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手轻脚回到房间,想来也无衣服可换,也不知道为何偏偏不在客厅待着,可能就只是想再看李先生一眼。
远远看着李先生双眼紧闭,倒不觉得真实,便得凑近瞧瞧,佯装十分老成的在心里默认:确实是睡着了。
正当我准备起身而去,李先生突然伸手一拽,我猝不及防的摔到他的怀里,与他四目相对:“听说你十分喜欢我?”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十分和喜欢。”
“听说你愿意嫁给我。”
“你肯定没听到可不嫁的部分。”
“听说你要去为我买菜。”
“地主之谊地主之谊。”
“哦。”李先生故作一副十分失望,很是受伤的表情。
“也是不知道,长得好看的人也有听墙根的习惯。”我挑眉揶揄道。
“那是,长得好看的还可以做很多次。”李先生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心中暗道:道行不够,道行不够。
我遂起身,到了要去买菜的时间了,李先生也起身来:“我和你们一起去。”
住家附近北街1公里有一处很大的菜市场,菜品十分多,十分新鲜,从小到大,母亲平日都是去这里买菜,我本以为我们是去北街买菜,母亲却说:“北街的菜如今不太行,新鲜的菜还是去南街吧,伶伶,指路。”
李先生循着我指的路,一路南上,中途几次,李先生对我左右不分的表现感到十分挫败,试图去开导航,又都偏偏忍住了,总是一脸不耐又好笑的瞧着我。
东拐西拐总算是到了目的地,李先生长嘘了一口气,我故作不明的瞪着他,觉得他十分小题大事,唏嘘的摇了摇头,李先生被我这一脸认真的表情逗的忍俊不止,默默便下了车,为我母亲开了车门,我一股脑的从车里窜出来,看到熟悉的街灯场景,我又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这一刻,我的内心十分欢喜,感觉那些事早已随岁月而去,一身轻松。
我挽着李先生和母亲的手臂,狭小的菜市场走道给我们走得十分拥挤,霸道,想起李先生平日喜欢吃鱼,我们便围在一个鱼摊位上,母亲在精心的挑拣,卖鱼的阿姨一股脑的介绍着,聊得十分欢喜,不多时,卖鱼阿姨似乎想起什么来了,拍拍脑门:“想起来了,以前在北街菜市场见过你,平时总喜欢买多宝鱼的那个,说你女儿爱吃。你女儿就是那个………那个……。”
母亲面目一惊,斩钉截铁的说:“你认错人了。”
卖鱼阿姨有点着急:“不可能,我在北街做了十几年生意,不会认错的,你那个女儿后来不是精神有问题,你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买鱼,对不对?”
我浑身一顿,整个人像失去重力一样虚浮着,李先生伸手拥我在怀中,有节奏的轻轻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松。
母亲讲手中挑拣的鱼还给卖鱼的阿姨,作势要走,卖鱼阿姨一脸不悦,不太小声点抱怨:“不买就不要挑,我又没说错,那女孩一看就精神有问题,还说我认错了人,真是……小小年纪就害的别人去跳楼,还过得这么心安理得。要是我我这一辈子都不好意思抬头。”
此刻已经有很多人没这场战役吸引,大家似乎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侧着耳朵聆听着这边的动作,更有甚者,已经有人小声的讨论那件事情,人群中偶尔传来一唏嘘,场面十分尴尬。
李先生依旧紧紧拥着我,不动如山,眼神冷冽如冬日寒风,眼睛扫过在场的一群人,似乎做好了随时作战的准备。
母亲拟了拟衣领,中气十足的对我说道:“伶伶,从小到大,我告诉你好好学习,不是为了让你去考了好大学,以后有一个好前途,然后去跟别人攀比,我还是想你去一个更大的世界,看更多分风景,见更多的人,然后知道如何去更好的保护自己,有的人一生所见所闻太少,便格外在意别人的事情,明嘲暗讽的让别人不舒服,以此彰显自己的生活还算不错。如今日之场景,一如事实,不好去辩驳,但是不论是何所思所想,其他都跟旁人无关,不需在意,转头就走,有的人自会起气急败坏,看起来十分可笑。”
我还是在意别人提起这件事,尤其是这座城市的人,从前试图等待别人遗忘这些,如今才知道,别人追寻的不是的时间本身,从头到尾只是故事里的人,以及扮演的角色,拿出最刻薄无生趣的名词来描述,只是为了让人感到不舒服,从而获得短暂的快乐,我如此刻终于明白:你放过了很多人很多事,但是过去并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