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纠结了,想他堂堂侯府世子,见识还不如一个小女子,真真是让人羞愧。
林海牵着两人的手道:“好了,既然知道了是场骗局,咱们还是走吧”。
莫言当然愿意,可世子顿了下,还是说道:“那为这女子争吵的人,咱们就不提醒一下吗”?
林海没吱声,莫言撇嘴道:“吃亏是福,让他们自己吃了亏,能长记性,知道什么事当为,什么不当为,有利成长”。
林海听到女儿老气横秋的话,当场笑出声来。世子摇摇头,乖乖任林海牵着走了。
回到船上,世子找了个时间,把出去这趟的经历告诉了母亲。西宁侯夫人感叹一回,倒是回过味来。看来在孩子的教养上,自己比林海差远了。果然外间传闻是对的,林海真把女儿当男孩子教养呢。小小女孩儿,有如此的心计见识,当真难得。
水上行船,能有多少故事。长日无聊,林海不能和女儿下棋谈天,便抓了西宁侯世子考教学问,道也能打发无聊时光。
西宁侯夫人宁馨瑶,自儿子说过莫言的过人之处后,对莫言高看了一眼,平日里也不把她当小孩子看待,。不光是每日里做针线时谈古论今,还就一些官场现状,人品学问拿出来讨论。更不用说对于内宅妇人来说的管家理事,来往走礼,这些都拿出来说。经过一些日子的相处,倒是真的无语了。林家这哪里是教养了一个女儿,这是教出了一个妖孽啊。
天上地下,古往今来,就没有这小丫头搭不上话的,有些见解,连她都深感佩服。
再看看服侍在侧的教养嬷嬷和丫鬟们,一个个都习以为常地样子,显然他们家姑娘不是头一次这样表现了。宁夫人感叹道:“你家姑娘是怎样教导的,这样出色。我也该请旨,让皇上表兄赐我家两个人来,好好教教我家小子才是”。
“回夫人······”。谭氏垂手肃然道:“我家姑娘自小如此,非奴婢教导之功,顾不敢当夫人夸奖”。
“是啊,别看姑娘年纪小,那份聪明劲,可不是教出来的。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教一下规矩礼仪,管家理事。其它的,真不敢居功”。刘氏也施了一礼笑道。
宁夫人诧异道:“竟是这样,那林姑娘你来告诉我,你是怎样做到的。我也学学,好教导一下我家那个傻儿子。你是不知道,那日的事,可把他打击的不轻,都怀疑是不是他太笨了,所以才会连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女孩儿都不如”。
“夫人过奖了,玉儿哪有夫人说的那样夸张”。莫言收了最后一针,咬断线头笑道:“林家一直是书香传家,说实话,家里最多的不是钱财,而是书籍。而且,林家历代也注重书籍的收集。玉儿自识字起,就爱看书。到如今,藏书楼中的书,道让我看了大半。再说我看书不挑,什么样的书都看,自然知道的多些。玉儿是内宅女儿,空闲时间多,除了看看书,就是管家理事之余,听听市井传闻,就当是休闲听戏了。故知道的多些,其实真算不了什么。让夫人见笑了”。
莫言说得轻巧,宁夫人却知道,没那么简单。然人家不愿说,她也不能逼迫。再说了,就算是像她说的那样,小小年纪就能记忆那么多的事情,并理智分析,这份能耐,又岂是平凡。
伸手拿起莫言做的衣服,展开一看,是一件天青色的长衫,就知道是给林海做的“八岁啊,不用说别人,就算她这个年纪,能给自己绣条帕子,就值得家人夸赞炫耀了,可,再看看人家,连衣服都做出来了。不能比啊······”!
说心里话,她是真喜欢这个聪慧伶俐的小女孩,如果有可能,她想收做义女或聘为儿媳。但那也只是想想。他们两家所处的地位都非常敏感。一个是手握军权的侯府,一个是文臣中的中流砥柱。若是他们走的太近或是成为儿女亲家,估计她的皇上表哥该睡不着了。召忌讳的事,她是不会做的。要不然,也不用干坐在这里眼馋人家女儿了。
不甘心的结果就是,一匣匣的珍珠,一斛斛的宝石,玩器摆件,首饰布料不要钱似得往莫言手中送,只为了表示对莫言的喜爱。
哭笑不得的莫言,拒绝不得,也只好想办法回送一二。人家送这些,她当然不能回礼也回这个,只能时不时地写一些药膳方子,点心方子给宁夫人。别小看了这些方子,论价值,它们可比金银珠宝值钱多了。
像这些高门大户,都有自己家传的方子,这些方子可是不会外传的,一代传一代,轻易没有补充的来路。而莫言写出的方子,都来自现代,做出的药膳不但没多少药味,因更合理的配方,药用价值到更大些。
点心方子也是结合这个世界有的材料,中西结合的新品点心。若是拿出去卖,一张方子就价值千金。更不用说几十张方子,那价值,让宁夫人都收的不安心,只好拿出更贵重的宝贝出来换,于是,两人之间,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当然,无奈的只是莫言。宁夫人是万分高兴的,以她的眼力,当然看得出来,这些方子的珍贵之处。对莫言的渊博有了更深的体会。悄悄的吩咐了自己的丫头,扒拉着自己的珍藏往莫言这里送。
不怪她贪婪,只是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那个店了。也有一个缘故,就是她看出来了,莫言根本不在乎这些方子,她才会厚着脸皮占便宜。
一个月后,终于来到了京城。两家的下人都在码头上等着,林海父女先送走了宁夫人母子,这才打发了船资,拉上行李往家里去。
莫言回头看了下多出来的两车行李,摇头苦笑。这都是她近一个月的所得,当嫁妆用的话,能凑上十几抬,而且都是珍品。
到了家门口,林海看着女儿进门后,就打马去了皇宫。一般外任的大臣回京,都得先见了皇帝,才能回自己的家。林海也不想挑战皇帝的忍耐度,毕竟是新皇,他还不太熟悉新皇的行事作风,不敢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