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城从小跟着外婆一起长大。
外婆告诉他,在他两岁的时候,他的爸妈被一场爆发的山洪冲走了。而他的外公为了去救易城的父母,也被泥石流埋在了山底。
那场大雨连续下了七天七夜,大面积爆发的山洪和泥石流,让易城的外婆连他们几人的尸体都没找到。
所以易城连他的父母和外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外公和外婆只有妈妈一个女儿,易城的爸爸据外婆说是个孤儿,小时候在福利院里长大,所以易城家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什么亲戚。
易城小时候经常被别人欺负,没有人愿意跟他玩,大家都骂他是没有父母的野孩子。
这就养成了易城孤僻的性格,他总是独来独往,很少跟人说话。
这些年,易城习惯了一个人,他的童年里即使没有玩伴,自己也能一个人玩一整天。
只有跟外婆,易城才会说很多,但他从不会把自己被别人欺负的事情告诉外婆。
他有着自己的坚强,他不想让外婆难过。所以他一直很低调,在外面从不惹事。即使在班级里,易城也很少说话。
他尽量隐藏着自己,所以他在班级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他几乎没有朋友。
易城的成绩在班级里只能算是中等,而在500多人的初三年级,他更像是被掩盖在森林里的一片树叶。
但只有易城自己知道,只要他愿意,以他的能力,可以轻松的拿到年级前三以内的名次。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易城自己很明白这个道理,如果太过出头,必然会给自己招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易城的稳重和成熟并不是一朝一夕练就的,从小到大的这些经历没有让他自暴自弃,反而更加磨炼了他坚强隐忍的性格。
今天是周五,晚上不用上晚自习。易城站在学校门口,看着被夕阳烧红了半边天的云彩发呆。
头顶的伤已经好了,可这几天他总是忍不住回想起,那晚看见的那片诡异的岩浆。
明天是周末,很多同学陆续的从学校里出来,学校里的人几乎都走的差不多了,没有人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易城。
“易城,今天你这么早啊。”夏子晴在离了很远距离就开始叫他,她远远的向易城跑过来。
“我还以为今天我会先到呢,每个星期都让你等我,怪不好意思的。”夏子晴跑到易城身边停下后,有些喘气道。
她的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跑步的缘故,还是看见易城后就会脸红。
只要每次见到易城,她的脸总会红一阵子。上课的时候,夏子晴也会偷偷看坐在她前面的易城,看着他认真做笔记的侧脸。
易城浓密的睫毛总会随着眼睛呼扇的灵动着,每当这个时候夏子晴的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满足。
“马上就要中考了,可我还有好多地方没搞明白,这两天要在家好好看书了,我把能带的书全带来了。”夏子晴停止了气喘,看着易城。
“易城,这两天你能来我家帮我辅导一下吗,我知道其实你懂得很多,可为什么每次考试你总是考不好,是因为你太紧张了吗?”夏子晴眨着眼,有点祈求的看着易城。
易城伸手接过夏子晴手里的书,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也许吧,每次考试很多能记住的地方,都会因为紧张而忘了。”
易城家和夏子晴奶奶家住的很近,易城外婆和夏子晴奶奶认识很多年了,夏子晴的爷爷去年因病去世后,两位老人经常在一起聊天,算是互相作伴了。
所以易城偶尔会去给夏子晴补课,夏子晴的奶奶看着易城长大,对易城很是喜欢。
“快走吧,学校离家还是很远的,太阳快落山了。”
易城拉了一下自己的书包带,转身走在了前面。夏子晴慢慢地跟在易城身后,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易城,他有些单薄的身体被阳光照射在地面,夕阳的暖光拉长了他的影子,金黄色的阳光撒在易城的身上,显得温暖而又迷人。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年以后,夏子晴总会不由回想起那天夕阳下的易城,他温暖的背影就像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一样。
