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
“老三”
谢玄、邹名两人不约而同面露不舍之色,又有点担心。
“两位哥哥不要多说了。我的年纪还不适合从军,我喜欢无忧无虑的生活,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很平静,我也可以静下心来思索将来的打算。大哥素有大志,能力又强,二哥也不遑多让,现在有夏总兵赏识,总算老天开眼,好人有好报。”张丹枫道,“夏总兵,现在我尚无从军的打算,我向你保证,一旦从军,必当首选荆湖军。”
夏总兵道:“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勉强。其实我注意你们三人有段时间了,你们有志气,有进取心,有报国的忠心,而且年轻有朝气,年轻人当中实属非常难得,荆湖军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也罢,谢玄,邹名,你二人明天一早收拾行囊,到这里报道,以后就是我荆湖军的一员。”
夏总兵又对张丹枫道:“至于你,以后喜欢什么时候到里练武就什么时候来吧。这是这里的令牌,你拿着,有这块令牌,无人敢阻难你。”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递给张丹枫。
张丹枫接过令牌,抱拳谢道:“多谢夏总兵。大哥二哥,恭喜你们梦想成真,三弟预祝两位哥哥功成名就,青史留名。”
谢玄道:“老三,我两人走后,你以后的日子为兄实在担心。”
张丹枫笑道:“大哥放心,你的厨艺我学了个**分,不会坠了咱们的名声,何况现在我好歹有两个军爷的哥哥,老板那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他想得罪官府不成。”
谢玄道:“那就好。咱三人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大哥能做到的绝不含糊。走,咱回去吧,现在天色黑了下来,老板估计在找人呢。收工后咱痛痛快快的喝他几斤,好多年了,今天总算舒了口气。”说完,迈步朝自家酒楼走去。
邹名走过来拍了拍张丹枫的肩膀,道:“老三,我们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我们参加平叛战争,没时间照顾你,以后要靠你自己了。”说完,眼睛一红,转身离开。张丹枫感受这难得的关怀,心中一暖,快步跟上他们的步伐。
在厨房一直忙到一更结束,三人前后走到柜台前。掌柜疑惑道:“你们三个有什么事,搞得很隆重的样子。”谢玄微笑道:“掌柜,没什么大事。我和二弟邹名特地来向你辞行的。”掌柜面露讶色,道:“辞行?怎么,是我这里对你不公,还是嫌工钱低了?”谢玄道:“不是不公,也不是工钱低。实不相瞒,我与二弟邹名二人今天得夏总兵赏识提拔,参加荆湖军,明早就要去报到。从明天开始,我们两人就是荆湖军的一员了。”掌柜听罢嘴巴张开形成了个“o”型,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开玩笑,能得到夏总兵亲自提拔的,岂是一般人相比。
谢玄接着道:“谢某感谢掌柜当年的善意收留。当年我兄弟三人落难,流浪江湖,多亏掌柜慈悲,否则我们现在不知在哪里流浪呢。掌柜,请受谢某一拜。”说完对其深深一拜。
邹名、张丹枫道:“请受我等兄弟一拜。”
掌柜连忙扶起,感慨道:“当年我见你三人虽穷困潦倒,流落街头,但与人交往不卑不亢,且光华内敛,英气勃发的样子,厨艺也是新颖不凡,我当时动了恻隐之心,心想你们日后必成大器,才决心收留你们。不曾想你们这么快就出人头地,呵呵,看来老朽没看走眼。”
谢玄正色道:“掌柜收留之恩犹如雪中送炭,来日谢某必有厚报。”
掌柜笑呵呵道:“好好,老朽等着这一天。老朽这就给你们结算工钱。明天一早,你们可以直接去报道了。”说完翻开值勤册,一五一十的计算起来。
谢玄道:“多谢。我两走后,我三弟还请掌柜多多照顾。”
掌柜笑道:“你们三兄弟都不是池中之物,老朽心中有数。你放心,你们走后,张兄弟接你的班,老朽不会亏待他的。”
三人同时抱拳致谢。
已是深夜,一轮半月正悬空中,月华驱散了黑暗,照亮了大地。酒楼外一片寂静,偶有马蹄声由远及近,飞奔而过,或者几只飞鸟轻鸣。酒楼庭院之中,一张石桌旁围坐三人,桌上酒菜吃了大半,兀自不肯收手,仍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几声。原来谢玄邹名二人接完工资后,张罗了一桌酒菜,在这庭院中的石桌上,连饮三巡,庆祝时来运转。
三更的锣鼓声已经敲响。谢玄有点微醉,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由感慨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你们还记得我们在神像里的誓言吗?”
