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志脸上苍白,听到他师傅的愤怒之声,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师傅……真的啊……真的有鬼。”
白须白发的老人感觉这个弟子一天比一天神经。叹息道:“你莫是读书读傻了,我本就是教人修行,偶尔教些诗赋,没想到你却着魔了。”
老人看这个唯一的弟子越看越不舒服,催促道:“莫要打扰师傅的清梦,明日还要讲堂呢?你早些歇息。”
老人下了逐客令,看林大志还要强言,刚忙把林大志赶了出去。
林大志在外面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像是丢了魂一样,脸上很是苍白,高声道:“师傅,弟子绝对不可能欺骗您,若是有什么鬼魅高呼几声,弟子定护您老人家周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双鞋子被丢了出来,不偏不倚的砸到林大志脸上。
“滚蛋。”老人一副大学生的模样竟然被逼的爆了粗口,可见老人是多么生气。他在房间渡来渡去,嘴上喃喃自语道:“他没有疯,我先要被他逼疯了,真是家门不幸啊!”
白须白发的老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抱着那紫源晶一股冰凉的感觉,只是每每抱的时候,心里莫名的泛起一股凉意。
于是老人起身点燃了油灯,昏暗的火光,带着微弱的光圈,老人从柜子里寻找什么,后来找到了,一脸喜色。
赫然是一个比之前还要大的放大镜。
昏暗的灯光不知为什么竟然有要熄灭的样子,门奇怪的被打开了。
老人关门的刹那,背后的紫源晶中,一道黑漆漆的眼睛豁然睁开。
坐在外面打坐的林大志,眼睛禁闭,身姿纹丝不动,手上握着从仓库拿出来的一把生锈的铁剑。
突然他睁开眼睛。林大志起身,看着师傅的屋子。自语道:“我到要看看是什么魑魅魍魉。”
他大叫一声。“师傅我来救你!”
老人一听见林大志,赶紧把门栓扣上,一脸怒火。“不就是跟我出去一趟,就中邪了,难不成这紫源晶真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不成。”
突然屋子里响起一道诡异的笑声,笑声很稚嫩,但落在老人的耳朵里却犹如雷震。
“鬼啊!大志快来救为师。”
大院里疾步而来的林大志大惊失色。林大志提着铁剑,飞来。“师傅徒儿来救你了。”
因为情况来的急,林大志虽然不是剑客,好歹也是个修士,自然粗糙的用剑方法是会的。他提着剑就要破门而入。
站在门口的白须白眉的老人此刻手忙脚乱竟一时打不打门栓。那林大志飞来急忙,落下身姿,不小心被石阶一拌,剑直接穿门而入。
“啊……”一声悲嚎,在学士府响起。
林大志摔在地上,堂堂一个修士竟然被摔的狗啃泥,他手中的剑被插在门上,抬起脸怒声道:“好你个鬼物,敢伤我师傅。”
他起身,狠狠的拔起那门上的剑。
“啊……”那悲嚎声减弱,有些无力。
林大志破门而入,一脸焦急。踩在破碎的门上,狠狠的道:“鬼物出来受首。”
地上一双无力的手拉了拉林大志的腿。林大志吓一跳,那里有什么修士的胆气,吓的跳了起来,手中的剑就往地上插去。
地板上的老头看着那离自己脑子不到两毫米的铁剑昏厥了过去。
林大志大叫一声。“师傅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一声声开心无比的笑声响起,纯净又稚嫩。
林大志睁大眼睛,感觉背后的目光,转过头去,看看那紫源晶闪烁紫光,里头一个婴儿全身光溜溜的,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林大志。
林大志一双大眼也看着紫源晶里的男婴。
大眼瞪小眼,顿时空气凝固了。
林大志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看见的诡异目光竟然是一个小男婴,顿时张大嘴巴,一脸目瞪口呆。“见鬼了。”
那男婴看着林大志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亲近,笑的更加开心。
因这个婴儿搞得乌烟瘴气,但罪魁祸首似乎是林大志,毕竟他的确有点太神经了。
林大志借着紫光看那婴儿发现的确只是一个没什么出奇之处的婴儿,一样的鼻嘴眼耳手脚,还有男性象征。
但是最大的出奇之处,这婴儿竟然一直被封印在这里头。不曾有什么不适。
林大志走过去,仔细的打量,发现他的确是活的,越发好奇。
那男婴稚嫩的笑声越来越大,似乎很喜欢这个林大志。
林大志心中顺畅多了,手中的铁剑扔在一旁。
第二天破晓,那昏迷了一夜的老人,渐渐苏醒,感觉自己的老骨头传来的酸痛感,他怒声道:“林大志你给我死过来。”
一股龇牙的痛觉从大腿根部传来,老人脸上煞白起来。
林大志不知道为什么不在房间里,老人看着自己大腿粗糙扎上的白布。
“林大志,我一定要你好看。”一声怒吼响彻宅子。
今日大堂之中正在读书的稚嫩小童,皆是四五岁,一看过去皆是颇有灵根,眼睛带有慧光,显然不是普通孩子。都是具有修炼镜道灵根的孩子。
这里的书院叫做陌南书院,里头的一个老先生姓庄,说的就是那个白须白发的老人,庄老先生在关山城是一方拥有大智慧老先生,尤其对镜道的修炼大有研究,所以这里的孩童都是关山城的大家族子弟,更有些乃是贵族公爵子弟。
“咦!是老先生回来了吗?”一个小男童一身衣服很精细华贵,一看就是贵族子弟,他一脸疑惑的道。
与那贵族男童并列隔了一个空位的男孩说道:“我想是的,听说老先生昨日去找好东西。”
一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女童看着说话的男孩一眼。“萧南你这个也知道。”
那叫萧南的男童乃是官家子弟,此时露出一脸得意之色。“那是,我萧男最擅长察言观色。”
一个红衣的女童,青涩的脸上带着几分嘲笑,“明明就是偷看见的,说什么察言观色。”
萧南本来有些生气,一看是云家刁蛮三小姐,顿时没有回嘴,他可知道这个刁蛮的家伙可很不好惹。
云家刁蛮三小姐一脸得意。看他不敢回嘴,便失去兴趣。娇蛮的目光看向角落一个平日里就不喜欢说话的小男童,语气不善的道:“喂!那个……那个叫莫元的。”
那个叫莫元的男童一脸孤冷的神色,一点都不想去理会那些人的议论,一听有人叫他,他小脸上更是露出一副懒得理会。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眼睛打量手中的手册。
那刁蛮三小姐顿时很是生气,她不过四岁,云家对这个晚来子很是宠爱,因为她的天资无比出色,更是把她宠上天了,家里娇生惯养,也养成了平日里对谁都不客气的个性。
云梦稚嫩的声音故作老成的道:“臭小子,姑奶奶叫你你敢不答应,真是不识好歹,信不信我打你。”
莫元依旧不去理睬,只是漠然的说到:“一个过于膨胀,没有一点实力的丫头,还敢在这里乱叫,你不觉得很丢人吗?”