后来的很多年里,夏子晴遇见了很多人,可没有一个人能像易城那样,只用了一个沉默而又暖心的背影,就让自己念念不忘
易城的家在一座小山的旁边,严格的说起来,那座山其实只是一个二百多米高的丘陵。没有悬崖峭壁,更没有毒蛇猛兽。
每到春天的时候,山上就会开满淡蓝色的不知名的小花,从山脚一直铺满半山腰。
山顶有片球场大小的平地,上面长满了树木,有很多两三个人都抱不过来的大树,一些大树已经被拦腰折断。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上面有火烧过的痕迹。
外婆告诉他,那是天雷打下来的。
易城小时候经常去山上摘野果,或者一个人坐在山顶发呆,有时候一玩就是一整天,这里几乎没有其他人来。
山脚下有一条十几米宽的小河,河水从山上流下,穿过一座五米见宽的青石板桥。小河最深的地方有七八米,上游最浅的地方几乎可以看见河底的鹅卵石。
这条小河的上游,在夏天的时候,几乎是孩子们的天堂。但易城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会来这里。
过了这座小桥的几百米就是易城家,夏子晴奶奶家就在隔壁。
夏子晴很喜欢这里,虽然她在大城市里长大,小时候的生活要比易城优越很多。
见惯了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喧闹都市后,她总觉得这里才是更适合自己的地方。
这里没有喧嚣和吵嚷,宁静的时候甚至让她觉得,日落都是有声音的。
空气里总是似有似无的飘着花香,让人觉得整个身心都无比放松。
特别是遇见易城以后,这个第一次见面就有些羞涩的大男孩。骨子里却总是透露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稳重。
与同龄的男孩不一样的地方,易城的身上没有他们的嚣张跋扈和娇生惯养,甚至连年少轻狂的傲气都没有。
他的话不多,却总能平稳的办好每一件事,跟他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夏子晴总觉得,易城就像这座她喜欢的小山村一样,安静却又神秘。
“易城”夏子晴追上易城,轻声唤住了他。
“其实我都听同学说了,那天晚上在宿舍里你被可你要相信我,我和那个廖龙没关系的,他最近总是在下课是时候纠缠我,而你又很少出教室,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来着,可我”
夏子晴涨红了脸,“易城,对不起”
“没关系,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他们只是来找我的麻烦,也没把我怎么样。我不想为了这件事而烦恼。马上就要中考了,我们都要努力考上灵南市最好的高中,这样才能摆脱他们,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而耽误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夏子晴惊讶的看着易城,她没想到易城会这么平淡。事先准备好的解释,却生生的卡在了喉咙。
“嗯,我答应你,我们都要考上灵南市最好的高中,然后是最好的大学。”不知道为什么,易城平淡的话却让她很兴奋。
夕阳慢慢地下沉,远处的山丘正好遮住了落日的一半。
易城看着半路突然兴奋起来的夏子晴,蹦蹦跳跳的走在了自己前面。
这丫头高兴的把自己的书包都扔给了易城,易城背着自己的书包,手里还领着她的书包和书,易城无奈的摇头苦笑。
“易城,快来看,桥下面有条好大的鱼!”夏子晴几乎快把半个身子伸出去了,她兴奋的喊着易城。
“你快点来啊。”
易城停下,无奈的向夏子晴举起自己的双手。
“你给了我那么多东西,我怎么快点。还有,如果我是你,我会把身体收回来,万一你掉下去了,我可不会游泳。中考结束后,我带你来钓鱼吧。”易城淡然道。
“切,易城,你一点乐趣都没有。”夏子晴撅了一下嘴。
正在她看向易城的时候,上游的河水疯狂的猛涨了起来。
巨浪疾速的向着桥上的夏子晴冲了过去。它像一条愤怒的水龙,张开了布满利齿的巨嘴,向着早已被吓呆的夏子晴猛扑了过去。
“夏子晴!快跑!”
此时的易城距离夏子晴有十几米,等他去救夏子晴的时候,时间上完全来不及!
易城大声喊着,已经被吓傻的夏子晴。
不行,我要救她!
在这眨眼之间,易城的后背忽然发热,丹田里一股疾速的气流,瞬间冲进了易城的脑海。
然后他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易城像闪电一样出现在桥上,他一把抱住夏子晴,然后瞬间从桥上消失!
