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心武走进餐厅才感觉有点怪异,作为一家西餐厅,虽说不需要个个西装革履,西服领带的,但穿的正式一点总没有错吧,毕竟是如此有逼格的地方嘛。看自己这一身中裤t恤衫套装,再加上一双人字拖,这画风着实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不过幸好还没到正式的午餐时间,餐厅内还不算太多人,当然,即便是人多的时候,以刘心武那艹蛋的厚脸皮来说的话,也不算是个事。但毕竟是给人家打工的,影响到客人了的食欲就不太好了。
刘心武上班的时间很宽松,中午一般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两个小时,晚上也是五点到七点两个小时,周末晚上另加一个小时至八点。工资待遇因为老四的缘故还不错,满班不请假旷工,一个月得有小七八千块钱,在东海这个高工资高消费水平的城市也算是极好的待遇了,毕竟只有四个工作时。
不过因为工作的时间不长,所以才显得囊中羞涩。哦,对了,刘心武的工作是在客人吃饭的时候弹钢琴,陶冶情操。高档餐厅嘛,是很多精英分子的聚集地,怎么能跟那些乡下老表一样,烤串,扎啤,小龙虾啊!不管是不是装的,也不管西装革履下面裹着的是个什么猪狗不如的禽兽玩意。在这,你就必须得优雅高贵有修养,甭管是真的还是装的。
西服领带大皮鞋是标准装备,头上抹的油够几头猪吃好几年的,苍蝇蚊子站了都得劈叉。好像在这里点碗鸡蛋面就是天大的罪过一样,刘心武不自知地瘪了瘪嘴。这家伙可是个切实的实用主义者,别说是中裤t恤衫,要不是怕带坏孩子,光着膀子穿大裤衩跑过来他都不会觉得脸红。这不,看着这群精英分子投来的鄙视的眼神,刘心武一律无视,装个什么玩意,癞蛤蟆插鸡毛掸子装什么大尾巴鹰啊!
餐厅门口站了两个漂亮的迎宾小姐姐,短西式上衣,内穿白色衬衣,黑色的西装短裙,肉色丝袜,一双修长的大长腿,胸前双峰耸立,再加上娇美的脸蛋。刘心武看得一阵眼热,不过想到自己手里还抱着孩子,太猥琐了带坏孩子就不好了。心里赶忙默念:“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躁动的心总算是平复了一点后,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两个小姐姐还算眼熟自己,露了个甜蜜的笑容。
走进餐厅就看到胡经理在训人,别看矮矮胖胖的胡经理表面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计较也不多。但那时在你没犯错的前提下,你要是犯了错,还被他抓到了,那算你倒了霉了,他能训的你个狗血喷头。餐厅极少有没被他训过的人,一些脸皮薄的服务生小姐经常会被他骂哭。所以私底下,餐厅的工作人员都偷偷叫他胡大炮。当然刘心武是个例外,他还没有被胡大炮骂过。一是因为刘心武工作时间不长平时也比较小心;二是因为弹钢琴出错的机会比较少,不想服务生一样要经常跟客人接触,接触多了难免会出错;三是因为老四苏剑恒的原因,刘心武是老四介绍进来的,餐厅是老四的姑妈的产业,胡经理只是远房表亲,只是日常管理而已,所以一直想巴结老四,现在逮着机会还不使劲巴结。所以平时,胡经理对刘心武一直是客客气气的,不然像今天这样迟到,别说是扣工资了,炒刘心武的鱿鱼也不是不可能的。哦对了,虽然还没到正式上班时间,但是餐厅决定必须提前半个小时到提前准备。
刘心武隔着老远喊了句胡经理,正背着一只手使劲喷人的胡经理转过头来看见刘心武后,小跑着过来,梳着油光水亮的大背头,一身偏大的西服领结,加上稍显矮胖的身材,跑起来,刘心武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一个快速跑动的冬瓜。
“小武啊,来上班了,是不是不舒服啊?不舒服的话可以在家休息两天的”,胡经理和颜悦色地对刘心武说,胖脸上一改之前训人的铁青色捂出几分灿烂的笑容。
“不用,不用,抱歉,刚刚有点事耽误了,所以才吃到的,以后不会了”虽说知道胡经理在巴结自己,但刘心武知道那是冲人家老四的面子,自己就是个屁,所以平时能低调就低调,可不敢给脸不要脸。
“没关系,没关系”胡经理看到刘心武怀里趴着的依依,笑眯着眼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这是我女儿依依”刘心武看依依还搂着自己的脖子没吭声,小姑娘还有点怕生,抱着小姑娘转了个身:“依依,胡伯伯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不能没有礼貌”。
