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吟风略微检查了一下姜一山的伤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姜一山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我不小心从悬崖上摔了下来,幸好当时师……二师父就在附近,不然我可能早就死了。”
“哦?你好端端的怎么会从悬崖上掉下来?”萧吟风饶有兴趣的问道。
姜一山当下将自己是如何从悬崖上掉下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又说了一遍。
萧吟风没想到姜一山小小年纪,竟能舍己救人,不由得很是高兴,笑道:“好!好!危难之际勇于救人,这才是我药王谷一脉的风范,你这个徒儿我没有收错!”
萧吟风本以为姜一山会在听到夸奖之后露出高兴的表情,却没想到姜一山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不由得说道:“怎么?我说得不对?”
姜一山似乎有点害怕,欲言又止。
“说!”萧吟风不耐烦的说道。
姜一山鼓起勇气,小声地说道:“您说要勇于救人,但为何先前您又百般为难我……我二师父?”
“哈哈!”萧吟风听后不怒反笑,说道:“好你个臭小子,倒是学会教训起师父来了!其实今天就算你不拜我为师,我最终也会救你的。”
“那为何……”
“我只是看不惯你二师父,想故意气气他罢了。怎么样,你二师父今天是不是被我气得够呛?哈哈!你看他最后离去时的脸色,简直比猪肝还要青,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哈!”萧吟风说着说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没背过气去。
姜一山看着自己这位大笑不止的师父,心中不禁很是无语,自己这是交了什么运,莫名其妙的多了两位师父不说,关键是这两位师父没一个正常的,一个喜欢玩蛇,另一个竟以气人为乐!姜一山不禁有点为自己未来的生活担忧起来,当下打定主意,等自己身体治好以后,一定要早些去武当山寻找自己的叔叔才好。
正当姜一山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时,萧吟风又说道:“你要记住,身为药王谷的传人,一定要有一颗医者之心,万万不可见死不救,你记住了没有?”
姜一山用力地点了点头:“是,大师父,我记住了。”突然间又问道:“大师父,你跟二师父本是同门师兄弟,可为什么你们两个却像是两个大仇人一样,一见面就要大打出手?”
萧吟风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姜一山会问这个。萧吟风沉吟了一会,脸上露出一丝伤感之色,仿佛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最终,他叹了一口气,望向姜一山:“你真的想知道么?”
姜一山点了点头,说道:“嗯!”
萧吟风望了望窗外,开始说道:“我和你二师傅以前都是孤儿,当年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在外游历时见我们可怜,便收养了我们,并将我们带回了药王谷。那时候的药王谷并不在这里,每天来药王谷求医的人络绎不绝,我们就为师父打打下手,帮忙抓抓药什么的。师父有一个女儿,年纪比我们略微小一点,名叫萧如诗,他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孩。”萧吟风说道此处,脸上不禁浮现出幸福的神色。
“那时候师娘也还在世。”萧吟风继续说道:“我们和师父一家人生活在药王谷中,日子其乐融融。可惜好景不长,两年后师娘得了一种怪病,就连师父的医术都医治不好。师父想尽了各种办法,最终还是没能救下师娘。师娘去世后,师父悲痛欲绝,枉世人敬我为药王,却连自己的妻子都治不好,从此意志消沉,就像变了一个人,也不再帮别人治病了,并带着我们来到了现在这里,从此不与外界来往,与世隔绝。师父不忍他的一身本领就此失传,因此将我们收为弟子,将他一生所学教给我们。师父他老人家不仅医术精湛,一身武学修为也甚是了得,就连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我可能和师父比较像一点,师父的各项本领我都学的很快。但你二师傅就不一样了,你二师父性格有点怪异,是个坐不住的人,要他去学那些琴棋书画什么的简直跟要了他的命一样,自然是学得个一塌糊涂,师父的医术他也没学到个什么,使毒的本事倒是学了个精,他为此没少挨师父的训斥。他对使毒和习武非常有兴趣,可是因为天赋原因,习武一途也始终没有什么起色。你二师父为人争强好胜,他自知在武学上胜不了我,便一心想要与我在使毒的功夫上一较高下,可无论他下什么毒,我始终都能一一化解,他自然是越比越不服气。其实这也没什么,师兄弟之间互相不服气很正常。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慢慢长大,转眼间便都到了十八九岁的年纪,师父的女儿,我们的小师妹,也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我们三每天都生活在一起,你二师父和我不约而同地都喜欢上了小师妹。”
萧吟风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自认为我各方面都要比你二师傅强,小师妹理所当然的会喜欢我多一些,可是我错了,小师妹也是生性活泼之人,很多时候反而是你二师父更能知晓她的心思一些,经常把她逗得哈哈大笑。为了博得小师妹的关注,我经常当着小师妹的面奚落你二师父,你二师父的脾气你也知道,哪里禁得起奚落。一怒之下,竟然离开了药王谷,说要出去行走江湖,去寻找一种我永远也解不开的毒药。让我没想到的是,小师妹竟然也跟你二师父一起偷偷地离开了药王谷,这点让我悲痛欲绝,我本想也离开药王谷去外面寻找他们,奈何此时师父他老人家因为日夜思念已经去世的师娘,心力交瘁,加上女儿的不辞而别,激怒之下竟突然卧病在床,我不得不留下来照顾师父。”
萧吟风说到此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他悄悄的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得的是心病,拒绝治疗,最终郁郁寡欢,不久之后就离开了人世。可怜师父他堂堂一代药王,晚年竟如此凄惨。师父他老人家去世之后,我将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你二师父的头上,也打算离开药王谷,去寻找你二师父他们的下落。就在我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准备出发时,你二师父竟然背着小师妹回来了!‘你还有脸回来!’我当即朝他大吼一声,拔起长剑就朝他攻了过去,恨不得立马便将他一剑刺死。你二师父侧身躲过这一剑,喊到:‘且慢!先救人要紧!’我闻言一惊,这才发现他背上的小师妹面如纸色,气若游丝,显然是身中剧毒!我顾不得其它,立马便去检查小师妹的伤势,小师妹中的竟是天下第一奇毒,断肠草!断肠草无色无味,毒性之烈,无药可解!但断肠草极其稀少,且如不误食,绝无中毒可能,你二师父是使毒的行家,怎么会连断肠草都认不出来?我双目欲裂,盯着你二师父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二师父此时早已泣不成声,说道:‘都怪我!我和小师妹其实并没有离开药王谷很远,我们出来之后,四处寻找毒物,终于我们在离药王谷不过百里的一处小山谷中发现了几株断肠草。我们不禁大喜过望,竟然让我们发现了传说中的断肠草!