张丹枫道:“怎么不记得。大哥的誓言是要位极人臣,权倾天下;二哥是顿顿大鱼大肉,无忧无虑。我嘛,要做一个斩尽天下不平事的侠客。”
谢玄道:“是啊,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已经一年多了,那日的誓言还历历在目。”转头看见邹名已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起来。不由笑道:“还是老二轻松,随遇而安,不用想太多,无忧无虑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张丹枫奇道:“大哥今晚怎么发起感慨来了?”
谢玄叹道:“三弟,今晚其实是我和老二向你分别前喝的的离别酒。虽然早知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我叹咱们兄弟今日过后能否有缘继续兄弟之情。”
张丹枫郑重道:“兄弟之情,丹枫永记于心,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此情永不改变。”
谢玄道:“三弟知道吗,那天为兄听了你的誓言,就知兄弟志向大不可量,远超为兄,日后的成就为兄无法比拟,你我兄弟分离必不可免,今日这离别酒算是提前一点,以后恐怕没有这个时间和机会了。三弟胸怀道脉,修为精进速度惊人,我相信三弟一飞冲天的日子不远了。王前辈说得不错,你我最多只有三年兄弟之情,三年过后就是你在天空飞翔的日子。”
张丹枫眼睛逐渐湿润。他这些年来受谢玄照顾颇多,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社会上,倾予了大量的心血。可以说,没有谢玄就没有现在的张丹枫。他眼圈微红,道:“大哥的恩情,小弟铭记于心。小弟预祝大哥心想事成。”
谢玄叹道:“也许几天后我就要奔赴疆场,三弟日后多多保重。”
张丹枫道:“大哥何处此言?”
谢玄道:“我早已从马云将军那打听到了,原本打算求马将军,出发时带上我和老二,现在好了,不用求人,名正言顺。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能不欠最好不过。”
张丹枫道:“原来大哥早有打算。不过以大哥的本事,飞黄腾达只是时间问题。”
谢玄笑道:“原本过几天跟你说的。没想到夏总兵早有这个心思,这样也好,不用藏在心里难受,我谢玄绝不平凡度过一生,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辈子要活得轰轰烈烈。”接着道:“哎,这些心里话说出来舒服多了。时间不到了,明天还要去报道,我也该休息了。”
张丹枫默然无语,扶着邹名进如他的房间,安顿好后,不由一阵疲惫感袭来。回到自己的房间,盘腿默坐。今天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回放:玄门剑典突破到肉身境七重,剑法踏入心动剑动的境界,与三位武师的比试,收获了宝贵的战斗经验,两位兄长被举荐到荆湖军,并且即将征战沙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厌烦。他强忍不适,运起玄门剑典法诀,真气鼓荡个,冲向十二重楼。
一夜无话。第二天醒来,到谢玄、邹名房间一看,但见床上辈子叠的整整齐齐,屋内干干净净,知道两人已经报道去了。从此以后,三人的关系发生根本改变,再也回不到从前。
几天后,果然不出谢玄所料,谢邹二人没时间来得及打招呼,跟随大部队奔赴战场,校场内恢复了宁静。此时北方已然烽烟滚滚,狼烟四起,大夏军队不断与叛军交战,双方死伤无数,皇帝发布命令,从各处调派军队,支援战场。
张丹枫打起心情,重新振作起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生活还的继续。他牢记师傅的重托,勤奋苦练,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现在是肉身境第六重,于其他人来说,这种修为高则高矣,但是相对身怀道脉的竞争对手,这个修为实在不值一提。他相信,在收徒大典上,一定会出现八重、九重甚至十重的对手,到那时将如何应对?只有提高自身实力,才能应对各种挑战。
数月后的一天夜里,张丹枫盘膝坐于床上,双目紧闭,额上见汗。他运起玄功,鼓荡真气,无休无止的冲击心脏部位的道脉。冲过了这道关口,只剩下人体头部最重要的三处玄关:两处连接着左右太阳穴,最后一处连接天灵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冲击了。前一次冲击了一个晚上,可心脏道脉犹如一道厚实的墙壁,任凭他怎么冲击,依然牢不可破。他头上汗珠滚滚落下,额上青筋暴起,四周漫起一片白蒙蒙的雾气,人在雾中,犹如神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