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爬到半山腰,跟随着杨敬明转到山的另一面,却见眼前倒挂白玉似的一道瀑布从山上飞流下来,垂直向下约有十几丈,然后顺着山坡形成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水随着起伏的山势和崎岖的地形蜿蜒流向很远的地方。
杨敬明指着“哗哗”巨响的瀑布,大声说道:“大家跟着我跳下去,顺着水流直到二十里外的‘龙门口’后,能坚持跳上岸边的‘晒龙台’者,就算第二关通过了;被冲到下游的、或者昏迷的、或者半途支撑不住退出的,都是通不过的。”说完,纵身跳进瀑布中,顺着疾速水势向下坠落,然后被激流冲进河里,脑袋时而冒出水面,时而被河水淹埋,越漂越远,慢慢看不见了。
接着,申柏等三十多个人,逐一先后下水。王榕跳下去之前,望了九个新人一眼,说道:“这一关考验的是胆量、勇气和体能,我们在‘龙门口’等着各位!”说完,也跳下去了。
武思清、董檾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面面相觑,心里不免打鼓。戚微心里也有些害怕,但是他知道,为了免受恶人操控,必须成为白云城弟子学到真本事,所以他咬咬牙,说道:“我先来!”说完,两眼一闭,纵身跳进瀑布中。
其余的人,见戚微跳下去了,也都心一横,逐个跳进瀑布。最后只剩齐韵和林真。林真鼓励齐韵,说道:“别怕,我会帮你的!”齐韵感激地向林真点了点头。两人拉着手一起跳进瀑布。
戚微一跳进瀑布中,身子就疾速下坠,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了,在峨嵋山那两次被人弄下悬崖,比这里高多了。戚微两耳边什么也听不见,只有“哗哗”的水流冲击着全身。不久,似乎耳边听得“噗通”一声闷响,身子被水流冲落到了水潭中,然后被水势推送着向七曲八拐的河流前进。忽然,戚微的脑袋被撞了一下,很是疼痛,戚微睁开眼睛,原来是碰到了一块石头。再一看,原来两岸尽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不加注意的话,很容易撞到石头上的。己聱忽然在戚微袖子里说道:“主人,别用力去和水势较劲,别老憋着气,看准时机保持呼吸顺畅,顺着水势,看好前面的路,全身协调,手脚并用,向前游!你一定行的!”
己聱说的容易,戚微做起来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一路游来,不知道碰到了多少次河里的石头,全身疼痛,脑袋上也被撞了一个口子,鲜血流到额头,几次模糊了双眼。己聱在戚微袖子里喊道:“主人,需要我帮你吗?”戚微咬着牙坚持,说道:“不需要!”他从小到大参加了无数次考试,最讨厌的就是作弊的人。在这疾速的水势中,戚微简直快要精疲力竭了,感觉度日如年,好像过了很久似的,猛然发现眼前出现一个窄窄的河口,两边是坚硬的大石“拦路”。原来前面河流变窄,河道拐弯了,河口对面是一块宽阔的平地,只见杨敬明等人在上面站着。戚微心想,这大概就是“龙门口”了,那边平地应该就是“晒龙台”了。戚微看准时机,从“龙门口”穿过,用力纵身从水里跳出,跃向“晒龙台”。由于水势太急了,抵消了戚微不少力气,所以他跃向“晒龙台”的力道并不大,“砰!”落下去时,没有落到正中央,而是跌到“晒龙台”边沿,赶紧伸手扒住石沿儿,不然就跌进水里了。
戚微慢慢爬上“晒龙台”,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众人,却见杨敬明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略带一丝失望。戚微心想:“不好意思,老杨,俺姓戚的闯过这第二关了,没让你看到俺的笑话,抱歉,抱歉啊!”