“哎呀!真可惜!”
白及和紫寒藏在一颗参天的古树上,巨大的树干直径足有三米,纷乱交错的枝丫密密麻麻的伸向天空。
白及无奈的耸耸肩,哭笑不得的看着旁边一脸冷淡的紫寒。
“姐姐,我都跟你说了,我不行啊。你还非不信,现在失手了吧。那么远的距离,我怎么可能像你一样还能那么精准的控制元力”白及苦笑道。
紫寒冷着脸没有回答,心里却犹如排山倒海一样充满了惊愕。
她分明看见了易城瞬间从原地消失,然后突然出现在桥上,救走了即将被巨浪冲杀的女孩。
可门主分明告诉过她,易城天生就没有元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紫寒也在暗中观察过易城,他身上确实没有一丝元力波动。
正是因为这样,易城才没被永世门掳走或者猎杀。
可刚才又是怎么回事,没有元力的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难道我们得到的情报都有误吗?
除了易城,还有眼前的这个白及,他究竟是谁?
为什么这么远的距离,他还能使用元力控制河水,袭击桥上的那个女孩!甚至他还刻意的把巨浪变成了水龙的模样!
能达到这个极量的,除了门主就只有那些阁内长老,可门主和那些长老们几乎从不出山。
从白及刚才几乎可以和门主媲美的元力来看,他的元力很可能是自己的好几倍!
紫寒的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水。
原本只想拿白及寻个开心,然后在告诉他。只要拥有元力的人,过了那座桥就会被束缚住。
所以才让他出手袭击易城,她觉得白及根本做不到。
让她没想到是白及只是轻轻的抬起了双手。
紫寒忽然觉得眼前的白及,似乎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真实的实力。
难道他真的只是筑元境吗?他隐藏自己的目的是什么?紫寒心中充满了疑惑。
在她还没从惊讶中清醒过来,一道刀光带着残影,瞬间从她和白及头顶劈了下来!
“不好!”紫寒惊叫道。
她拉着白及疾速的落向地面,刀光几乎贴着他们的面门砍在了树枝上,巨大的元力从刀口炸开,把一人粗细的树枝瞬间斩断。
一个身穿白袍,带着袍帽的年轻男人,缓缓落在了地面。
男人收起长刀,袍帽遮住了他的脸,紫寒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你是谁?”紫寒问道。
“天霄宗,苏司明!你们又是谁,为什么要袭击那两个普通人”苏司明冷声问道。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为什么要袭击那两个人,也没必要告诉你,还是先担忧一下自己处境吧。刚刚是我大意了,才险些让你得手,现在我们是两个人,你觉得自己有能力,应对我们俩个一齐出手吗”紫寒嘲笑的看着苏司明。
“口出狂言,敢明目张胆杀人的,一定是永世门的妖孽,不管你们是谁,今天谁都别想走!”苏司明缓缓的向着白及和紫寒走来,他一边走一边抽出自己的长刀。
“你找死!”紫寒体内的元力瞬间爆发,她的双手聚集满了青蓝色的元力。
紫寒说完,就要向迎面走来的苏司明冲去,旁边的白及忽然伸手拉住了紫寒。
他表情绝望的向紫寒摇了摇头,然后用眼睛看向地面。
紫寒顺着白及的目光望去,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和白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一个发着白光的阵法之中。
“这这不可能!”紫寒瞪大了双眼。
她惊恐的想着,为什么刚才自己一点都没感觉到。
“姐姐,那会儿你只顾着发呆了,当然没注意脚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阵法应该是很早以前就布下了,只要拥有元力的人落入这个阵法,它就会瞬间启动。我们只是恰巧落在了这个阵法里。”白及无奈道,他的脸上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表情。
“现在想出去恐怕有点困难了,这好像是璞密宫的,顾名思义,只要我们多走一步,地面就会瞬间冲出利剑,然后刺穿我们的身体。”
白及话刚刚说完,苏司明已经走到了阵法旁边。
他瞬间跃起,对着紫寒举起了长刀。
“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苏司明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