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时刻,沉强挺身而出,替赵沉挡下了这致命一击。这一刀霸道,径直从沉强心口刺入,直至后背而出。
赵沉怔在后面,看着这带血的刀刃,感觉着沉强痉挛引起的一耸一耸的肩头,污血随着这肩头的耸动,从口中呕出,直接喷向地面。
“为何会这样,为何你要为我挡这一刀?”赵沉眼圈发红,愤怒喊了起来。
“你不是以前总希望我早死吗?这次如你愿了,我只希望你能收收”沉强双手紧紧握着被刺入的刀刃,不停地咽下呕起的血,苦笑着说道,奈何他所受的伤是那穿肠破肚的残酷,所以沉强还是没能说完最后的话,无奈着耷下了头。
只是他的两只手仍还机械性地死死握着那把刀刃,四指未僵之血随着锋口入肉,还在不停地落入地面。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赵沉双手一下抱住头,再也止不住眼泪的滴落,他单手突然疯狂的锤起自己的脑袋,似乎在忏悔着往昔无时不刻下起的恶毒诅咒。
直到沉熟抓住了赵沉的手,他才停住了动作。当前悲痛是完全无济于事的,眼前虽然伙伴重伤无可救药,即将倒下死去,然而危机还没有解除,至少浓毕还凶神恶煞地立于一尺之外,他只听了沉强说上两句,便已没了耐心了。
“不要那么生气,追紧点,你还是会跟上的。”浓毕冷冷说着。
他眼睑一低,双眸中那锐利的寒气毫无掩饰地爆发出来。没有一丝犹豫,抽刀回手,沉强那没有生命的八个手指瞬间被齐齐斩断,荡于虚空,无奈着坠落于地。
浓毕刻意低头一眼,一脚迈开,踩中那零落的半指,不忘碾转一回。他听着沉强最后的一声哀鸣,仍不忘脚下用力,待得脚步离开,赵沉已看到那指肚崩裂,血肉模糊起。
挑衅,这是不可饶恕的挑衅!
赵沉迅速抬头,用最后的坚毅对视着浓毕的傲慢,然而他那不停抖动而握不紧君王剑的手早已疲惫不堪。
打是没得打了,而宿伊十多米之外也来不及救援了,今日大限看来是无法逃避了。只是即便是死,赵沉也想死得有尊严点,像个堂堂正正的皇世子一样,挺胸屹立。
只是冤了沉强了,只是愧对皇室祖宗了,赵沉似乎有了那么点遗憾,那么点感慨了。
宿伊确实来不及救他们,十多米的距离,中间还要穿过冬冷的防护,而且赵沉几人早已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不能自救,就仅仅一下的自救都没办法做到。
他们已是待宰的羔羊,能做到的只有让他们不再兴奋无力的嘶号。
当宿伊看着浓毕入刀杀害沉强之时,他知道自己必须有所行动了,不然下一个是?还会有下下一个
他不经意间给幕苏儿递过一个眼神,这带着信息的异样眼神,幕苏儿感受到了,她极微颔首示应。
“这么爱杀人?真是一群神经病。”宿伊手指一挥,大声说起,说完转身即走。
“真是神经病,还大鹰士。”幕苏儿亦是看了一眼冬冷那不明所以的眼神,再次说道。
“你你们去哪里?”冬冷见这三人才来就走,真是莫名其妙,明明他们的同伴都受伤的受伤,死亡的死亡,为何毫不关心?
这不符合常理?
冬冷的脑袋僵滞起,不过瞬间,他便似乎有些理解,他们这是明显要逃跑,要逃离此处。
而伙伴?
当前这个世界还有所谓的生死伙伴吗?
