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阿超的尸体不会发生尸变,凌寅还特地检查了一下,果然,他体内的血已经被吸干,看来不用担心他会发生尸变。
“还是得感谢诸位,尤其是这小姑娘,不然等我们自己找到他,他可能连骨头都不会剩了,唉,这都什么事啊……”黑衣大叔此时也已经接受了阿超死亡的事实。
“没事,天色已晚,不如你们二位就先在寒舍留宿一晚,明日再做打算吧?”见二位大叔点了点头,凌寅便转身对着闫祁豪和惠文说:“阿豪,你去把你隔壁的睡房打扫一下,让桃夭丫头早点休息,至于阿文,你去打扫二楼的东厢房,让客人住。”
“是,师父。”
夜晚,暴雨逐渐停了,天空中繁星点点,空气也清新了许多。虽说这阿超已经彻底死亡,但考虑到可能还存在着一些隐患,凌寅便安排了闫祁豪和惠文两人轮流守夜,如有异动,就能及时叫醒他。
所幸,整夜相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清早,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御龙观的附近,车的后座上下来了一个中年女人,她径直跑进了御龙观,看到阿超的尸体用白布盖着,摆在大厅的案几上,她瘫坐在了地上。原来,她就是阿超的母亲,也是那位黑衣大叔的姐姐。
“大娘,人去不可复生,还请您节哀顺变……”惠文站在一旁安慰她说,他的眼眶有些湿润,闫祁豪见状,便上前将手搭在了惠文的肩膀上。
那两个大叔将尸体抬了出去,中年女子也跟着离开了。
闫祁豪和惠文由于守夜,一夜未眠,此时连连打起了哈欠,凌寅见状,说:“为师允许你们回房间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们就出来练功。”
这时候,只见一个壮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定了定神,说道:“叔啊!大……大……大大大大事儿不好了!”
这位男子名叫李铁柱,大老远从东北跑到地处最南方的虹箜市来给人当上门女婿,虽说名字是土了点,但因为性格豪爽热情,整个人也充满了幽默感,可以说与这芩山镇的大部分人关系都很铁,但他却有个几乎所有人都有的特点:爱钱。
“出……出……出出出什么事情了啊?”
“哎呀妈呀,叔呐,这次是很严肃的事情,不开玩笑啊,是这么的,就是我家那老母鸡它……”
“老母鸡不下蛋了?”惠文凑近李铁柱戏谑的说。
“哎呀不是,我这不昨晚忘了关鸡舍门,今早起来发现这老母鸡它没动静,我上前去看的时候,发现它已经嗝屁了!”
“然……然后呢?”惠文继续调侃地说,凌寅看着他咳了一声,他只好乖乖的走到了一边。
“坐下慢慢说。”凌寅做了个请的手势,李铁柱走过去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
“不是,我这一着急我就容易找不到重点,我去看的时候,那家伙,鸡舍满地的鸡毛,还有血,对了,我还发现在鸡舍那栏杆的钉子上挂着这玩意儿。叔,您说这该不会是黄皮子成精了吧?”
李铁柱把一块藏青色的碎布递给凌寅,凌寅接过碎布看了看,这碎布应该是一块丝织物,而且质地也还算轻薄。
“师父,会不会这鸡就是被哪个饿坏了的人给偷去,然后不小心把衣服给挂烂了?”惠文倒是觉得,这就是一般的偷鸡贼。
“阿文,你想的未免有些简单,如果我是那偷鸡贼,我是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的。”站在一旁的闫祁豪开口了。
惠文思忖了会儿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寅叔,可以给我看看吗?”古桃夭接过丝织物,她从衣兜里拿出一个丝绒袋子,从里面掏出显微镜头安在了手机上,通过显微镜头,她发现这个丝织物有着互不平行的地经和绞经,并且有规律地绞转后与纬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网纹状,但是有老化的迹象,而这个丝织物的名称便是“罗”
“从这个布料的纹路来看,它完全符合通体扭绞罗的编织特点,而且有老化的迹象,我怀疑,这个偷鸡贼不是现代人啊。”见到众人一脸懵逼,她便继续说道:“古代的罗织物分为通体扭绞和不通体扭绞两大类,前者多半用四根经线为一组织造,没有筘(声同扣)路。而后者多半用二根经线为一组织造,显现筘路。但是由于这个通体扭绞的罗织造时不用筘,工艺较复杂,产量也较低,明清以后就逐渐消失了。所以这可不是一般的罗。”
惠文和闫祁豪两人早就没有了困意,惠文突然凑到古桃夭身边问道:“桃夭,你怎么对这方面这么了解?”