“胡伯伯好,我叫依依”说完将两只小手的食指竖了起来,这是小姑娘的习惯,每次别人问她名字的时候,她都是把两个食指竖起来,代表数字‘1’的意思,两只手指表示谐音依依。
“哇,依依快看这是什么东西啊,送给你哦”胡经理掏出一根彩虹色的棒棒糖送到依依眼前,呃,好吧,作为一名勉强入流的高手的刘心武也没看到胡经理从哪拿出来的。他穿的西服上也没有外置口袋啊,只有一个装着西服手帕的小口袋。
棒棒糖不算小,一圈圈的颜色很绚烂,像一朵彩虹一样,小丫头很想要,大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刘心武,没有说话,眼睛里却写满了渴望。柳晴雯对小丫头的家教不错,即便是很喜欢,没有经过爸爸的同意,不会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刘心武被看得受不了了:“拿着吧,谢谢胡伯伯”。
“谢谢伯伯”依依高兴地接过棒棒糖,脸上笑的像一朵百合花,瞪着眼睛看着颜色鲜艳的棒棒糖。
“真乖”胡经理轻轻地捏了下依依的脸,转过身脸瞬间由晴转阴,对不远处正缩得像两只麻雀的服务员小姐说道:“还傻站着干嘛,去干活吧,以后做事小心点,别没事找骂”。捏着嗓子,像是怕吓坏小朋友一样,说完就走了。
刘心武对两个小姑娘招了招手,两个小姐姐看胡经理走远了,小炮了过来。“谢谢小武哥”,刘心武摆了摆手,两个小姑娘也不容易,年纪不大,刚成年的样子。其中一个是刘心武的小老乡,都是来自东江省的,不过是不是同一个市。在东海能碰到一个东江老乡也不太容易,所以平时和小姑娘也比较熟。小老乡叫苏小眉,家乡和刘心武的家乡庐陵相邻,另一个小姑娘叫马诺,两个小姑娘长得都很靓丽。年轻人忘性大,不一会功夫就刚刚被胡大炮骂的要哭的样子了,迅速和依依玩闹起来。渐渐的小依依也没有刚才那样怕生了,一口一个姐姐的甜甜地叫着,玩得很开心。
刘心武看了看时间,快要到点了,把小依依给两个小姑娘帮自己照看着点,胡经理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应该不会为难她们。叮嘱依依道:“依依,要听小姐姐的话,不要乱跑,不要调皮哦,爸爸要工作了”。小丫头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和两个小姐姐玩了起来。
刘心武走上二楼,走进钢琴房。餐厅只有上下两层,第一层是大客厅,大部门是两人座和四人座的餐桌,二楼主要是小包房和装饰的比较浪漫的情侣卡座。钢琴房在二楼主平台的正中央,隔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墙,一楼大厅可以清晰地看到琴房弹奏钢琴的情况。每个座位边上都有一个无损音质的小音箱,所以可以清晰地将钢琴弹奏出的旋律传到每一位用餐的顾客耳边。
琴房除了有一个大型的立式钢琴外,就只有一个放琴谱的木头架子。钢琴的盖板上还有个大大的平板电脑,这是用来显示客户点的歌的和查曲谱的。钢琴是纯白色的,看起来很高贵,是一个叫做赛斯特的钢琴品牌。在这个世界算是中高档钢琴品牌了,比刘心武他们学院琴房里的那台大阳国的钢琴好多了。前世,刘心武跟钢琴这种东西没有什么交集,除了读书的时候有一阵子为了把妹装逼用狂听过一段时间的钢琴曲,对于钢琴品牌也只是知道有一个叫斯坦威的好像很贵,随随便便几百万软妹币的,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略微翻了一下电脑,客人们点的曲子不多且大多数是这个世界比较经典的几首曲子。这些曲子刘心武已经练习弹奏了无数遍了,各种旋律已然是刻在了自己脑子里。
简单地试了一下琴,把刚放完一首曲子的录音关掉(平时没到上班时间点都是放之前录的音),修长纤细的手指摁在洁白如玉的琴键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摸着琴的刘心武仿佛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认真、虔诚。这副唯美细腻的意境确实是很和谐,不过这中裤汗衫人字拖的套装却是突兀得有些破坏画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