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子脸色沉了下来,原本仙风道骨的风采消失不见。踱起脚步,轻抚长髯,来回走着,仿佛在思考这什么。底下诸将见此情景,不禁面面相觑,左眼望右眼,翼王陷入沉思一般,怔怔看着南云子,眼睛一动不动。
良久,南云子停下脚步,缓缓道:“明天早上,你整顿军马陈兵关前,我去叫阵。如果那张丹枫出来。我去会会他,看看他有何本领。如果他不出来,我就飞上城头,将他们的守军全部杀死,然后打开城门,你可一举攻占参合坡。”
翼王回归神来,喜道:“多谢老师相助。徒儿遵命!”
南云子道:“你去准备,我会房间调息,你差人将饭菜放置我房门前即可,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
翼王道:“徒儿敢不从命。”转身对诸将道:“你们听到了没有,现在大家回去准备,擦亮你们的战刀,喂饱你们的战马,明天我们准备拿下参合坡这道险关,并州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诸将道:“遵命。”诸人快步走出军帐,准备攻城事宜。
南云子回到房间,盘膝坐于床中,运气调息,心下浮想联翩。十五六岁的少年,肉身九重的实力,拥有道脉,这一切显示着张丹枫的强大实力和可怕的潜力。他当年年近三十才参加天剑宗大典,有幸被选中,加入了梦寐以求的宗门大派,满以为可以获得更多的修炼资源,更好的修炼环境,哪知大派之中卧虎藏龙,争斗不休,比之在世俗之中更加残酷,他进去不久被一个对手打压,数年之中武学修为进步甚微没有达到神通境,后不得已退出天剑宗。一想起这段往事,他心中愤恨不已。
南云子暗付:此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显然是剑道上的天才之流,只要不半途夭折,将来突破肉身境的限制,达到神通境只是时间问题。这次遇上真正的对手了!虽然比张丹枫高出一重境界,但是此子潜力如此之大,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南云子牙齿紧咬心中发狠:这次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的彻底。
一天很快过去,第二天早晨,天上飘下了雪花,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地毯。雪,盖满了高山、城墙,压断了树枝,隐没了种种物体的外表,阻塞了那道长长的斜坡,漫天飞舞的雪片,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
翼王大军徐徐开进,喧闹的锣鼓声、士兵的呐喊声再一次回荡在这片银装的世界。翼王高卧五爪金龙碧玉床,床顶高挂金色御伞,四面盖住玉床,七色彩缎沿着御伞垂下,将玉床包裹得严严实实。玉床后面是一量装饰豪华的马车,马车内做着一个老者,闭目养神,正是南云子。身旁是高座宝马、身披金色铠甲的数十员武将,旌旗招展,气势如虹,降落的雪花似乎被这股气势冲击远远荡开飘向两旁,落不到这些人的身上。
不过多时,翼王大军又来到了老地方,这个地方是他的伤心地!布置好阵势,立下营寨,翼王随中军出到阵前,南云子跟随身侧,四员大将随伺左右。翼王举目望去,雪花纷纷飘洒,影影约约看见对面的高耸的城池,眉头微微皱起。
翼王道:“老师,就是这里,我二十万大军至今未越雷池半步,反而损兵折将,徒儿实在惭愧。”
南云子环顾四周,面无表情,语气淡然道:“此地山高坡陡,易守难攻,他们占有地利由上往下攻,就算你有万夫不当之勇,也难以功成。而且此地有股好重的杀气。”
旁边陆机答话道:“前辈,此地厮杀多次,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我军大半损在这里,哎。”陆机连连叹息。
翼王道:“老师,你有什么方法可破此城,如今徒儿困在此处进退两难,着实难过。”
南云子道:“无妨。陆机,你随我向前叫阵。”南云子跨马出得阵前,遥望对面城墙,内心阴晴不定。
陆机道:“遵令。”紧随南云子身侧,来到南云子身后少许。
南云子道:“你去叫阵,将张丹枫叫到阵前。我自会处理。”
陆机领命,骑马走近城墙,高声道:“张丹枫,我家南云子前辈叫你出城,他老人家听说你武艺高强,特地来此亲自会一会你,你可敢出城相会?”声音飘飘荡荡,参合坡内回音阵阵。
张丹枫与谢玄诸将等正登上城楼,城墙上弓箭手、长枪手早已准备就绪,蓄势待发。陆机的话诸人听得清清楚楚,目光注视到张丹枫身上。谢玄道:“三弟,据探子报道,此人就是翼王请来的帮手,而且还是翼王的老师。翼王能有今天,大半也是此人相助的原因。”
张丹枫极目远望,牢牢锁定南云子,虽然相隔还有一段距离,又有大雪挡住视线,但如何当得了此时的张丹枫。张丹枫道:“此人修为为肉身境十重,而且进入十重境界应该有数十年了。他和我一样,身具道脉,与普通的武者大不一样。”
四周将领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定睛观看,见远处一道人影,童颜鹤发,大袖飘飘,气息强大,落雪不沾其身,均都惊讶不已,面色有点难看。
谢玄担忧道:“三弟,如果你没有把握就不要出城了。为兄不想看见你受到伤害。”
张丹枫淡淡道:“大哥,无妨,我去会会此人。”他话音刚落,纵身跃起,诸人只觉眼前一花,张丹枫人影消失在眼前。张丹枫人影从城墙袅袅飞下,身子仿佛风中的羽毛,随着风雪飘到南园子身前一百米处,立下脚步。
张丹枫淡道:“你就是南云子?”
南云子仔细打量对面的少年。真的好年轻,气质超凡脱俗!好强的实力,他的身侧空间似乎成了他的天地,天地元气如温驯的小鹿在他的意念下平静无波。一头长发披在肩后,飘散在风雪中;一袭蓝衫在风中喋喋作响,腰悬宝剑,双手背负,面色平淡,眼睛精华内敛,隐隐有一代宗师的气度。
南云子内心惊叹不已,沉声道:“老夫正是南云子。张小友年纪轻轻就有肉身境第八重接近九重的修为,实在可喜可贺。相信日后成就神通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丹枫道:“南云子道友过奖了。道友身为肉身境十重的修士,为何还要管人世间的纷纷扰扰,何不找个清净之所努力修持几年,说不定也能修成神通境。”
两人刚刚驻足观望,相互之间真气爆冲,言辞犀利唇枪舌剑,丝毫不逊生死相搏。
张丹枫神念散开,方圆数百米的一切丝毫毕现,一一印在脑中。南云子十重修为的真气果然深不可测,源源不断,笼罩四野,朝张丹枫包裹而来。如潮的真气凶猛奔腾,却不带丝毫的狂野,一波又一波的攻向张丹枫。
张丹枫运转玄门剑典,真气如龙,奔流不息,瞬间流遍全身,真气古荡下在身前形成一个旋涡,旋涡不断旋转,犹如龙卷风般,将南云子攻来的真气搅成粉碎。这几个月来修炼的成果显现出来,以前他需要用手引导,现在凭借自身意念,真气有如臂使,运转如意,收放自如。
场地上飘飘洒洒的雪花,被双方交锋的真气冲散,消失得无影无踪,场地中央的积雪纷纷卷起,四散飘洒,两个人之间形成一个真气的海洋。
张丹枫心神逐渐进入明悟状态,天地与本身似乎融为一体,身体与天地在此刻成为不分彼此的一体。张丹枫成功施展出天地大势。他的威压越来越强,真气越来越雄浑,附近的天地元气好像被他掌控,受他驱使,他的身形越来越高大,将南云子的真气视若无物,南云子的真气被逼退,渐渐朝南云子身前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