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的日子里,大家一边操演轮转阵法,一边探讨阵法的破绽和薄弱之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彼此有所了解,对个人的武学修为、性格特点等相对熟悉,关系融洽许多。虽然达不到心灵相通,但是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其他人知道当下或下一步知道该怎么走,战阵运转流畅威力大增。
严冬早已散尽,已是春暖花开的日子,陈家堡内外完全被绿化了,从仪表到心灵都焕然一新,整个春天都被绿色覆盖了。田野上,麦苗返青,一望无边,仿佛绿色的波浪。那金黄色的野菜花,在绿波中闪光。春,绝对是一幅饱蘸着生命繁华的画卷。
在这个春意盎然的时节里,陈家堡训练场上,一支十几人的队伍组成阵型,正在摇头摆尾张牙舞爪,他们各自挥剑进攻,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插进了对面上百人的陈家堡精锐家兵队中。他们手中的剑,不是精钢打造,是一把木质木剑,两边没有开刃,说是剑,其实更像一根木条,陈元为了检验轮转阵的实战水平,特意调集堡中上百精锐,双方对阵一场。为了减少伤害,以木剑代替精钢剑,双方大打出手。
陈元居中指挥,轮转阵朝家兵猛扑过去。张丹枫眼神犀利如剑光,洞穿人心,一股股锋芒之气从其身上散发开来,手腕转动,木剑化作一道黄芒,以十分之一个眨眼的功夫劈向对面家兵头领。这一剑没有任何繁琐的变化,平平淡淡却快得出奇,张丹枫化繁为简,蕴含万千变化于一剑之中,家兵头领所有退路都被封死,没有任何办法,只有硬拼一途。
噗!
家兵口吐鲜血,飞速倒退,撞向来不及闪躲的家兵身上,六七人滚在一起不成阵型。
张丹枫飞身扑上来,木剑卷起剑花,剑花在人群中飞舞,专打家兵破绽之处,剑光闪烁,家兵无人敢当锋锐,张丹枫将家兵阵型撕开一个口子,戚耀威、韦央紧随其后,木剑翻滚化作巨浪席卷而来,家兵阻挡不及纷纷败退,闪躲不及时被剑光击中摔倒。
陈元狂吼一声:“大家跟上,不要掉队。一定要守住自身位置不要轻易移动。”
其余人员在陈元的指挥下,紧紧跟随在张丹枫三人身后,挥动木剑冲进家兵阵营,剑光翻飞,黄芒剧盛,十二人组成的轮转大阵就像一个浑身长了刺刀的蝎子,这只蝎子在张丹枫的率领下,冲向家兵阵营,剑光飞舞横冲直撞,双方真刀真枪对干起来。
陈柏辰和坤叔早已站在高台,眼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陈柏辰微笑道:“坤叔,陈家先祖传下来的轮转阵真的非常不错,威力十足啊。”
坤叔道:“这个自然,天剑宗的阵法岂能不凡?即使是最简单的阵法,也是天剑宗所出,凡间难得一见。原本我以为此阵可以发挥约七八成的威力,现在看来,有元儿和张丹枫两人的通力合作,这个大阵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了。”
陈柏辰十分满意,自己的儿子有大将之才,能团结这么多好友一起并肩战斗,以他目前的年纪来说,实在难能可贵,陈柏辰满脸自豪。
陈柏辰笑道:“坤叔,你看,他们冲进我们陈家堡最精锐的家兵中去了。”
坤叔道:“这个张丹枫年纪不大,处于肉身九重在十二人中不是顶尖,但是剑法出奇的高,真气雄厚在众人中堪称第一。实在无法想象,我们并州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厉害人物。听元儿说,此人出身书香门第,啧啧,了不得啊。”
陈柏辰道:“确实,在他的身边连我也感到莫名的压力。坤叔,你看,他们杀进去了,轮转大阵全力施展果真非常人能阻挡。”
两人目光扫射场地,这时轮转阵在家兵中纵横捭阖,家兵纷纷中剑往身后倒地或者被直接劈飞,百来人的队伍不出片刻被放到一大半,剩下一小半纷纷跳出战圈,留下在场地中央倒地惨呼的家兵。
陈元道:“大家停手!现在应该明白与人混战的基本要素了吧。”
众人散开,抛掉手中木剑,整理好行装,脸上笑意融融。刚刚这一战,轮转阵在混战中发挥出真正威力,不管对方多少人,只要自己不乱稳住阵脚,大家可以避难腹背受敌。
朱云鹤道:“陈兄,我想大家应该都明白轮转阵的奥妙,现在只等大典到来,我们还可以加强操演继续加强实力。”
毛小兵猥琐道:“嘿嘿,我真想在大典上给别人来几下阴的。这种你可以打别人别人打不着你的感觉太爽啦。”
大家笑了起来。是啊,这就是轮转阵的好处:保全自己、打击别人。
陈妍道:“毛大哥,你真坏,如果对方是个漂亮的大姐姐,你会下辣手吗?”
