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又一次开口:“对了,你知道五幢五零二是哪一间吗?”
五零二,不是我的房间吗,难道······我试探着说:”你姓屠。“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要租我住的房子啊。我把门敞开进屋,说:”就是这间。“
看着他走进走出,瞧个不停。
“对了,我们还没彼此介绍一下呢?”男人走到我坐的沙发边说。
“我叫耿荷天,现在······是个无业游民。”
“哦,我叫屠辰思,你也看到了,是一名医生。”
短短的对话之后,是难言的沉默。
我迫于生活,而他却拥抱生活。两种人生。
屠辰思满意地扶着墙,对我说:“耿荷天,是吗?如果可以,今天我就要搬进来。”
打字的指尖缓了一下,我压了一下舌尖说:”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就是我还要再待一段时间。你放心,不长。“
”好。“
又一次终结简短的对话。
对于这个叫屠辰思的男人,我全无好感。就像羊怕久了狼,就连长得像狼的狗也一同恨了。
感受到,他就像外来物种入侵一样,正逼迫着我退出这里,我的内心就恼火。
这个房东的帮凶。
找累了,就伸个懒腰,去冰箱搜刮食物。可是推开,空空如也。就一手缓缓安抚自己咆哮的肚子,走进卧室。
这个叫屠辰思的人,正在一张挨着我的桌上握着笔睡着了。
居然睡着了,我踮着脚跟,走到他旁边。听到他很小声的呼吸,像阵徐徐吹过的海风,吹得整间房间都在安详地摇晃。我吹着气抽开我的椅子,撑着手看他。
你说,那间房子不找,偏偏找了这间。那个时间不找,偏偏找在我丢工作的时候······
越想越气愤,但又不能动手,只能······
推开抽屉,找到了武器——羽尾笔,然后,就要进行一场‘“复仇”。我把羽毛毛毛的一面扫过他的鼻尖,再回扫。
他的鼻子抽动一下又抽动一下,眼睫毛抖得不规律,看来我搅混了他的梦。
活该。我继续进攻。
偶然,谁的铃声响了,是陈粒的《小半》。
“灯火阑珊,我的心借了你的光,时明时暗······”
一股子文艺气息催赶我伏桌装死。我收起笔,背过他的脸,闭眼。
听到他打哈欠的声音,听到他走路的声音,听到他静止的声音,然后······
然后没有然后了,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