不久,武思清被水冲了过来,他大叫道:“我怎么上去!”用力一跳,又掉进水里,被水冲走了。杨敬明让两个师弟去下游把他拉上岸。接着付冲也过来了,不过不是清醒的,已经在上游被石头撞晕了,杨敬明让人赶紧把他捞上岸。人刚捞上来,就听董檾大叫着:“救救我!救救我!”连着喝了几口水,被水势冲到“龙门口”,脑袋又撞上了石头,立时晕了过去。杨敬明只好又让人去捞他。
董檾刚被捞上岸,梁建邦就被水冲过来了,他看准方位,穿过“龙门口”,轻轻跃上了“晒龙台”。戚微见状,竖了一下大拇指。梁建邦报以点头微笑。
忽然朱虹吃惊叫道:“快看,那个是温玉吧?快不行了!”只见顺水漂来的是那个叫“温玉”的姑娘,头发已经散乱,衣服也被尖石树枝划破,正吃力地在水里双手乱舞。过“龙门口”时,肩膀被旁边突出的大石撞了一下,疼得“啊!”地叫了一声,再也没有力气跃上“晒龙台”,顺着水势被冲到下游而去。杨敬明又安排两个师弟去打捞。
随后被水冲过来的是孔金钗,只见她虽然也是衣衫不整,但脸上并没有太慌乱,安然穿过“龙门口”,跃上了“晒龙台”。戚微不由暗暗佩服,看这个女孩子的身手,应该是学过几天别派武术。
远远看见林真和齐韵一前一后正被水推送着往这边游来。林真转头向后喊了一声:“我先上去,在上面等你!”,说完从“龙门口”穿过,跃上了“晒龙台”,然后站在那里等着齐韵。
齐韵艰难地穿过“龙门口”,从水里跃向“晒龙台”,落下去时,和戚微一样,差点掉进水里,林真赶紧伸手拽住,才上了“晒龙台”。杨敬明看了看他们,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时,杨敬明派出的师弟们,已经把武思清和温玉找着了。武思清一只手捂着后脑勺“唉哟”地叫个不停。温玉也是捂着眼睛在流泪。戚微心想:“这样来看,武思清、付冲、董檾、温玉就是第二关考验失败了。”果然,杨敬明说道:“我和师弟师妹们给你们做出了示范和表率,让你们新来的好好看看我们是怎么‘跃龙门’的,不能说我刁难你们吧?武思清、付冲、董檾、温玉,你们四个第二关没有通过;梁建邦、孔金钗、林真通过了,齐韵和戚微,勉强算通过吧!”说着看了戚微一眼。戚微迎着他的目光,心想:“其实你本心是不想让我通过吧?可是不让我通过,齐韵就也不能算通过。你算齐韵通过,就得算我通过。哼!”
只听温玉大哭起来,齐韵安慰她道:“姐姐,不要哭!”说着,自己也哭起来。
杨敬明皱了皱眉,说道:“大家跟我回凌虚宫!”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攀爬到望天峰顶。牛瀚厚早已等在那里,他听了杨敬明的汇报,说道:“我已经命厨房里做好了饭菜,大家都去用餐,餐后,先送别武思清、付冲、董檾、温玉这四位朋友,再举行第三关测试。”
温玉却吃不下饭,只是抹泪。戚微过来安慰她道:“温姐姐,他日也许还会相见,大家相逢就是朋友,天下又不是只有这‘凌虚宫’一处有能人异士,华夏仙山名刹很多,也可能会在别的地方有奇遇也未可知。”温玉擦了擦泪水,说道:“多谢戚兄弟!”
饭后,武思清等人收拾好行李,众人送到“凌虚幽境”牌坊下。牛瀚厚说道:“就此别过,各位朋友回去务要与人为善,修行不分在家在外,全在自己心里。”武思清拱手说道:“有缘再会,各位珍重!”戚微等人也拱手说道:“珍重!”此时的付冲和董檾心服口服,垂头丧气地跟在武思清后面向大家一一道别。
看着武思清、付冲、董檾、温玉下了山,杨敬明才说道:“第三关考验纵跳能力!”领着众人来到后山,只见一个十几丈高的巨石竖立在那里,上面凿出了很多台阶,一直通到顶端。
杨敬明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跳到一丈高,安然落在石阶上,就算过关。其实这一关,不难,难的是前面那两关。”扫了大家一眼,喊道:“梁建邦,你先来!”
梁建邦答应一声,退后几步,朝着巨石跑了几步,猛然跃起,落在石阶上,果然有一丈多高。杨敬明点了点头,说道:“过关!——孔金钗!”
孔金钗答应一声,也跑了几步,纵身跃起落到石阶上,足有两丈多高。杨敬明问道:“你以前学的是哪一派功夫?”孔金钗回答道:“我自小跟我的父亲‘阴阳圣手’孔谦练习 家传‘阴阳拳’。”杨敬明“哦”了一声,说道:“难怪!——孔金钗通过!”又喊道:“齐韵!”
齐韵答应一声,也学着孔金钗他们跑了几步,跳起来,落在石阶上,不过没有梁建邦和孔金钗跳得高,刚刚够一丈。杨敬明看了看,说道:“通过!下一个:林真!”
林真答应一声,跑了几步,纵身一跃,恰好落到刚才齐韵的高度。齐韵看见了,抿嘴一笑,低头不语。
杨敬明说道:“林真通过!——戚微!”
戚微心想:“终于到我了!姓杨的总是看我不顺眼,我可得拼一把力气!”嘴里答应一声,站到巨石跟前。杨敬明见他不后退跑几步,想直接起跳,不禁睁大了眼睛。戚微不理会旁人嘴里发出的“咦?”的声音,闭目默诵“轩辕真元诀”,猛然睁开眼睛,双脚的脚尖一点地,纵身跃起,好像有一阵风似的,“呼!”轻飘飘地跃起十几丈高,缓缓落在巨石顶上,然后得意地向下望着杨敬明。却见杨敬明满脸惊恐,大喝道:“你是什么人派来的?是不是想混进白云城暗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