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苦笑摇头,从小到大,他不知道让莫言的不经之谈吓到多少次了。可无论怎么吓,他还是适应不了。那些言论,荒谬到逆天的境界。即便他不想辩论,都不得不说出事实的真相。他真怕莫言被这些言论误导,以至于走上一条不归路。
三界的东西,对凡间界来说,都是好东西。可好东西归好东西,得分谁用。除了有限的一些东西,像储物装备、防护装备这类不限制修为的东西。大多数的东西,凡人根本用不了,除非想不开要自杀,否则,还是少碰这些东西的好。
莫言翻个白眼道,仰头望向车顶。真该把他们丢到二十一世纪改造一下。只有在经历过没有最荒诞,只有更荒诞的信息时代,他们才有可能接受得了她的玩笑。
她又不是活腻了,又不是修真白痴,怎会不知道其中的害处。说与做是两回事好不好,用得着这样认真吗?有些郁闷的她,干脆让小青给两人准备好美食,自己掀帘子出去,骑马散心去了。
现在已是炎夏季节,乍一从温度适宜的车里出来,莫言不自觉地颦眉“这未免太热了”。
大大的太阳挂在天空,散发着自己的热情,小草都焉了吧唧的了。莫言有心回去,又怕他们笑话。拍拍自己的坐骑,让它加快速度。只有跑起来,迎着风才会觉得凉爽”。
不知不觉的,莫言跑远了。车队让她甩在了身后。莫言偶尔回头,望不到车队了,才惊觉自己可能······,大概·······是跑太快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偏离方向。
不过,她倒是不担心迷路。就算没有小青他们,凭她已经恢复了大半的神识,和与小青等人的心灵联系。找回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莫言放慢了马速,青灵马小跑着前进。刚才她调出了锡林郭勒的地图,大方向是没错的,这就行了。如果小青他们没有找来,再前进个十几里,她会停下等他们。估计商队最远,也就能到哪里了。
青灵马经过时的震动,惊出了些野兔,野鸡什么的。莫言忽然来了兴致,取出弓箭,开始了狩猎。自己不想吃,送给车队中的人也一样,总之不会浪费掉就好。
“咦······大哥快看,一位独自狩猎的姑娘。也不知是哪个部落的,好勇敢”。远远地,东边来了一群人,看打扮,是草原上的土著。
忽尔特·巴特林听到弟弟的话,转头看去,见左侧方一位汉服女子,正弯弓搭箭,猎杀野兔。浓眉微扬道:“我们蒙古女儿家不会着汉服,你看错了。再说,这里离最近的部落,也有百余里,断不会有单独的蒙古女儿出没。
大草原的儿女,单独行动意味着什么,谁不清楚。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所以,说话之前,先动动脑子”。忽尔特训斥着弟弟。他这弟弟哪都好,就是不爱动脑筋。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真搞不懂,他练武的天分是从哪里来的。
“也是哈······”忽科特·巴特林讪笑着摸摸脑袋“可是······,大哥,这姑娘要是汉家女子,那更说不通了。这里是草原深处,她一个小姑娘家,能走出这样远的距离还没出事,说得过去吗”?
忽尔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一巴掌呼在弟弟头上“你猪啊!这怎么可能?就算她艺高人胆大,但只有猎物,没有行李,这正常吗?你再看看她的衣着,可有脏乱。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不是一个人,多半是自个离开队伍出来玩的。玩高兴了,还没意识到,她已经脱离了队伍。等她想到时,你看她还会这样兴致勃勃地狩猎吗?傻瓜······”!
