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大比的胜出者此时已经齐聚舫内,四位文比胜出者、三位武比胜出者合计七位,张丹枫、郑浩宇、李澹雅三人一桌,李浅墨一人一桌,白冰一桌,赵雄与王威一桌,静静品着茶水,等待着溶月舫的主人——溶月仙子——降临此地。
不多时,那四位武士走了出来,两人抬着一张两尺来高的琴台,另两人抬着一把一尺高、有靠背的椅子,放到众人的前方摆好,做完后双手背负,站立两旁。接着一阵香风徐徐飘荡,梅、兰、菊、竹四个少女从二楼下来,小梅怀抱一张米许长的古琴,站在琴台的旁边伺立,兰、菊、竹三女一人手捧一个大盘子,盘里装有几盘水果,她们将水果分别摆到每个桌子上,一桌摆两盘。做完这一切后,三女重新上了二楼。
郑浩宇道:“张兄,李兄,溶月仙子马上要出来了。”
李澹雅道:“这溶月仙子当真不简单,你看看这些摆设、这些建筑结构,与皇宫相比也不遑多让,真好奇她到底是什么人?”
郑浩宇道:“想来绝非一般人家出身。”还想说些什么,忽然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盯着前方。
张丹枫定睛一看,一个身穿白色一裙的女子,在三个少女的伺候下,婷婷袅袅的下得楼来。此女面带白纱,头上扎了两个发髻,一头齐腰的青丝垂在身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当真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张丹枫暗道:“此女果非常人。”面色却如常。而那六人都看得呆了。
李浅墨击节叹道:“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白冰轻声道:“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溶月仙子轻移莲步,走到琴台前坐下,轻声道:“小梅,将琴放好。”声音如黄莺出谷,动听至极。
小梅将怀中的古琴放置与琴台上,溶月仙子调整好姿势后,轻声道:“众位,小女子名叫姜诗涵,七位都是大夏王朝的才俊,且先听小女子弹奏一曲可否?”
张丹枫神色淡然,这些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今天他到这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见识一下年轻俊杰的实力,如今一一见识到,此后的事对他可有可无。
白冰道:“我等有耳福了,在下洗耳恭听。”
其余众人纷纷叫好。
溶月仙子玉手轻台,高台之上飘下琴瑟之音,那样的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威风,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时而琴音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瑟音沉稳如松飒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琴音空蒙;琴最后声音犹如沙场点兵、金戈铁马,卷起千堆雪。
张丹枫静静的听着这优美的琴声,心情进入轻松自由之中。随着琴声不断传来,他的心神不禁沉入到玄门剑典法诀之中。玄门剑典运转不休,往复循环,随着这琴音起伏。他进入到难以言明、不可捉摸的空明状态,思绪飘散开来,心神脱体而出,似乎顺着琴音逆流,飘到了溶月仙子跟前,仿佛看到溶月仙子体内蕴含磅礴的真气,虽然潜伏在她的体内,似乎被刻意压制般,周围的人群好像陶醉了,一点察觉都没有。心神顺着舫内赚了一圈,沿着舫内梯子向上攀升,来到了第二层,那里是一个少女的闺房,房间四周挂着四把宝剑,一张苏妆台,台上放满了生活和化妆用品。旁边有四间小房,也是女子的闺房,应该是四女的闺房了。他的心神最后来到顶层——第三层,那里站着两个五十左右的老者,双手倒背,注视着远方,他们的气息虽被自己刻意压制,但是在张丹枫眼里,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
一个老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扭头朝张丹枫心神看来,看了又看,什么也没看到,不由自嘲道:“老夫真是疑神疑鬼了。”
张丹枫被老者眼光对视,心神一下缩了回去,回到本体之中。张丹枫脱离了空明状态,双目睁开,面露疑惑的神色。张丹枫在这空明状态下,居然产生了神念。一般来说,只有到达神通境才有的神念,只有天赋极佳的天才才能在肉身境能领悟到神念。此刻他居然领悟了一丝,虽然只有一丝,作用却大得很,对于探查目标、运用兵器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
张丹枫暗道:“难道刚才就是剑典中所说的神念不成?那刚刚神念看到的那一幕是不是真的?此地透露着古怪,得想办法尽快离开才是。”他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
一曲既罢,六人从沉醉中醒来,凝神注视溶月仙子。溶月仙子道:“诗涵这一曲弹得如何,众位为大夏王朝一时才俊,必有所得,还请众位教我。”溶月仙子抿嘴朝众位望去。
白冰呵呵一笑:“白某有一言,请大家不要见怪。”说罢,开口道:“此曲首先讲的是一个少女无忧无虑的在山间嬉戏,中间是此少女长成了一位美丽的、倾国倾城的大姑娘,最后则是此位姑娘嫁给了一位将军,她助将军驰骋疆场,成为巾帼英雄。此是白某的一点愚见。”
溶月仙子抿嘴一笑:“白衣剑客、安乐公子白冰,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李浅墨接道:“白公子真风趣,我也有所得。此曲讲的是一个女子成长的过程,一个从不通世事的女童长大成人的故事。最后讲的的是此女的抱负。”
赵雄、王威乃是一介武夫,对于畅谈风月插不上嘴,一直闭口不言。就听郑浩宇道:“李先生高见。”
李浅墨闻言,傲然扫视众人。
溶月仙子道:“郑兄,你我两年前有过一会,那次你的高论让人印象深刻,不知这次你有何教我?”
郑浩宇脸色微红,道:“咳咳,仙子,我想说的被李先生先说了。”说完尴尬一笑。
众人都笑了起来。溶月仙子轻笑道:“郑兄真风趣。”妙目瞟向张丹枫处停了下来,轻声道:“张丹枫,你的那首《枫桥夜泊》我已经记进脑子里哩,还是文比第一个完成的,张兄真是好文采。”
众人一震,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来。李浅墨目露不屑,轻哼一声。只有郑浩宇知道,张丹枫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张丹枫道:“仙子过奖了。只是偶有所得,当不得真。”
溶月仙子正色道:“张兄偶有所得就能做出此等佳作,诗涵羡慕不已呢。还请张兄指点一下。”
张丹枫此时哪里有心情和她谈论风月,鬼扯几句道:“我大部分跟李先生相同,不过有一处跟他的不同。”
溶月仙子道:“还请讲来。”
张丹枫道:“此曲讲述一个女孩的成长经历没错,但我觉得更多的是在讲此女的忧愁,一个生在富贵人家却有着一样忧愁——身为女儿家却有着一颗男儿心。她应该是想着与男人一比高低吧。呵呵,见笑了,见笑了。”
李浅墨当即道:“当然是笑话,什么忧愁,哪有什么忧愁?”转首往王溶月仙子望去,见她怔在当场,脸色不由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