺着张潋儿的目光看去,这才想起还有一位可以限制她人身自由的人在。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自霖,刚准备开口撒个娇,却没想到自霖说。
“嗯,想去也不是不可以,虽然今天人多人乱,但是有我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人护着,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不过一定不能乱跑,必须在我的视线之内。”
瑞凝听罢大喜,开心地和张潋儿击了个掌。
自霖得意地笑了笑,心里暗想着:其实我也想去凑凑热闹,但我必须装作一脸无奈,嗯,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