小师妹也是欣喜异常,立马便去采摘。我当时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回过神来时为时已晚!小师妹的手已经触碰到了断肠草!突然,从断肠草的脚下出来一只小蟾蜍,一口咬在小师妹的手上!小师妹立马就往地上栽去,我连忙扶起小师妹,当时并没有太过惊慌,我精通毒理,不至于连一只蟾蜍的毒都解不了。可我检查了小师妹的伤势才发现不对劲!小师妹中的竟是断肠草之毒!我心下大惊,忙用药物延缓住小师妹身上的毒性,但断肠草毒性太烈,我的药物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我顾不得其它,背起小师妹就往药王谷赶,希望师父和你能有办法解毒,对了师父呢?’我怒道:‘师父他老人家被你给气死了!’你二师父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难以置信,见我不似开玩笑,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使劲的抽自己耳光,一边哭道:‘都怪我!都怪我!’我当时也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但此时当务之急是看小师妹还有没有的救。‘小师妹是被蟾蜍所伤,为何中的确是断肠草之毒?’我不禁问道。你二师父止住哭泣,道:‘我也觉得奇怪,后来我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想通了,蟾蜍以吃虫为生,定是吃了断肠草身上的虫子,断肠草对人来说是剧毒,但对虫子和蟾蜍来说也许并无大碍,那蟾蜍天天以吃虫子为生,又生活在断肠草的附近,久而久之,体内便有了断肠草的毒性。’我不得不佩服你二师父在毒理上的造诣,但知道小师妹为何会中毒于事无补,断肠草毒性之强超乎我们的想象,根本不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去研究如何解毒,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师妹身上的毒性不断蔓延。我跟你二师父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如此。你二师父眼看小师妹是救不活了,心中自责不已,也起了轻生的念头,捡起地上的长剑,就要往脖子上抹去。就在此时,小师妹突然醒了过来,喊到:‘不要!’。你二师父见小师妹醒了过来,不由得大喜过望,丢下长剑,说道:‘师妹,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小师妹艰难的摇了摇头,道:‘不怪你,我爹呢?’我正想回答,突然发现你二师父正使劲的给我使眼色,我顿时会意,只得答到:‘师父他老人家出去寻找你们去了,还没有回来。’小师妹眼神一暗,说道:‘我只怕是见不到我爹了。’‘不会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我连忙安慰道。小师妹身为药王的女儿,知道自己中毒太深,摇头道:‘没用的。师兄,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我连忙凑过去,只听得小师妹说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只是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大师兄,你会不会怪我?’‘不会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拼命的摇头,答道。小师妹看了一眼你二师父,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和二师兄多有不和,此次我身中剧毒,你只怕也将这笔账算在了二师兄身上,这件事情本来也不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师兄弟反目成仇。好不好?’我没有说话,这如何能叫我不恨他!我恨不得立马便杀了他!小师妹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努力的盯着我:‘答应我,好不好?’我永远都忘不了小师妹那哀求的眼神,最终我心一软,答应了小师妹的请求!小师妹笑了笑,朝你二师父说道:‘二师兄,你也过来。’小师妹继续说道:‘二师兄,我不能陪你去快意江湖了,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知道么?’你二师父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说道:‘不会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小师妹没有理会,只是说道:‘答应我,好不好,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替我去行走江湖。’你二师父还在犹豫,我忍不住喝道:‘还不赶紧答应!难道你想让小师妹死不瞑目么?’他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哭着说道:‘好!我答应你!’小师妹这才放下心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小师妹走后,我将你二师父赶出了药王谷,并放出狠话,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再见到他,否则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你二师父似乎也没脸来见我,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一直没有回来过。你二师父离去之后,我心灰意冷,就在此守护着师父和小师妹。”
萧吟风长嘘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朝姜一山说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和你二师父就如仇人一般了吧。”
姜一山也早已被这个故事感动得泪流满面,说道:“原来你们都这么可怜。那断肠草真的无药可解吗?”
萧吟风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只是我们那个时候解不了而已。小师妹去世后,我特意去了一趟他们发现断肠草的山谷,移植了几株断肠草过来,经过十几年的潜心研究,终于还是被我研制出了解药。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人都已经不在了!”萧吟风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肯定有用的,如果以后再有人中了断肠草之毒,岂不是就会没事了?”姜一山似乎有些不解。
“那就权当是有用吧!”萧吟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一会,等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姜一山刚才一直沉浸在萧吟风的故事之中,因此没什么感觉,此时听萧吟风提起,才发现屋外的天都已经黑了,顿时一股倦意袭来,不一会便陷入了沉睡。
断更一年多,还是没舍得太监。。。加油^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