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去收拾些礼物,让人去贾府投贴,说明天过府拜望”。莫言这次后来,光是礼物就收了十车,这还不算各家所送的珍贵药材。
林家避暑回来拉了三十多辆车子,有门道的府邸,肯定早就探听到了。以贾家那贪财的尿性,不想挎上一笔是不可能的,还不如早些送出好处,借以堵住她们的嘴。免得他们再胡说些什么,虽然她不在乎,但免不了心里膈应。
林海回京后有诸多的事务要忙,再说他有意疏远贾府,莫言出面正好。她是贾府的外甥女,如果她也疏远了贾府,那人们就会说她不孝薄情。不远不近的走动着,反而对莫言的名声有好处。
贾府的糟心事多。二房不知孝悌忠义,窃居正堂,当家做主,无视自家兄长是为不悌。明知母亲偏心,不能及时劝阻,陷母亲于不慈是为不孝。无视皇家所赐荣耀,任意妄为,是为不忠不义。
贾家没有能在朝堂上话事的人,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家已经成了天朝的笑话,反而抱着祖上的功劳花天酒地,自视甚高。
莫言每次来贾家,都感觉堵心得很。要是有可能,她真想一脚把贾家踢到阴山背后去,今生永不相见。但她知道那不可能,贾家是整个红楼的载体,她只能改变,不能消除。否则,她何必那样辛苦地布局。劳碌自己不说,还要手沾血腥,沾惹因果。
莫言拜见过贾母后,就被贾母叫了起,招过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可怜的玉儿,如今可大好了?你不知道,听说你出事的时候,祖母是何等的担心。日日求神拜佛,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直到传来你康复的消息后,外祖母才松了口气,进而见到你,可知传言不假,我的外孙女儿真的大好了。天可怜见,以后可别再干这事了,吓死人了······”。
拉拉杂杂的,贾母说了很多。莫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凭她敏锐的精神力,她可以感觉的出来,贾母这一刻待她是真心的,不惨杂其它。只是在为她担心,单纯的心疼她而已。
从她的调查报告中,她知道,在她进京之前,贾母一直都在打她的主意。包括进京后,她一见到贾母,就从贾母眼中看到了算计和估量。那种眼神,真的叫她恶心,所以,她才会毫不留情地巴贾母算计进去。
可是现在,她有了一点不忍心。不管怎么说,这一刻,贾母是真心的。离开荣庆堂去拜见舅舅舅母时,莫言还在思考,到底是什么事让贾母改变了态度的?可是一直想不清楚。
直到她从东边大房那里出来,拜见王夫人时,才恍然大悟。
嬷嬷们知道她一直与王夫人不对付,故等她对王夫人行礼后,王夫人大刺刺地受着时,谭嬷嬷厉声喝道“王恭人,这就是你的礼道。在你面前的,可是二品的郡主,郡主的礼你也敢受着,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蔑视朝廷律法······”。
好嘛,王夫人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心不甘情不愿地給莫言施礼请安。那怨怼的眼神,让莫言直撇嘴,问了个安就出去了。
走在路上,她想明白了。贾母之所以会改变态度,不外乎她的身份变了,就算贾家自视甚高,也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子配不上当朝郡主。息了那个念头后,转而真心对她。为的,也不过是为了有一门实力的亲戚,打好关系,能为自家谋求更大的实惠。
莫言叹了口气,仰头望天。一开始的那点感动已经烟消云散,不存在了“果然,不能对贾母寄以希望,这才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算了,她到底不是真的林黛玉,又怎会因失望而伤感呢。她早该明白,贾府中的人,不能以常理待之······”。
果然,午膳后,贾母明里暗里的示意莫言,找机会为贾政美言几句,让他进进职位。莫言无语了。同样都是她的儿子,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贾赦,但嫡孙贾琏也在朝,为什么就没想到贾琏呢。难道她不知道,贾琏才是正经的贾府继承人,贾琏好了,她们才会好。算了,脑残不解释。
等她告辞离开时,顺便从东门接走了迎春和巧姐儿。三个月没见了,她还真想她们了。
林海下朝后,问莫言去贾府的事情,就怕宝贝女儿在贾府吃亏。
莫言安抚地笑道:“爹爹多虑了,有宫里的嬷嬷在,谁敢给我亏吃。再说了,你女儿我如今可是二品的郡主。说起来,爹爹的品级还比女儿低上一级呢。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这事做的可欠考虑······”。
“我儿禁言······”。林海呵斥道:“这话说不得,小心隔墙有耳。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能复我祖上爵位,我已经是感恩戴德了,岂能妄求。我儿的爵位是拿命拼来的,当之无愧。我无功与朝廷,这样就很好了······”。
莫言吐吐舌头,不再说这个话题,反倒是与林海说起,等过了十月,要去温泉庄子上住些日子。实在是自回来后接了不少的帖子,她怕烦,只能躲出去了。眼下躲不开的,也只选了几家真心与林家交结的,去走个过场。
不是她不想真的融入这个社会,只是现实太残酷了。就参加的几次赏花会的经验来看,真的是惨不忍睹。她又不是真小孩,与同龄人之间玩不起来。她又不是大人,十二岁以上的人没人跟她玩。整个宴会,她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入侵者,怎么做都腻歪。每次都是早早退场,弄得人都说她太清高了,目无下尘。要不是林海职务高,不太好得罪,早就没人请她了。
这次因她立功封爵,为了皇家的面子,各位官员的后宅当家主母们,也不得不送出帖子,弄个你好我好大家好。莫言厌烦了这种无聊的应酬,所以才想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