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即墨离双眼呆滞地盯着她,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
“什么?”莫玄清抬眼看了他一眼,插嘴道,顺手还拿过他的袖子擦了擦沾着药渍的嘴角。
“你的嘴真的很打击人…喂,你干嘛,我的衣服啊!”即墨离一下跳得老高,看着被她擦过嘴的袖子脸色铁青。莫玄清扁了扁嘴,他是有多洁癖啊,不就是擦个袖子吗?
“你,没事吧?”莫玄清小心的瞟着即墨离,一副可怜巴巴的胆怯样子。
“你,说,呢?!”即墨离咬着牙吐出一个又一个字来,脸色阴沉。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莫玄清低垂着小脑袋,声音闷闷的,食指不自觉地在床上画着圆圈,长发,垂落至她曲起的膝盖上,那样子竟是说不出的可爱。莫名的,即墨离的脸色柔和了几分,好看了几分。
“我有洁癖。”最后,即墨离只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缓缓地说。
“那只是你自己以为的而已。”莫玄清双手环住膝盖,把下巴搭在手臂上,眼睛不知望向何方,神情,是说不出的淡然。
“你,为什么,要救我啊?”即墨离转过头望着她,嘴巴开开合合,终是问了出来。
“如果,你是说第一次的话,那时候救了你,我自己也能活下来,也不算亏,至于第二次的话,那时候我被你抱着,逃不了,推开你的话,你能活着,那我至少还有活的希望,再者,还有那么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你也救过我喽。”
“这么直接干脆,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了,我现在心里对你没有感激了。”即墨离晃了晃脑袋,一本正经地说。
“随便你。”
“哎,你救了我,我又救了你,我们算是扯平了啊。”即墨离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看着她。
“噢。”
“伤养好了,你就可以走了,本少爷要睡觉了,不管你了,你自便啊。”即墨离说完,也不等莫玄清回一句话就走了,留给莫玄清一个匆匆忙忙的背影。
“……”莫玄清抬了抬眼,见他走远了,忽然右手一把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水盆旁边,认真细致地洗着左手上那一点点的药渍。
其实,她自己也有洁癖,只是,她从来没有在人前表现出来,她也不敢表现出来。
“怎么洗不掉……”莫玄清皱了皱眉,使劲地搓着手指上一点芝麻般大小的黑色药渍,怎么用力都搓不掉,为什么,为什么洗不掉……
“你…你…你别过来!救,救命!救命啊!”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无力的坐在潮湿的地上,白净的脸蛋上满是惊恐。雨水,顺着轮廓滑下,浸透了少年的衬衫。忽然,暗沉的天际有一道闪电划过,维持了那一刹的光明,然后又归于黑暗。原来,少年的对立面还有一个女孩,女孩似乎只是九岁左右的样子,青涩却不掩绝美的脸蛋上没有任何表情,女孩小小的身子立在这废墟中,隐在了黑暗中,手里紧紧握住带血的匕首,平静得可怕。
“只要杀了他,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去吧,去杀了他。”男子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蛊惑,女孩听到这声音,冷漠的目光掠过少年那张惊恐的脸,最终定格在男子俊美的面容上。女孩依旧无言,但却轻轻点了点头,示意。男子看到她点头,嘴角绽开了一抹如同罂粟般的笑。
女孩收回目光,闭了闭眼,收起心里涌出的同情,转身毅然向少年走去。
“不,不要。”少年不住地后退,最后退到墙角,避无可避。嗤——匕首刺入人体血肉的声音响起,随之,血,溅满了她全身,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了,在她的面前,在她的手上。
“小玄清,你做得很好。相信我,你做得很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本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相信我,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杀手。”是吗?应该不会吧。我讨厌血的味道啊。莫玄清垂下双眸,静静地看着身上的血渍,并不言语,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向路边一辆停着的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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