冬冷狠狠拍了自己的脑袋,连忙大声喝起:“你们给我站住。”
“神经病!”宿伊回头鄙夷了一眼,不屑地说道。
只是这话一说完,他忙转头,脚下加力,快步离去。
“搞什么东西?浓毕快回来,别去管那几个半死不活的,主犯都快跑了。”冬冷着急着喊了起来。
浓毕一听,忙抬头一看,发现宿伊还真不管他伙伴,已快步下山要溜走了。
“他m的,宿伊这人有毛病是不是。”浓毕狠狠瞪了一眼,忙转头追去。
这捡了芝麻丢西瓜的活路哪里能弄!
冬冷本来还真是这么以为,只是听着浓毕说了宿伊这人有毛病,楞了一下。
他的脑袋灵光一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即刻冒起,他似乎明白了,放慢了脚步,不由得恶狠狠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什么这样那样的,快追啊,你还磨蹭什么?”浓毕见冬冷放慢了脚步,显然不高兴了。
“等你啊,你快点。”冬冷亦是不耐烦着,瞪了一眼浓毕,见浓毕冲过自己身体,才后面紧紧跟来。
“你有病啊,为什么要等我。”浓毕带着厌烦的神情微微一回头,又加快了脚步。
本来冬冷追在最前面,完全可以及时拦住宿伊的,现在倒好,偏了几十米的距离了,虽说还是追得上,可轻松的事情,何必要如此费神费力去追赶。
“站住!”
浓毕心思着,追得急,不是一会儿便至他们的身后,大声地吆喝起来。
“加快速度。”
这是宿伊的话,显然很仓促,很惊惶,让浓毕以为他们心慌了。然而幕苏儿与沉陌却是明白,这不是逃跑的口令,这是攻击的口令。
“明白。”两人同时应道,不由得脚下发力,速度是快了些。
“还想跑,你们跑得掉吗?”浓毕冷漠着说道,他霸体三重的能力全开,而宿伊他们此刻离他仅仅二三米之遥,如何跑得掉。
浓毕单手探向宿伊后背,欲抓衣裳后领,而另一只手紧握刀刃,只需抓住,一刀进,直接先弄倒他,绑了他,余下之事在慢慢来理。
这是浓毕的所想,经过前面发生的事情,让他知道这边最麻烦的人,就是宿伊了。必须先解决他,浓毕继续想着,只是一阵风刮过他发烫的头脑,他不由楞了一下。
等等
冬冷为何跑这么慢?
一个不好的感觉顿时冒上浓毕的脑袋,只是这刹那间,他才领悟,自己早就知道宿伊是麻烦的人,可为何麻烦?
原因就在于宿伊的行为看似符合现实,却脱离常理,而这都隐藏着他的目的,犬厉就是如此遭殃,而眼下
眼下也是如此!
浓毕恍然大悟!
宿伊为何会抛弃伙伴逃跑?
前面死都不怕,所以他这是为了偷袭,想与犬厉一样,出其不意,来个回马枪。而自己追得急,如果三人同时反手攻击,完全是可以得手的,毕竟两个霸体二重,而自己才霸体三重。
所以,冬冷才会那样子,他早就知道了,浓毕放慢了脚步,回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冬冷,看着冬冷那矮不隆冬的还在悠悠跑着。
“看哪呢?”
一声微喝惊醒了浓毕的迟疑与愤怒,他忙回头,见得宿伊果然戛然止步,反手攻来,而他的两个伙伴、甚至两只魔兽亦在同时发难。
刀光起,魔兽行,便是血花开!
事出突然,浓毕虽及时领悟,还是不免受伤,他看着自己好好的身板就这一瞬间变了样,他及时避去了要害攻击,但三次致命的攻击还是带着余威,给自己留下了伤痕。
尤其黑灵猫不经意的利爪划过自己的大腿内侧,长长的伤口上鲜血直流。而更有甚者,硕鼠竟然把自己的脚裸给咬去了一大口筋骨肉,这下双腿全部受伤,疼痛使得他连站立都成问题了。
“不可饶恕”
浓毕彻底被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