古桃夭笑了笑:“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选修了一位中国教授的历史课,他的课有几节就是讲中国古代的丝织品。”
惠文听完,和闫祁豪不约而同地对着古桃夭竖了个大拇指。
李铁柱一听,立刻抢过这片丝织物:“那这么说来,这岂不就是个文物了?哎呀妈呀,这下发财了。”
而古桃夭则站在一旁给他泼了冷水:“这下你不是发财了,而且有大麻烦了。你可别忘了,还有个偷鸡贼呢。而且照你前面说的,我看,这偷鸡贼不像是黄鼠狼,怕是僵尸。”
“僵尸?就是那……《行尸走肉》里边儿那丧尸?”李铁柱的手开始发抖,“我滴妈呀,我最怕那玩意儿了啊!”
“非也,西方丧尸爆发的原因通常是环境污染或者病毒感染,而僵尸是吸取日月精华、怨念积累、勤加修炼而成。虽说二者皆会对人造成危害,但是与丧尸不同的是僵尸害怕日光,一般只在夜晚出动,喜吸血,以人的呼吸辨别方位。”凌寅用很严肃的神情看着李铁柱。
“那……那您说那僵尸今晚还会来我家偷鸡吗?”李铁柱望了望大门外。
“你家除了那只老母鸡……还有小鸡仔?”凌寅喝了口茶,看了一眼李铁柱瑟瑟发抖的手问道。
“可拉倒吧,我家就那一只老母鸡,还给那什么僵尸给……哎呀你看我这都给吓蒙圈了,可不就一只。”
“依我所见,那僵尸已经处于觅食阶段了,为了寻找食物,它今晚一定还会出现,但是今晚的目标是人还是畜,就不确定了。”
“叔,您可得救救我啊,万一这僵尸今晚来我家一看,没有鸡可以吃,那遭殃的肯定就是我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戌时我会带人过去守着。”
“好好好,谢谢叔!那这文物我就拿走了嗷。”李铁柱连连道谢,又用财迷的眼神看了看那丝织品,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看着李铁柱的背影,古桃夭无奈的摇摇头:“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大哥,没救了……”
“今晚戌时,阿豪去柱子家,阿文去寒山附近巡逻,我去镇子中心的高塔上监查。”凌寅已经提前将任务分配好了。
见没有她的事情,古桃夭有了些小情绪:“寅叔,我也想要去帮忙嘛~”
凌寅的态度则很坚决:“不行,你留在这里比较安全。”
此时,凌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二楼的走廊边向凌寅喊道:“爸爸,你们去哪里,我也要去!”
“我们……哪儿都不去,你先去做你自己做的事去,小孩子家就别问那么多了。”
“哦……”凌萱嘟着嘴巴,一脸的不高兴,她知道父亲肯定又要去替人消灾,也没有追问下去。
闫祁豪和惠文二人又突然打了个哈欠,他们便转身打算回房间休息,却被凌寅拦住了。
“你们两个去哪儿啊?”
“师父,我们去睡会儿,这一夜没睡,很困的。”
看着自家两个徒弟的黑眼圈,凌寅有些心疼,便摆摆手说:“去吧去吧,好好休息。”
而古桃夭因为被凌寅拒绝冒险的事情一直面对着墙,用手指在墙上轻轻的画着“∞”的符号。闫祁豪在经过她的时候,故意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她下意识地转身给闫祁豪赏赐了一个过肩摔,凌寅则一边喝着茶,一边坐在那里用手机录下了视频:“哎呀,阿豪啊,你怎么都没桃夭厉害了,看来你得废寝忘食地练功了吧?”
而古桃夭一看是闫祁豪,则一脸抱歉地将他扶了起来:“对不起啊阿豪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闫祁豪笑着摇摇头,又走到凌寅面前说:“师父,您就把刚刚的视频删了吧,我才没有她弱呢,再者说,我可舍不得伤她。”
凌寅摇摇头:“我数三个数,你若是不回房间休息,我就当你是醒了,三……”
“我困困困!师父告辞!”闫祁豪立刻向楼上跑去,临走还不忘对古桃夭喊一句:“桃夭,我没事!”
看着闫祁豪这博尔特一般的速度,古桃夭被逗笑了,而凌寅则意味深长地看着桃夭的表情,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