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愣在那里,半响才道:“你去找些积年的嬷嬷,让人把宝玉房里一等二等的小丫头都绑了,给她们验身······”。
玉钏微怔,脸一红,又变得苍白,垂头去了。
宝玉的事还没出个结果,贾珍和族老们都到了。分家的事,有贾赦镇压着,贾母和贾政王夫人都没有做妖,也不敢做妖。唯恐惹怒了贾赦,来个鱼死网破,谁也占不到便宜。
与一般的人家一样,家产三七分,库房都空了,也就没什么好分的了。家政只分到了两处宅子,一处在南边五进的宅院,一处离贾府不远,三进的宅子。三个铺子,三处庄子。其它的,都没有贾政的份。
正当大家以为都完了时,贾母突然开口,说要搬去跟小儿子住,理由是舍不得小孙子。
贾赦倒是没有阻拦,他知道贾母是什么打算,不就是想着把私房都给老二家吗?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老太太的私房。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的私房都在他这里呢,母亲那点子私房,说实话他真看不上。走了也好,省的一想起老二和宝玉,就给他做妖。故贾赦痛快地答应了,并大度地允许她带走所有私房。
等众人走后,早已等在一边的婆子上来回话。检查结果出来了,宝玉房里所有的一等二等丫头,除了晴雯,其她人都已不是处子之身。
这话一说出来,恍若一个霹雳,炸的贾母和贾政王夫人都失了神。贾赦冷笑一声:“真好,果然不愧是有来历的人。都说老爷我贪花好色,可老爷我真真是甘拜下风了。下个月初二是好日子,二弟还是早些搬走的好。你们不要名声,我们家还要呢。琏儿还得说亲,迎春还得嫁人。这样的祖宗,我们真的养不起”。说罢,拂袖而去。
贾母瘫在榻上,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你们也去收拾吧,还有不到十天的功夫。别到时候太忙乱了,让人看笑话。还有宝玉的事,我也没精神了,你们看着办吧······”。
老太太受了打击,之后几天都没有叫过宝玉,至于处理的结果是什么,她也没有过问。只让鸳鸯他们收拾东西,到了日子好搬家。
贾政两口子回去后,还怔怔地会不过神来,怎么眨眼之间就变天了呢?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让他头都大了。第一次,没对宝玉要打要杀的,甚至提都没提。只说让王夫人先派人去城南收拾房子,加了也赶紧收拾,到了日子立刻搬出去,他不想再住在这让他丢尽了脸面的地方,一刻也不想。说完话,带上自己的小厮就出府去了。
贾政直到搬到新家之后,才回去。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宝玉挪到外院,不许一个丫头伺候,身边只跟着六个三四十岁的仆人服侍着。还请了一个古板的先生,教宝玉念书。
也是头一次,贾母没说什么,只是暗暗交代下人,注意宝玉的饮食起居。别的就撩开手去,不在掺和。
唯一纠结的就是王夫人了。自己的儿子娇养惯了,一旦离开温柔乡,她也不知道宝玉能不能适应。每天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下人合不合意?读书累不累?有长子的前车之鉴,王夫人真怕小儿子在重蹈覆辙。
有心去看看,却连二门都出不去。贾政直接切断了外院与内院的联系。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许进内院。他自己也只是每天给贾母晨昏定省,王夫人那里,连一次都没去过。反倒是在书房的厢房里,又纳了两个好颜色的丫头。看情况,有与王夫人老死不相往来的苗头。
也是,在他心里,王夫人就不是个好的。没有她作恶太多,让大房抓住把柄,这个家分不了。即便是分,他也不会这样吃亏。有母亲帮着,对半分还是有可能的。
另一个让贾政厌恶她的理由,就是作为母亲,她没有教育好儿子,让儿子小小年纪就贪花好色,不学无术。
贾政就是贾政,从来不会考虑,这其中他扮演了什么角色。既然觉得妻子不好,那他是否有过作为?有道是“人前教子背后教妻”,他做了吗?
对贾宝玉,古语有言“养不教父之过”。他又做了什么?呵呵······。幸亏这些心理活动别人都不知道,否则,无需他人,贾赦就能喷他个臭死。
家分了,等贾政一家子搬走后,贾赦立刻出门去了礼部,请了礼部的人来,让他们指点着把违制的地方都改了,门口的匾额也换成了一等将军府。
贾家这一系列的变故,让京城的人们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管下边的大臣们理不理解,反正皇帝是把贾赦给记住了。问了贾赦的儿子在吏部任职,皇帝一高兴,把贾琏从一个五品的小官提升为四品,成了吏部侍郎。并赏赐了贾赦不少的好东西,这下子,贾赦算是出名了。
从皇帝的赏赐下来,贾赦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出门在外,就没有片刻是安宁的。不是从哪里冒出几个挡路的,就是相熟的人都不搭理他。好容易有人说个话,也是冷嘲热讽。走在路上,不是惊马,就是不知从哪里飞来臭鸡蛋,烂白菜,甚至是大大小小的石头。
贾赦每次出门,都带着一身的狼狈回去。后来贾赦咂摸着不是味,干脆就不出门了。可是就算这样,也没躲过厄运,大门上被泼粪,门口被撒豆子。膳食里出现臭虫,等等等等······。
贾赦能躲,可贾琏这个天天上朝的人却躲不了。他的遭遇比贾赦还惨,甚至被人套麻袋揍了好几次,好在下手的人还知道分寸,只是给他点教训,没敢闹出人命。
这样背运的日子整整过了半年,贾家才算是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因为贾家出头,皇帝开始追讨欠款,人们忙着还债,哪里还顾得上找贾家麻烦。
事到如今,不止是贾赦父子松了口气,就连莫言,也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这半年,还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明里暗里的,莫言不知道为贾赦父子挡了多少次暗杀。
普通的朝臣是没能力,也不敢下杀手。却不等于那些恨透了他们父子的王公贵族不敢杀人。一开始莫言的人只是阻止,没有以杀止杀。后来看到温和的手段不管用了,这才狠下杀手,以杀止杀。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可以给他们杀,只要背后的人不心疼,他们乐的多杀几个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