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齐眼睛一亮:“真的啊!”
王大人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她赶紧研究研究怎么跟王大人搞好关系!
“凤鸣,你大哥叫什么名字?”
“鸢鸣,王鸢鸣。”
“你大哥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他每天就是去衙门,晚上在家就是呆在书房里,看书,写字吧。偶尔会下棋。”
“你大哥喜欢吃什么?”
“吃鱼,他最喜欢吃清蒸鱼。”
“你大哥喜欢什么颜色?”
“……”
“你大哥有睡午觉的习惯吗?”
“……”
“凤鸣?”
“思齐,你都没问过我喜欢什么!”
“嘿嘿,凤鸣,你不是说要我讨好你大哥嘛。”
“你是跟在他身边做事,又不是侍候他的老妈子!”
那确实,她也不是追星的粉丝。
“那你平时是怎么讨好你大哥的?”
“我都不用讨好他啊,他讨好我还差不多。”
啧,听起来好炫耀啊,还不如不问。换个话题说说。
“凤鸣,你有嫂子了吗?”
“没有啊,要是有嫂子了,我大哥还怎么替我顶包啊。”
“你大哥还替你顶包?”
“对呀,我把天捅塌了,都是我爹和我大哥替我顶着。”
哦哟,好吧,又绕到羡慕嫉妒恨的话题上了。
一想到自己可以搞好未来的上下级关系,谢思齐的心,就轻扬得像片羽毛,柔柔的,暖暖的。
她好向往跟在王大人一起上班的生活啊。
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谢思齐跟在王鸢鸣身后,眼睛完全不够用。
杭州府衙,比县衙门大了好几十倍,气派十足,威严十足,让人望而生畏。
她以前连路过都不敢,都是远远的绕着走的。
现在,她居然进来了,嘿嘿,以后还要天天来。
王鸢鸣所到之处,人人都会停下来向他敬礼打招呼,喊一声“王大人”。
从来都是她对人毕恭毕敬的打招呼,现在看出去的角度,突然满眼都是狗腿,谢思齐觉得狐假虎威也挺好,这滋味,实在是爽得很啊!
进了王鸢鸣的书房,立即有差役送上热茶。
等差役退下,王鸢鸣指着书架:“思齐,以后收拾书房,端茶倒水的事情,都是你来做。”
谢思齐心领神会,马上给王鸢鸣的茶杯里续水:“王大人,请用茶。”
谢思齐的手指纤细白嫩,王鸢鸣喝茶的杯子,是碧绿的汝窑瓷,粉指玉杯,衬得煞是好看。
王鸢鸣看了一眼,忍不住又看了第二眼,第三眼。
谢思齐不明所以,端起茶杯转着圈看了一遍,杯子光亮如新,没有什么污渍啊。
王鸢鸣轻咳一声:“思齐,你自己也去找个杯子喝水吧。”
谢思齐赶紧放下茶杯,原来,王大人是不喜欢人家碰他的杯子啊,好,记住了。
“王大人,小的不渴,不用喝水。”
她听说,府衙很大,就连净房都大,可以好几个人同时进去使用。哎嘛,那画面简直不敢想。来衙门之前,谢思齐就决定了,为了避免上净房,她还是不要喝水好了。
王鸢鸣又轻咳一声:“思齐,以后跟着我做事,跑来跑去的,会很忙,也会很累。所以,你不但要抓紧时间读书,也要练一练武艺,要不然会受不了的。”
“谢王大人提醒。小的会抓紧时间读书,也会练一练武艺的。”
王大人这么好人,就算是对着王公子半年,好像也可以忍受了。
王鸢鸣道:“让你多读书,是想你以后可以多做点事,我管的事情很多,你要提醒我哪些已经办好了,哪些需要待办。每天谁要来拜访我,谁来了,谁走了,都要做记录,明白吗?”
谢思齐笑嘻嘻的点头表示知道。
同知大人的随从,就是同知的机要秘书、第一助理,必须多做事少说话,这个她真知道!
王鸢鸣又解释道:“让你练武,不是让你保护我什么的,是要让你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出门在外,能自保,就是为队友减轻负担,也让家人少担心。”
谢思齐嘻嘻笑:“是,王大人,小的一定好好学好好练,保证一拳打三个。”提起拳头,在空中一通砍杀。
早上出门的时候,爷爷和娘亲坚持要送她,还把她一直送到了府衙门前,难道,王大人看到了?她这么保证,王大人会不会相信她?
