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华雄斩杀祖茂之后,发现不见了孙坚去向,于是领兵追杀溃军,直至天明,方因将士疲惫引兵回关。
孙坚败走后,见西凉铁骑不再追赶,便开始收拢残兵,整顿军马,于梁县安营扎寨。程普、黄盖、韩当三将得知主公孙坚消息,纷纷带领余部前来回合,却见孙坚一人在大帐之内喝着闷酒痛哭流涕。
三将上前询问缘由,方知昨夜祖茂替主公引开华雄,此时营内将领悉数回归,却唯独缺少祖茂一人。如此想来,祖茂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主公节哀顺变,欲作大丈夫事业,勿学小儿女姿态,此时当重整军马,待粮草齐备,再攻汜水关,为大荣报仇才是。”
“主公当以大局为重,大汉的社稷还需主公前去匡扶,天下的百姓还等主公前去拯救。主公切不可如此消沉意志!”
“主公大荣如今虽未归营,但也非只有死路一条。主公想想大荣武艺高强又多有智谋,难不成定会死于西凉乱军之下?再者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大荣若真已经牺牲,那么吾等需尽快将其尸首夺回,使其免遭西凉匹夫的侮辱。夺回大荣之后,也要使其尽早落叶归根才是。”
三将知自家主公孙坚与祖茂平日里情意深重,如今祖茂又为救主公而死,怕主公一时间难以接受事实,一蹶不振,纷纷开始劝谏。
此时,孙坚麾下其余将领此时也已来到营帐下,见此情形也纷纷附和,希望孙坚重拾信心,整军再战。
孙坚有勇力,讲情义,但并非是听不得劝的莽夫。听众将规劝,道理确实如此,便立刻下令,整顿军马,来日再攻汜水关,为死去的将士复仇,又遣信使将战败一事报于盟主袁绍,又派使者追责袁术,为何粮草迟迟不发,致使这场大败。
胜负乃兵家常事。但此次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先是折损了鲍忠三千兵马,后又有孙坚数万大军的大败。盟军因此士气大伤,发生这种情况,肯定要有人为此负责。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打输了,甩锅后勤不给力,这再正常不过。而且此次,袁术故意克扣粮草,证据确凿,这锅袁术不得不背,而孙坚也因此给部下,给盟军有了一个交待。
如今孙坚这么做,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盟主袁绍是袁术的哥哥,哥俩关系不好但总归是一家人,而袁术又出身于四世三公的汝南袁家,孙坚却只是江东一个小小的豪强,两者身份天差地别,袁术就是明着要打压孙坚,孙坚也不敢对袁术怎么样。
另外,这次大败虽是袁术背锅,别人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十八路诸侯大半都是袁家的门生故吏,责罚袁术就是打了袁家的脸面,相当于忘恩负义背叛师门了。因此,此事最好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
孙坚是一郡太守,手下也有几个谋士,就算再怎么平庸,但这点眼力见是有的,因此也会将这局势分析给孙坚听。
孙坚虽是一头吃人的猛虎,平日里也不曾将士族放在眼里,因此连太守、刺史都杀过几个,但真要让他动袁术这个级别的,孙坚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将袁术的事情暂时放于一边,孙坚整顿好了兵马准备再次进攻汜水关,此时有些问题却也让他犯了难。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粮草和兵力的问题解决不了,进攻汜水关无疑是前去送死。但之前已经跟将士说好,要再打汜水关,为死去将士复仇。而且,对孙坚自身来说,祖茂为自己舍生,自己却不去为他报仇,自己心理这关就过不去。
正当孙坚发愁之际,却有亲卫来报——祖茂回营了。
孙坚惊喜交加,随即率领诸将出营迎接。
祖茂看到孙坚率众而来,还以为又要开始打仗了,连忙上前劝说孙坚:“主公切勿再去攻打汜水关,我在路上得知,董卓又给汜水关增添了兵马,如今我军新逢大败,折损了兵马士气不足且不说,光是粮草不足这一条,就令我军无法再战。末将恳请主公三思!”
“大荣你这是。见你无恙便好。哈哈,今日不谈军务,众将随我回营一通饮酒,为大荣能够安然归来祝贺。”孙坚一把拉住祖茂的手,又一手搂着祖茂的腰,将祖茂带人营帐内,随后命人摆开宴席。
“我不搞基啊!”祖茂见此有些为难,却不敢说出口。“孙坚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他是基佬?为什么要搂我的腰,扶肩不行吗?”
再孙坚基情四射的照拂之下,祖茂只能半推半就进入营内,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安坐下。
酒宴展开,就是觥筹交错互相劝酒。一时间竟令人忘却昨夜的大败,大营内也一扫阴霾,变得欢快。
祖茂见此却有些心惊肉跳:“你们这么会玩吗?华雄随时有可能率西凉铁骑冲杀过来啊,如今营内兵马不多,粮草又不济,你们身为将领却在寻欢作乐,这也太扯淡了。不行,小命要紧,此地不宜久留!”
“主公,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董卓派兵增援汜水关,如今汜水关兵精粮足,华雄随时会率军攻来,此地不宜久留啊!况且我军此次大败,全因后方粮草供应不济,上万弟兄因此丧命,主公应当为弟兄们向袁术那厮讨一个说法!”
先前孙坚虽说今日不谈军务,但此次祖茂为身家性命着想,却不得不急,于是劝谏孙坚立即撤兵。撤兵的理由也给孙坚想好了,退回豫州,为死去的弟兄向袁术讨要一个说法。
孙坚之前就想撤兵,但苦于祖茂下落不明,跟死去的士卒无法交代,因此处于进退两难之间。如今祖茂回归,又为孙坚找好了借口,而此时孙坚也感恩祖茂救了自己一命,因此对祖茂的劝谏格外重视。
孙坚是个急性子,听得祖茂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又询问了一下程普、黄盖、韩当等人的意见,发现大家都是这般想法,就理解下令退回豫州,随后率军直面袁术。
袁术见孙坚率军前来,倒也是光棍,一点世家弟子的担当都没有,居然将锅甩在了身怀病重如今都下不了床的豫州刺史孔伷身上。
袁术的粮草要从南阳调拨过来,途径豫州,路上出了问题,就有可能关系到豫州刺史孔伷。这么说起来,倒也说得通。
原本还有一息尚存的孔伷听闻此事后,顿时急火攻心,一命呜呼。
死人不能说话,因此孔伷替袁术背着黑锅走了。但却留下一个豫州刺史的位置,袁术为了缓和跟孙坚直接的矛盾,上表朝廷行孙坚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史。
袁术本以为这下孙坚会死心塌地的替自己卖命了吧!但没想到,孙坚在祖茂的唆使下,得到便宜之后,就立即率军北上酸枣会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