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一阵急促的悦耳铃声,打断了正在认真开会的薛圣暖,公司高层领导和十多位主管的目光齐刷刷全聚集在她身上,一种不言而喻的警告让始作俑者不敢抬头,赶紧按了挂机键调成静音模式,虽然前后不到十秒钟的动作薛圣暖还是瞄到来电显示是家里打来的,一般情况下家里人不会在上班时间给她打电话,除非家里出事了,内心非常忐忑不安,似乎看出薛圣暖的心不在焉,经理交待各位主管把上月业绩报表发到他邮箱,等他看完报表再继续开会就结束了会议。
薛圣暖拿起文件着急忙慌的走到茶水间打开手机,里面已经有五通未接电话,家里一通,哥哥三通,小姨一通,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薛圣暖感觉心里非常害怕,颤抖着手来不急多想拨出了家里的电话,电话刚一拨通里面就传了了父亲的声音:“喂?暖暖,你快回来吧,你妈妈不行了,我们在x医院”紧接着是父亲的呜咽声,圣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激动的吼道:“什么叫不行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另一边小姨已经接过电话:“暖暖,快回来见你妈妈最后一面吧!”挂了电话,还没来得急拨电话,哥哥就打了过来,圣暖泣不成声:“哥……妈……呜呜”
“你电话怎么老占线,你现在在哪儿,我正在去接你的路上,我们得赶紧回家”急切的声音即使通过听筒也能听出另一边男人的着急
“我在上班就在公司里,我现在下去等你”说完挂了电话
来到经理办公室门前,擦干眼泪,让自己尽量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才敲了敲门
“叩叩”
“请进”充满磁性的男低音通过门缝,传到了耳膜,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薛圣暖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一如平常的说:“经理,我要请一周假”
一周?这么长?男人拧眉用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和语气:“怎么突然请这么长的假,是家里出事了吗?”
薛圣暖抬头看向帅气冷俊的男人:“恩,我妈妈病了,我想陪陪她”
看着女人通红的双眼,他有些疼惜,但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因为他怕她拒绝他的关心和接近,那样他就没机会了,微微皱眉:“好,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公司关爱每一位员工,需要帮助了不要客气尽管开口,知道吗?”
“嗯”哼出轻轻的一个音符,薛圣暖低垂着眸。
此刻心烦意乱,她不知道如果妈妈没了,她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再没有那么爱那么亲她的人了,她还说挣了钱把妈妈接来,吃尽天下美食,到海角天涯游玩,让她享天伦之乐的,可是现在她什么也没有做呢,她想哭,特别想哭,她要回家,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请假,突的抬头就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黑色的眸子仿佛没有月的夜要把她吸进去,萧擎本来正专注的盯着她,女人明艳的脸颊亮晶晶的眼眸朱红的唇瓷白如玉的肌肤,尤其女孩儿笑起来时像个明媚的天使,每一处都想让他拥有这个女孩儿,二十七年来他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然而女孩儿猝不及防的目光投来惊醒了他,抬手扶了扶眼镜漫不经心的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抽走她手上的文件淡淡的说:“赶紧走吧,剩下的工作我会交待苏秘书帮你完成”
薛圣暖甩甩头道了声谢谢转身推门出去,丝毫没注意到她转身那一刻男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圣暖想刚刚那一定是错觉,萧总不会用那么炽热的目光盯着自己,他从来都是清清冷冷的模样,对谁都是,丢掉不该有的想法,铺天盖地的忧伤又把心脏填满
出了公司等了大约十分钟,薛圣凯就到了,落下车窗催促道:“暖暖,快上车!”
兄妹两个没来得急交流,圣暖就跳上了车
薛圣暖急切的开口:“哥,到底是怎么了?”
