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山谷雾气弥漫,一条小溪静静流淌。水质澄清,硕大的鱼儿在溪水之中欢快的嬉戏。
王二狗挽起裤腿,赤着双脚站在小溪之中。小心翼翼的用竹签挑起一条草鱼,放到身后的背篓里。
颠了颠身后沉甸甸的背篓,王二狗露出了一抹满足的微笑,来到岸上,穿上棉鞋。背着背篓快步向着二十里外的小镇集市跑去。
待到满头大汗的来到集市老位置时,早已有寥寥数人在自己的摊位上开始了吆喝叫卖。
王二狗熟络的和身边的几人打了一声招呼后,便将身后的背篓放在面前的地上,盘膝而坐,开始了一天的吆喝叫卖。
“新鲜肥美的草鱼喽!十五文钱一斤喽!”
日头慢慢升上天空正中央,阳光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给冬日里外出的人们带来一丝暖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集市的人们开始慢慢变得多了起来。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响彻一片。
“二狗子,今天又抓了不少草鱼啊!”
“是啊!今天收获还不错。怎么来两条啊!尝尝鲜!”
“来两条吧!”
“好嘞!您稍等啊!来给您!”
虽然王二狗很反感别人叫他二狗子,不过生活不易,能卖出两条草鱼,王二狗还是自我安慰了一下,以后有钱了,让他们都跪在自己的面前叫狗哥!
时间飞逝,今天的生意还不错,两个时辰背篓里只剩下两条草鱼。
王二狗抬头望了望天,决定收拾一下回去了,剩下的两条草鱼,一条养在自家的池塘里,一条今晚清蒸了吃,改善一下伙食。
背起背篓,和周围的熟人打了声照顾后,便起身向着不远处的酒肆走去。打了半斤劣质的花雕酒,哼哼着不知名的山村野调,悠闲地向着十五里外的王家村走去。
王家村虽然以王家命名,不过全村六十来户人家只有王二狗一家姓王。
王二狗今年有二十岁了,大名叫王真,因为村里人迷信,起个贱名好养活,再加上上面的老大早夭,所以起了个小名叫王二狗。
而村里人没啥文化,总是二狗子二狗子的叫着,王真的真名倒没人记起了。
村里像王二狗的同龄人早都孩子满地跑了,不过王二狗父母早亡,家里又穷,所以到现在还孤身一人。
不过王二狗却是十分乐观,美其名曰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天天早晨早早起来去五里外的山谷小溪去捕鱼,然后再去二十里外的小镇集市贩卖,日落前回到十五里外的王家村。
天天如此,周而复始,到是也攒下了一点小钱。等到再过几年便可收上一房媳妇。
傍晚时分,一排排实木搭建的房屋坐落在夕阳下,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
王二狗轻快的推开自家的大门,将背篓放下,捞起草鱼,便开始刷锅,烧水,拾掇起来。
熟练的刮掉鱼鳞,去除内脏。用小刀在鲜嫩肥美的鱼肉上划出一道道刀口,将盐巴等一些酌料细细的刷在上面,腌制入味。
不大一会儿,大锅里的水烧开了,掀开锅盖,腾地一下冒出一屋子水汽。一把将腌制好的草鱼丢入锅中,加大火力。王二狗便坐在家门口的门槛上望着天边的一道晚霞,静静地发呆。
日落月升,繁星铺满夜空。一道浓郁的鱼香味充斥在王二狗鼻子之中。一阵阵咕噜噜的腹鸣声将走神中的王二狗惊醒。
起身拍了拍沾染尘土的裤子,王二狗进屋掀开锅盖,从香气腾腾的大锅里捞起香嫩多汁的草鱼。摆好碗筷,倒上一杯花雕酒,美美的小酌一口,一股舒爽充斥全身。
用筷子夹起一块滑嫩的鱼肉,慢慢放入口中,一股味道鲜美的鱼香气息瞬间充满王二狗的嘴中。
一口小酒,一口鱼肉,屋外不远处传来一声声鸡鸣犬吠。王二狗觉得就是给个神仙日子都不换啊!
一番风卷残云之后,剩下残羹冷炙。花雕酒也一滴不剩的喝光了。有些微醺的王二狗慢悠悠的起身来到了卧室唯一的一张床上。蒙上被子,倒头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王家村慢慢升起了大雾。零星的烛火在大雾中若隐若现,如鬼火一般,诡异异常。
村东头的一颗不知年岁的老槐树老树盘根,枝丫如烛龙一般刺破苍穹。
一阵反常的冷风吹过,老槐树光秃秃的枝丫随风摇曳起来,月光照射下的树影如一个迟暮老人一般佝偻着老迈的身子,站立在村子的东头。
夜越来越深了,王家村最后的一点灯火也彻底熄灭。一股股冷风刮过,温度越发的低了。
躺在床上的王二狗打了一个寒颤,冰冷的气温将王二狗从熟睡中冻醒。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嘟囔了两句话。王二狗裹紧了被子,准备翻身继续做自己的春秋大梦。就在这时,一道似是人们小声交谈的声音传入了王二狗的耳朵里。
嗡嗡嗡,好不间断的吵的人心烦气躁,辗转反侧睡不着的王二狗一把掀开被子,暴躁的坐起了身子。
仔细听了听声音传来的方向,王二狗决定去看一看是哪个白痴大晚上的扰人清梦。
翻身下床,走了两步又返身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厚重的棉大衣穿在外面。随手拿起房门边上的扁担,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一股冷风打在脸上,像刀子刮过一样疼,弥漫的大雾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想要一探究竟的王二狗抬头看了看有些阴森可怖的房门外面,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
“算了吧!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晚上外面不干净,最好不要出门。何况也没有啥声音了!”
又仔细竖起耳朵听了听的王二狗,再次关紧房门,决定回到床上睡一个回笼觉。
不过就在刚刚关上房门的一瞬间,一股若有若无的交谈声,又在王二狗的耳边响起。
一团邪火莫名其妙的在王二狗的心头升起,一把握紧扁担,王二狗推开房门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大步走去。
努力的竖起耳朵,倾听声音的传出方向,王二狗在大雾之中,一点点摸索着前进。
好在王家村也不大,没走多久,王二狗便来到村东头的老槐树附近。
微微眯起眼睛,一个模糊的黑影正在老槐树底下,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不过离得有些远,王二狗并没有听清什么,只是隐约听到,村民,血洗,复仇,几个字眼。
听着老槐树下黑影的交谈,越发好奇的王二狗又再次小心的向前走了几步,猫腰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稍稍露出半拉脑袋,望着老槐树方向。
黑影还在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似乎是说的有些烦了,黑影缓缓转过身子望了王家村一眼。
一双血红的双眼,出现在了王二狗的眼中。一股阴冷,恐怖的感觉瞬间揪紧了王二狗的心脏。一个念头在王二狗的脑海闪过。
“村里老人说的没错,真他妈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