王鸢鸣站起来往外走:“我出去一下,你在这等着。”
不走不行了,谢思齐一举一动,都让他忍不住一眼又一眼看了又看,他没事总看个男孩子做什么!
趁着王鸢鸣不在书房,谢思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歪着头,好奇的看书案上的公文。
王大人管的事情,还不是一般的多,绝对是超级多。从盐务、粮务,到江防、河工、水利,就连捕盗也要管。
果然,要是没有强健的体格,过劳死猝死是分分钟的事。
再看看书架上,四书五经,盐志粮志,州志县志,山经注水经注,兵法谋略,琳琅满目。
看了一圈,好像除了倒茶端饭,自己就没有什么特长了,样样都要学,不给王大人添麻烦就要偷笑了,这又怎么讨好王大人呢?
谢思齐犯了愁,不知不觉的就坐在了王鸢鸣的座位上,不知不觉的就把胳膊放在了书案上,单手托着下巴,望着角落里开始发呆。
发着呆,顺手把书案上的茶杯端起来就喝。茶香扑鼻,入口微甘,好茶!
谢思齐猛地醒过来,天,她居然又摸了王大人的杯子,还喝了一口。
她心虚的站起来,往门口看看,拍了拍心口,幸好没人。
王鸢鸣站在门口,刚好看到谢思齐端着杯子喝茶,还闭着眼睛咂巴茶味,赶紧退后几步,轻咳了几声,加重步子。
主薄易修抱着一大捆卷宗,追上来叫道:“王大人!”
王鸢鸣停下脚步:“易主薄。”
书房里,谢思齐已经站出了书案外,等王鸢鸣带着易修进来,弯腰行了个礼,端起茶盘就往外走:“王大人,茶水凉了,我去换。”她要趁王大人没有发现之前,赶紧去洗洗杯子。
王鸢鸣看她一眼,又看看茶盘,唔了一声,只顾着跟易修说话。
易修是为了杭州城的舆图而来。
战乱之后,杭州城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热闹,店铺街道也多有变动,市井住宅也开始往外扩展,原有的舆图是十年前的版本,现在已经有很多错漏之处,须安排人手重新绘制。
谢思齐一手端着茶盘,一手提了热水进来。
王鸢鸣听见声音,回身望着门口。易修手舞足蹈说得正兴奋,也随着王鸢鸣的目光转身去看,谢思齐走过来,正好易修的胳膊挥过来,她手里提着热茶壶,反应就慢了些,眼看着易修的拳头就要呼上她的脸。
谢思齐暗叫一声不好,就要生受这一拳。
王鸢鸣已经伸出手把谢思齐拉到了一边。
人没事,茶盘歪了,茶杯掉地上碎成两半,热水壶颠了一下,开水洒了一些出来,都落在了易修的脚背上。
易修跳起来,捧着脚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王大人,我这脚只怕是烫坏了,我先去看看,回头再来找您。”也不等王鸢鸣答话,一瘸一拐的蹦着走了。
谢思齐看着地上的茶杯碎片,傻眼了:“王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王鸢鸣抓着谢思齐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一下:“思齐,你没烫着吧?”
谢思齐红着脸把胳膊扯回来,轻轻摇头:“我没事。”
王鸢鸣也脸红了,松开手:“没事就好,小心点。”
谢思齐处理好碎片,觉得气氛好尴尬,没话找话:“王大人,易主薄的脚恐怕真的烫伤,好几天走不了路啦。”
王鸢鸣心中一动:“思齐,你不是会画图么?你看看这个舆图,能看懂吗?”
谢思齐凑近书案,仔细看。
舆图画得十分简单,主要建筑和主干道都标识清楚,就是有些小街小巷的没有标注,还有些商铺的名字,几经转手,已经改名或者改作其他用途了。
谢思齐点点头:“能看懂。”又用手指出了几处她很熟悉却又与图上不相符的地方。
王鸢鸣十分高兴,他正思索如何跟知府大人提出让思齐做随从的理由呢。
易修恐怕是没那个精神走街串巷去绘图了,就让谢思齐顶上好了,多好的机会啊。
“等下你跟我去见知府大人,然后你就开始绘制舆图。”
“去见知府大人?”谢思齐好激动,凤鸣的顶天老爹,马上就要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