男人拧眉:“我也不清楚,刚接到爸电话说…妈病危”
薛圣暖本来强忍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越擦越多眼泪流的越来越凶。
半小时后x医院,当薛圣暖和薛圣凯赶到的时候,病人已经宣布死亡,白布下一张美丽绝色的脸,闭着双眼就像沉睡的婴儿,虽然快五十岁的人了却如三十岁般年轻貌美,只是有些苍白的不像话,长长的睫毛下一片黑影想来是多日失眠留下的。
兄妹两人失声痛哭,薛圣暖感觉天塌了,妈妈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真正爱自己的人了,也没有自己想爱想珍惜的人了。
床边不仅有她的父亲和小姨还有两个医生,薛圣暖抓着医生的衣服哭着喊着求着让他们救妈妈,可是医生只能摇头,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告诉她,他们已经尽力了病人送来的太晚了。
赤红着双眼,薛圣暖置问父亲:“为什么会这样,我妈是怎么死的?”
被问到的男人身体一瞬间的僵硬便恢复正常,仿若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低垂着头,抽噎道:“喝……安眠药了,你不是不知道…你妈…有抑郁症,她让我去给她买药……我回来之后就看到她已经……”
“你又跟她吵架了!你又刺激她了!所以她才会……”笃定的语气,男人沉默了
薛圣暖猩红着双眼,怒瞪着这个父亲,她恨他,从很早以前就恨,她知道很多事,只是从来装作不懂,她也知道母亲为了她,一直在忍,也许因为她毕业了,所以母亲才无所顾忌了撒手人寰了,因为妈妈曾经告诉她:“暖儿,如果有一天你毕业了或结婚了,妈妈有什么不测,你不要难过,妈是含笑九泉的,你长大了,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坚强点儿”
她经常开导母亲,劝她不要想那些不快乐不高兴的事情,她希望母亲能够想开点儿每天过得开心点儿
想不到这一天来还是来了,而且还这么快,她毕业还不到一年,今天是正月二十三,人们常说出了正月才算过完年,可是现在连正月都没有出
正月十五元宵节本来她可以回家跟母亲过节,因为公司正好有培训她没有回来,真的很遗憾很后悔,如果那天她回来了,现在就不会是这样了
蓝羽芳扶起哭闹的薛圣暖拉着走到一边,护士帮忙把尸体搬到灵车上拉走了
看着这个跟母亲有七分相似的脸,薛圣暖一把抱住,抽泣着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小姨,妈妈死了,就这么死了呜呜,我不相信……不相信……”
蓝羽芳叹息一声,她也很无奈很伤心,可是她的姐姐蓝羽菲一生就这样执拗,当初也是因为她的执拗才嫁给了里面那个男人,她想帮她,可是她自尊心强从来不接受她的帮助,“暖暖,你长大了,你妈妈早就有这样的心了,我们是拦不住的,也许她这样是解脱了吧,她应该是开心的,你不要难过,你以后还有我,我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无论如何好好生活,这才是你妈妈想看到的”
“恩”微微点头,女孩儿因为痛哭红肿的眼睛,鲜红的鼻头,脸颊纵横交错的泪痕,惹人怜爱
葬礼很简单,因为是正月基本上人们都在休假,所以守了一夜灵第二天就火葬入敛了,这期间亲朋好友都来吊念了,听着或安慰或鼓励或问候的话薛圣暖哭了又哭好像一直在哭没有停过,到后来都流不出泪了,薛父则是把事情交给管事,一个人躲到屋子里了,伤心难过后悔还有什么没人知道,直到出殡才从屋子里走出来,一夜之间仿佛又苍老了许多,很久以前有人就说这是个痴情的男人,所以看到他这样人们更多的是同情和惋惜。
葬礼结束之后送走亲戚朋友薛家父子三人各怀心事回房间了,期间薛父到饭点了就会叫圣凯圣暖兄妹两个吃饭,薛圣暖两天没吃东西把自己锁在房间,抱着母亲留给她的东西躺在床上,有几封信还有一张银行卡和两本日记,第三天薛父和薛圣凯实在看不了她这个样子,从窗户进去把人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