毛小兵闻言结结巴巴,口齿不清:“妍儿妹妹,你、你真是给我出难题啊。我怕了你了。”
戚耀威怪笑道:“毛兄,你碰到敌手了吧,哈哈,以后想阴谁告我一声,老戚与你一起出手。”
陈元笑道:“好了,大家应该累了,今天训练道这里,先回去吃饭,然后回去好好琢磨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存在不足,一定要尽快弥补。”
张丹枫道:“那好,我先回去,大家有散了吧。”当下不说话,两袖一甩大步流星回了卧房。
陈妍目送张丹枫离开,娇声道:“大哥,诸位,妍儿先回去了,等下吃饭再会。”
大家都散去,地上躺满了伤兵,虽然伤得不重,但是这顿皮肉之苦实在难熬。陈柏辰走过来道:“好了,大家快点起来吧,像什么样子,这个月领双俸,你们为了陈家堡所做的一切,陈家堡不会忘记的。”
众人见堡主已经这样表态,顾不得满身伤痛,呻吟着爬起来,哭丧着脸相互搀扶着。
坤叔笑道:“好了,我知道大家受苦了,他们这十二人是当今并州最杰出的青年俊杰,你们能与他们交手,何尝不是一种荣幸,大家回去好好养伤,老夫准许你们修养七天。”
家兵顾不得伤痛,脸上欢呼雀跃,大家一拐一扭离开场地。陈柏辰颔首道:“还是坤叔有办法。”
坤叔道:“这些小子刚刚受到元儿他们前所未见的攻击,应该是吓到了。此刻给他们一点好处一点温暖,他们就会死心塌地为我们陈家堡卖命。”
陈柏辰道:“坤叔说的是。上次你说的继承人的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也问过元儿,他的志向远不在此,我一提出陈家堡需要他继承,立刻被他拒接了。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很有信心。现在是时候考虑另选其人了。”
坤叔道:“元儿有信心是好事啊,说明他有雄心壮志,作为长辈,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
陈柏辰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一旦元儿和妍儿两兄妹真的能在天剑宗站稳脚跟,我们陈家堡数百年乃至数千年无忧亦。坤叔,我以为我二弟嫡子陈致远陈贤侄不错”
陈家二人渐渐远去,返回陈家堡内宅,商量陈家的继承人选。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已是初夏时分,各色野花都开了,红的、紫的、粉的、黄的,像绣在一块绿色大地毯上的灿烂斑点;成群的蜜蜂在花从中忙碌着,吸着花蕊,辛勤地飞来飞去。陈家堡内外变成一片花的海洋。
阵风缓缓吹过张丹枫床头,此刻他正打坐修炼玄门剑典,真气在道脉内循环不休,全身道脉和肉身无数毛孔吸收周身天地灵气,化作丝丝真气,真气日渐凝厚。这些日子以来,他白天与众人操演轮转阵,晚上修炼真气,揣摩白天得来的经验,转化为自身剑道的养分。
战阵之道,亦可化为剑道,为剑道所用。经过这些日子持续打磨,他成功将剑阵之法融入自己剑法之中,剑法威力大增,剑法境界接近心动剑动的大成,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再进一步。心动剑动的剑法境界大成,将极大增强自身的战力,这些年来的剑道领悟化作自身的一部分,随手一剑正真具有莫大威能,随手一剑相当于自己平常压箱底的功夫,这是何等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