忽科特揉着被哥哥拍疼的脑袋,一脸崇拜地望着忽尔特“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为什么我就想不到呢?不过大哥,离群的孤雁很容易折翼。族长经常教育我们,要尊老爱幼,救助孤寡。这姑娘······”。
忽尔特稍一犹豫,点点头道:“好吧,不要说一个姑娘家,就是一个汉子,我们也不会视而不见的。只希望,善意能换来朋友,而不是豺狼······”。
“不会的,一个小姑娘而已,怎么会是豺狼呢”?忽科特憨笑道:“再说了,就算有什么不对,难道我们兄弟是吃素的。我们可是巴林右旗的无敌勇士,会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
忽尔特只是笑着摇头,没多说什么。他不像弟弟那样单纯,自小就随父亲满大草原的逛着,什么事没有遇到过。能够独自行走的人,最该注意的,不是看上去高大威猛的男人,而是病、弱、小······。
出门在外,不要看轻每个人,也不要轻易结仇。只有这样谨慎的人,才能活得长久。他的弟弟,需要历练的地方还多着呢。父亲也就是看清了这点,所以才不在外出,把这个任务交给他,让他带着弟弟出门历练,交结各部落的英雄豪杰。
一个部落想要长长久久的存在,关起门来过日子是不行的。族中的杰出少年,都需要出门结交天下英豪。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草原人豪放,崇尚英雄。少年时结交的好友,往往这友谊是一辈子的事。
将来这人有没有出息,不只是要看他的管理能力,文治武功。更要看他的朋友多寡,交往的朋友的质量。越是出色的年轻人,越会得到族里的重点培养。
老一辈的人不只是把生存技能教给后辈,更是费心地为晚辈筛选靠谱的各部落少年豪杰,推荐给自家的少年们。友谊,在大草原上,最多的就是一代传一代,人脉越广,族里的发展就会越好。
这次,他们要走访的,是锡林郭勒盟的各个部落。拜访旧友,结交新朋友。不想在这里遇到了落单的莫言。
他们能发现莫言,莫言自然也早就看到这些人了。只是她不想理会,只当做没看见罢了。
离得近了,忽尔特一行人都被莫言的容貌惊呆了。不同于草原女子的健康,莫言生的柔柔弱弱,我见犹怜。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生出保护欲的。
这样一个天人般的女子,又是独自一人,谁都不会置之不理。这不,忽尔特兄弟俩还没说话,身后的汉子们就七嘴八舌地打上招呼了。
嘈杂的声音,让莫言忍不住颦起了眉。她最不耐烦的,就是杂乱。好在她还听得出来,这些人的语气并不轻浮,故没有生气,反倒友好地打个声招呼。
忽尔特看出莫言的不耐,抬手制止了身后的声音,和气地问道:“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怎么独自在此,草原上白天还好,夜里可是不安全的。姑娘若是放心,不如何我们结伴同行”。
莫言摇摇头,道了声谢谢。
忽尔特以为她有顾虑,便说道:“姑娘不必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草原上的旅人,来自巴林右旗。这次要去锡林郭勒盟。
姑娘既然来到草原,定然听说过草原旅人的来历。所以,姑娘放心就是。如果姑娘与同伴失散了,说出个地名,我们护送姑娘去与同伴汇合就是了”。
草原旅人的由来,莫言还真听小青说过。能从部落中出来旅行的人,一要出色,二要正直。
因为他们担负着一个部落的兴衰。人品不过关的,是不会入选的。他们怕这样的人不但不能为部落招来助力,还会为部落惹来灾祸。
要是莫言真的是与同伴失散了,又是弱女子一枚,她巴不得结伴同行,也安全些。可她不是。
所以,莫言微微一笑道:“多谢草原旅人的好意,我的同伴就在后面。我到前边等他们就是了,萍水相逢,怎好打扰······”。
忽尔特看了看天色道:“如此,便也罢了。只是天色不早了,我等会在前方宿营。姑娘既然要等同伴,不若同行······”。
莫言笑着点头道:“也好······”。并马过去,也不狩猎了,一同往北边走去。
“姑娘是第一次来草原吗”?忽科特好奇宝宝一般地问道。
“是啊!第一次。你们作为草原旅人,一定去过很多地方是吗”?对待一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少年,莫言还是好声好气地回答。看得出来,这是一位单纯的少年郎。没有心机,爽朗热情,标准的草原好少年。
“那姑娘来草原是探亲?还是······”。忽科特实在想不出来,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来草原能做什么。
“忽科特······”。忽尔特厉声呵斥,不许弟弟再问下去。
出门在外,探人行踪是犯忌讳的,他不想弟弟因无知而闯祸。
“没关系的,我们是“一世缘”的商队,这次要去锡林郭勒盟,到时正好与你们同路”。
“一世缘商队?啊哩······”。忽科特惊呼道:“我知道你们,你们的商队在草原上很有名气,也曾多次去过去们那里。我还认识你们商队一个叫宋若望的掌柜,不知道他这次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