莫元是这些孩子中年纪最大的他已经五岁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不似孩童的心性。
刁蛮对于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身上看到也不足为奇,吹嘘自夸,对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也很正常,只是如此不似同龄的心性倒是很不正常。
总得来说,庄老先生收的学生一个个都很奇葩。
云梦站起身拉起袖管,装出一副泼妇骂街的姿态,这时在一个四岁的女童身上看到,很是滑稽。这是她一次跟自己的二姐出门时看见一个泼妇骂街的过程,新生好奇。
觉得那个阿姨很有气势,所以她就学来了。
跟云梦要好的闺密乖乖女湘淋拉了拉云梦的手道:“君子动嘴不动手。”
云梦一脸硬压火气,哼了一声道:“姑奶奶大度,且不跟你动手。”
她说话回味了湘淋的话感觉不对味,只是没有发觉什么。
一群孩童坐在自己的木桌上,目光看向那刁蛮三小姐,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财主弟子,留着鼻涕拿起袖子很不卫生的擦拭。这里的同学管他叫鼻涕虫。
“云梦你到底是姑奶奶还是君子啊!”
鼻涕虫周一抹着鼻涕说道,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云梦一脸傲然的道:“我是姑奶奶肩君子。”
云梦下意识感觉君子是一个好称呼,不然老先生平日里老说,君子取财取之有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君子一出驷马难追什么的。一听所谓的君子就是好东西,那里又不扣在自己头上的道理。
一干小童头上包着头巾,一身宽大的长袖,看起来蛮有学识,一副小小读书郎的模样。
只是这个平日里不好好读书的刁蛮三小姐顿时让他们笑掉大牙。
“君子是拿来形容男的。”湘淋此刻她讪讪的说道。
云梦没有感觉不适。“女君子不行啊。”突然她哈哈大笑,笑的格外开心,似乎想起来什么。
让对面看笑话的小小少年童们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周一流着鼻涕问出大家不解的问题。“王梦你笑什么?”
云梦还是在笑。“就你们一个个这个样子的还好意思配是君子。”
一干小男童打量了自己周围的人,看了看流鼻涕的周一,一脸嫌弃的摇摇头,又看看那个自大狂萧南。
萧南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脸上一副快说我是啊。
大家很默契的都不看萧南。
萧南顿时失落的坐在地板上,头上阴云密布。从木桌上拿起毛笔在地上画画。
“画个圈圈诅咒你们。”
那个贵族的男童李白,傲然的露出一身金绸玉缎。“君子就是像我这么有钱有身价的人才适合当。”
两个很瘦的孩子,面容一模一样,竟然是双胞胎。
“哥哥你有没有闻到很臭的味道。”
“弟弟我闻到了,一股有很臭的铜臭味。”
贵族少年李白,虽然年纪很小,但骨子里眉目中都透着一丝贵气。
李白撇撇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孩子中一个女孩,虽然年纪很小,却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的脸上有种英气,颇有一副假小子,她一拍桌子。“莫要括燥,扰乱课堂者,吃本公子一拳。”
“啊!男人婆金若止发怒了。”李白大叫一声。
小小年纪何来男女之分,这些小孩不能与大人的男女之别一概而论。
庄老先生门下一共十二人,四女八男。小小少年个个伶牙俐齿,皆不是好伺候的小祖宗。
再回到林大志和那个婴儿。
那个婴儿并非才刚出生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有一岁的样子。
虽然婴儿依旧在紫源晶里,林大志很神奇的拿一个晚上的时间在自己的房间打量这个婴儿,虽然之前被吓的不轻,现在仔细看下,心中莫名的欢喜,不由觉得很喜欢这个孩子。
林大志看着这个婴儿,略微沉思。“清水……我便叫你清水吧!”
小男孩看着林大志,露出开心的笑,室内回荡那纯净无杂质的笑声,让林大志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