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见他毫无反应,便更是壮着胆子,朝他伸出手去。
就在指尖碰触的瞬间,见他眉睫轻颤。不知是这轻动惊扰了他,还是这发梢的水珠掉落在了他的脸颊溅起了水花。
他睁开了双眼,在司临的身影映入他眼帘的瞬间。一丝惊骇闪过,继而杀气迸现,伸着手便朝司临的脖子袭去。不知是太久不动而胫骨僵硬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出手的动作略微一僵,在空中稍稍一滞。司临被这莫名而来的杀气惊得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险险躲过一劫。
“我不是坏人!我没有恶意!”司临朝着他大喊。声音在空荡的广地不绝回响,宛如千万人在齐声叫喊。只是他哪会听司临这片面之词?长臂一挥,再一次朝着司临袭去。她站起身子拔腿便跑,他见她跑,手急速向前一伸,死死扯住了司临的衣袖。
司临一阵惊慌,只顾着赶紧逃命,用尽全身力量向前倾去。
幽静的空间中迸发出了丝丝布料破损的声音。没等司临反应过来,她便已重心不稳的砸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巴。
司临吃痛一声坐起,只觉半身冰凉。她的衣裳被蛮力扯得破碎,只剩半身破布挂在肩上。洁白的香肩,粉嫩的肚兜,竟毫无遮拦的暴露在空气之下。
司临平日是过得逍遥自在了些,如男孩子一般活蹦乱跳,在田野稻穗间来回穿梭如兔。也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矜持、害羞,但何时受过被人扒衣服的屈辱?
即便是个男孩子,此时也该哭着跑回家吧?更可况是司临这样内心敏感的女孩子呢?
司临尖叫一声,双手抱肩的蹲下身子,开始“嘤嘤”的啜泣起来。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抓着衣料的手略微一僵,双眼充满了不知名的复杂情绪。他若有若无的叹了声气,将手中的布料放置一旁,缓缓站起朝着司临走去。轻柔的伐子带动周边绿草不停摇曳,白色的绒花在身后飞荡。
司临见那男子朝着自己走来,心中不由大荒,紧闭着双眼。听着那脚步已至身旁,司临的心脏却离奇的恢复了平静。她都已经做好了送死的准备,可上头却迟迟没有动静。正当她感至奇怪时,下一刻。一件柔顺非常的袍子轻轻落在了她的身上。
瞬间,司临感到她那恢复平静的心头,又开始了强烈而有节奏的跳动。这一瞬,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咚咚”的跳动声。
是时,上头缓缓传来略带嘶哑的嗓音。
“吾名,长归。”
长归?司临回头,双眸直视那平淡的眼睛。真是奇怪的名字,夫子说,长归是逝去、去世的意思啊。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吗?司临心想。继而,对着长归轻轻一笑,道:“我叫司临。”
长归看着这无畏的笑脸,那无神的眼中竟泛起了点点波澜。早已冰冷的内心竟又开始了最初的跳动。
不知觉,在那平淡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看着长归那动人的淡笑,司临的心口更是起伏的厉害。她捂着心头,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染上了什么怪病?这该如何是好?还有得医治吗?
“何事?”看到司临捂着胸口,长归微微皱起眉头,俯下身去。莫非是刚才那股蛮劲儿伤着了她?
司临抬头便对上长归夜空般的眼眸,瞬间,她的心头像被爱神的箭射中一般。一秒骤停,继而又开始了狂烈的跳动。她瘫坐在地上,外套顺着肩头滑下,耷拉在胳膊肘。
莫非真的是伤着了?长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突然,司临扯住了长归的墨发,朝着自己拉来。
疼痛使得长归向前倾去,不等他反应过来,下一刻。柔软的唇瓣已贴了上来,温度的触感,使他浑身一震。
司临如奸计得逞般弯着眼眸,望着长归,轻轻松开了紧抓着的发丝。
这一刻,仿佛时间骤停,空气中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吻罢。
长归依旧愣在原地,司临轻笑着开口:“夫子说,这是跟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事情。既然你都扒了我的衣裳,你又亲了我,那么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啦!”
长归有那么些许的不知所措,她的人?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他会是她的人?
司临嬉笑一声站起,搂着长归的腰部。可惜她的身高不够,脑袋瓜子才到长归的腹部。她抬着脑袋,看向长归,又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十分满意的笑了。
长归一愣一愣的抬起手,在司临的小脑袋上轻轻摸了摸,像安抚一只不听话的小野猫一般。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只是觉得现在如此便是好的。
“长归?”
“嗯?”
“长归?”
“嗯。”
“长归?”
“……”
“嘻嘻,就是想叫叫罢了。除了夫子以外,从来没有别人会搭理我的。不过,现在我有长归啦!”司临抬着脑袋,对着长归嘻嘻一笑。
长归一愣,继而面上出现了温和的表情,看着司临,轻声道:“嗯。”
“长归,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司临靠着长归,抬头看向她掉落下来的地方。
“不知。”长归微微垂帘,他从不计算人类所需的时间。
司临不满的戳了戳长归,接着问:“我掉下来有多久了?”
“不知。”长归不知为何司临要戳他,这有什么意义吗?
司临皱起眉头,嘟着嘴。那她该什么上去啊?夫子肯定会担心的,怎么办好呢?要是夜不归宿,夫子肯定又要念叨她好几日了!
长归箭司临皱起眉头,也不知如何是好。可他真的不知司临是何时掉落下来的啊,那时他依旧在那黑暗中沉睡。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好似也有个女孩掉下来。好像还说了什么,长归已是记不得了。唯一深知的便是——人类是不守信用的生物。
是啊,那是多久前的事了?想到这个,长归一时间感慨万千。人类是不守信用之物,这女孩怕也是如此吧?
想至此,那有点动摇的眼神,又再一次恢复了平静无神的眼眸。
“长归。”空灵的广地,回响起了无数人的叫唤。
不过,面前的只有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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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第二章了,第二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