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再次乖巧地走到陈果背后,轻轻地替他拿着肩。
陈弱在陈果对面苦笑着说:“林家英那几个兄弟都靠不上,如果我们俩不帮他,谁能帮他啊?”
陈果摇了摇头说:“林原那老东西工于心计,心胸狭隘,还疑心太重,做事瞻前顾后,没有一往无前的气度,永远成不了气候,林嘉集团随他,一样成不了气候”
“不许你说我爷爷。”林雪拍了拍姥爷的肩膀气道。
“好好好,不说,不说,就你们姓林的亲。”陈果忙说。
江明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不断地思考着林原、陈果和张达三人的关系,假设着各种可能。
“江明,你跟我来。”陈果突然站了起来,向江明摆了摆手。
“你要干嘛?”林雪走到江明身前,伸双臂挡住了他。
“你还怕我吃了他?”陈果没好气地说。
“哼!”林雪这才哼了一声,向旁让开一步。
江明搀扶着陈果,一步步走上二楼,来到二楼一间茶室。
“姥爷不想跟张家起冲突?”二人刚一落座,江明先是问。
“对。”陈果也没有否认。
“可您同意陈弱阿姨的股份抵押,又转让给林雪百分之一的股份,还是会让张家察觉的吧?”江明不解地问。
“陈弱是我女儿,林雪是我外孙女,他张达还没有资格管我的股份怎么转。”陈果也尽显霸道。
江明这才知道,陈果并没有对林家的麻烦袖手旁观,他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法来帮林家。
“姥爷和林原爷爷还有张达三人”江明总觉得这三人是熟悉的。
“你这孩子聪明。”陈果笑了笑,从茶桌下摸出一根烟,便要点燃。
“姥爷不要抽烟了,茶为养生,烟只会害命。”江明劝道。
陈果苦笑一声,又把烟放了回去。
江明不禁一怔,他也只是随心一劝,还真没想到陈果会听,他也设想,如果对面是林原,恐怕别人的话都不会听的。
陈果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好像穿透了时空,回到了几十年前。
“我们三人同在一个部队里当过兵,也在一个村子里做过知青,也曾是过命的兄弟了。”陈果叹了口气说。
“那后来林原爷爷和张达为何发展到了这一步?”江明不解地问。
陈果叹了口气,整个人好像突然间老了十几岁,悠悠地说:“张达的父亲曾是国民党的军官,官居师长,后来他独自随军去了台湾,将张达和他母亲留在了大陆,不过走之前给张达的母亲留下了一大批的银元,张达的母亲临死之前才把那批银元拿出来。”
“那是张达的起始资金?”江明问。
陈果点了点头,道:“刚改革开放的时候,林原和张达一起从南方贩运药材到北方和一些偏远地区,有些西药都是走私过来的,他们在那个信息不流通的时代,就凭着贱买贵卖赚了不少钱。”
江明皱了下眉,他没想到林原还曾和张达如此亲密过,两人还一起干过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陈果眼神悠远,面无表情地继续说:“再后来,他们筹建了保健品公司,利用虚假广告大肆宣传产品疗效,在那个人心躁动的时代赚了上百亿的资产。”
江明似乎有些明白了,猜测着:“如果只是三百五百,两个人怎么分都不会闹冲突,但牵涉到上百亿的资产,就没办法分得均了。”
陈果点了点头道:“后来他们的保健品吃死了人,被媒体曝光后,两人开始互相指责,最后闹得不愉快,两人便把公司拆分为两块儿业务,两人各司其职。”
“他们怎么分的?”江明问。
陈果说:“一部分是药品的生产和流通,这是由张达负责的,还有一块儿业务是到公立医院里承包科室,设私人医院,投建美容院等,这一块儿是由林原负责。”
江明冷笑一声说:“前期赚够了钱现在开始洗白了。”
陈果也跟着冷笑一声说:“如果两人都能够有这个认识倒也不会闹到最后的不可收拾,随着国家法律法规对药品和保健品的管理越来越严格,他们的生意利润也渐渐薄了起来,可他们以前做保健品的时候日进斗金,怎么能接受这种日子?”
江明支着耳朵听着,知道到了关键时候。
陈果喝了口茶,接着说:“国家明令禁止了公立医院的科室对外承包,他们这块儿业务也寿终正寝了,全国各地遍地开花的美容院也使得这个行业竞争加剧,林原渐渐认识到合法经营才有前途,他便专心于私营医院的发展。”
“这不挺好吗?林原经营医院,张达经营药品,两人还可以有业务往来。”江明问。
陈果摇头道:“超初,两人合作还算愉快,后来,张达总是把一些临期品和有缺陷的仪器卖给林原,一次两次林原就认了,可渐渐地,林原知道不能再持续下去了,这会将他的医院拖死的。”
“张达不愿意?”江明也有些薄怒了。
陈果道:“他当然不愿意,他一直觉得,林原跟着他走南闯北,吃香的喝辣的,一分钱没出却白赚上百亿家产,就应该为他所用,他甚至认为林家的钱都是他施舍的,如果没有他张达,就没有林家的今天。”
“这有些过份了。”江明捶了下茶桌。
陈果冷哼一声道:“林原渐渐懂得了遵守国家法律法规,可张达却一直利用自己的权势行走在法律边缘,甚至去践踏法律,他开始用无数的盘外招去给林原找麻烦。”
“如果两家真斗起来,张家也落不了好吧?何必非斗得两败俱伤?”江明不解。
陈果叹了口气说:“张达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要控制从药田到处方的整个产业链,他现在缺的就是和患者直接沟通的渠道,而林嘉集团名下的洛林医院就是他的目标。”
“怎样才能让他放弃?”江明屏住了呼吸。
“只在林嘉集团内部肃清奸佞,试图控制更多的股份,又或者把洛林医院经营得更好,这些手段都不管用,一定要让张达认识到,他根本无法吞得下洛林医院,又或者他要付出的代价是他根本无法承受的,要让他痛,要让他害怕,你们应该从林嘉集团内部跳出来,用更长远的目光,用更大的胸襟布更大的局,必要时候,放弃洛林医院也未尝不可。”陈果眼神如暗夜的星空,深邃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