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安贝可虽然略有憔悴,但并没有影响工作,她还和往常一样的上下班,只是原本准备婚礼的日程被取消了。本来约好的婚礼策划顾问,也被她推了。
她答应叶磊冷静下来后会和他联系。可她始终不知应如何面对叶磊。而叶磊也遵守承诺的给他时间,没有找她,只是每天上午都会叫人送一捧粉红色的百合。
星期五晚上下班,安贝可像往常一样开车回市区的公寓。在楼下,她再次看见那辆香槟色卡宴。她在心里暗想:今天似乎比往天早了许多!
她把车停到底下停车场,然后乘电梯上楼。在楼道里,看见了那个本应在楼下车里的雷亦权。
“你怎么在这?找我有事?”她一边问一边开门,虽然雷亦权每天都会出现在她家楼下,却一次也没打扰过她。
门打开以后,安贝可请雷亦权进屋,并给他拿了一听可乐,自己也打开一听,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
雷亦权也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一周。这是他第一次来安贝可的公寓,虽然简单,但布置的很温馨,收拾得也很干净,很符合安贝可的风格。
“怎么打算的?”雷亦权忽然开口。
“你都知道了?”安贝可毫不意外,当在自己家门口看见他时,她就知道他的来意。
“恩,你怎么打算的?这个婚还打算结吗?”
“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安贝可问得意味深长。
雷亦权无奈的一声苦笑:“我似乎没有立场帮你出主意,而且我的意见你也未必采纳。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缺一个让你吐露心扉的垃圾桶。”
“这个垃圾桶还真高级。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安贝可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她不知能和谁吐露。现在来一个免费的垃圾桶,似乎也不错。
“那天是你安排的?”安贝可挑着眉梢问。这件事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被揭穿,绝非偶然。那么眼前的这男人,绝对有动机这样做。
“你认为是我?我要做会比他高明得多!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你怀疑到我身上。”雷亦权实事求是的说。
“那你怎么知道的?又知道多少?”安贝可倒也不怀疑他的话,但还是很好奇。
“怎么知道的不要紧,重要的是知道什么。我想我知道的应该比你多。”雷亦权求长避短的回答。
“说来听听。”安贝可从没想过去调查事情经过。叶磊说是酒后意外,她就信他是酒后意外。这似乎是几年来养成的习惯。
“孩子现在六个月,叶磊也不过是一周前发现的。知道后他一心想蒋琳打掉孩子,最后似乎心软了。因为引产后可能造成蒋琳终生不孕。”雷亦权将知道的简略的说出来。
安贝可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些,如果一个女人被夺去当妈妈的资格,确实太残忍了一些,以叶磊的性格,确实做不到。
“蒋琳也的确是可怜。当初叶磊也是因为她孤苦无依才对他格外照顾。可现如今……”安贝可自嘲的笑笑。
“其实你应该已经有打算了吧?只是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不是吗?”雷亦权笃定的说。
“你倒是了解我!”
雷亦权满意地笑了。
第二天早上不用上班,安贝可睡了一个懒觉,醒来时已将近中午。昨天和雷亦权聊完后,倒是解脱了不少。不是说有些话说出来,就轻松了吗?她觉得该去面对了。
安贝可把叶磊约到了一家咖啡厅。
叶磊到的时候,安贝可已经到了很久。确切的说,她是在这家咖啡厅打给叶磊的。而叶磊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看着风风火火赶来的叶磊,安贝可感到格外心疼。几天不见,他瘦了很多。脸上那招牌似的微笑也不见了。安贝可不敢想象,当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时会是什么糟糕的样子。对于这个男人她是有感情的,她曾心甘情愿的想和他共度一生。但当她想到那无辜的孩子,即使心里有百般不舍,也不得不放下。
正在安贝可继续打量叶磊的时候,叶磊已经坐在了安贝可的身旁并抱住了她。“可可,你终于肯见我了。”
安贝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我答应过你,会听你的解释。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无论我的决定如何,你都要接受。”
听到这话,叶磊不由心中一惊。他久久的凝视着安贝可,然后描述了事情的经过:“那是一场意外,刚到美国那段日子工作并不顺利,每天都会出去见客户,然后一起喝酒。我记着有一天我喝高了,蒋琳也帮我挡了不少酒。后来我们回到了酒店,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第二天醒来时,她已经睡在我身边了。她并没有要求我什么,可每当我看见她,就会想起那晚的事,就会想起国内的你。于是我便让她立刻回国,想等自己回国后就把她调走。可没想到蒋琳回国后,自己办理了离职手续。我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叶磊说得很慢,就像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直到前不久,我接到一张图片,是蒋琳大着肚子的。我知道这孩子应该是我的。我不想你受这样的委屈,更担心她会影响到我们的婚礼,就让她把孩子拿掉,可没想到她的情况很特殊,引产会有很大可能导致不孕。面对无依无靠的她,我心软了。我以为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再把她们送走,你就不会发现。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见安贝可始终一言不发,叶磊接着说。
“可可,她答应我,只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她就离开,永远不会回z市。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影响到我们的。你能原谅我吗?”叶磊说这些话的过程中始终注视着安贝可。
“我没有怪你,从始至终我都相信你是无心的。我不相信那样爱我的叶磊,会背叛我。可现在的重点不在我是否愿意原谅你,而在于今后你该怎么做?因为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蒋琳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而不管他是否生活在你的身边,他始终是你的责任。孩子是无辜的,我想当你决定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也不完全是因为同情蒋琳吧!也会有一点血浓于水的亲情吧!所以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善待这个孩子。”即使安贝可尽量保持平静,可说着说着声音也有了一些哽咽。
安贝可沉默了片刻,转过头面向叶磊,然后将右手放在叶磊的左脸处,注视着他的双眼说:“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不只一次的问过自己,可不可以和你一起抚养这个孩子。可最后我发现,我根本无法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善待他。可我又不忍心让你们骨肉分离。那样终有一天,你会恨我的。所以,叶磊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吧!”
说到最后,安贝可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可她没有停,继续说:“让我们把曾经的美好都留在记忆里吧!我永远不会忘记,六年前当我睁开眼睛时,看见的那双满是担忧的双眼。也不会忘记你是怎样手把手的带我走进职场,更不会忘记你六年来的真心相待。本以为可以用后半生来回报您的深情,现如今怕是不行了。如果有来世希望再次遇见你,然后让我来守候你。”说完安贝可已经泣不成声了。
叶磊了解安贝可,正是因为这份了解,让他早就预感到安贝可的答案。可这又能怪得了谁,要不是自己酒后误事,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看着泣不成声的安贝可,叶磊知道自己让她为难了。他拉下安贝可的手,将她揽入怀里,然后吻上她的唇。
他们彼此用力的吸吮,仿佛要把对方吸入腹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