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景阳殿内。
流连站在床边,可爱纯真的圆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在关注着床上的人,眼里的关心自然流露。
她的身后,是十个婢女,她们捧着洗漱用品和治伤寒的草药。
这时,床上的人动了动,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流连喜道“金姐姐,你终于醒啦。”
金末微口中干涩,有些惊讶,说“流连?你怎么在这?”她又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如此陌生,继续问道“这里是哪里?”
流连一笑,说“金姐姐,你忘了,这次灵测大会我被分到洺王的御医团啦,至于这里,是凌王府的景阳殿,是洺王的寝宫。”
“噢。”金末微会意地点点头,其实她还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她记得他说会给她换一个地方,结果,却换了他的寝宫!
心中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但就是说不上来。
“金姐姐,起来洗漱吧,药得趁热喝才好。”
金末微抬头看着流连对着她笑意盈盈,突然明白过来,紧张地抓住流连的手,问道“你们都知道我跟北宫云浅是假成亲是不是?!”
昨天还看着自己和北宫云浅成亲,今天却这样若无其事地侍奉她,这一切,果然只有她被蒙在鼓里么?
流连收了笑意,歉疚地说“不,金姐姐,你跟宫主的婚事我们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它的真假,宫主对你的好我们也看在眼里,怎么会怀疑呢。”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流连低下头,说“不是的,金姐姐,我一开始也很惊讶的,只是,我听说,我听说,千圣主回来了,所以就…。”
“所以我的离开就顺理成章了是么?”金末微苦涩说道,一想到昨天洞里相拥的两人,她就感觉莫名地刺眼,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刺眼,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对。
看到金末微好像误会了什么,流连着急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金姐姐,宫主他现在也很不……。”
“流连,出去。”门外一道男声打断了流连的话,流连一惊,为自己险些说漏嘴而懊恼不已,领着那些丫鬟出去,关好门。
赫连池应向金末微走去,一身米白柳叶纹对襟外袍,那张脸还是那么蛊惑众生,让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也是这幅打扮。
“我不想住这里。”她的语气坚定不容辩驳,一如她要离开这里的心那样坚不可摧。
赫连池应拿过那碗药,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直接灌了进去,他眼底深邃,薄唇微启,语气霸道,正如他的身份那样让人无法反抗“可是,我想。”
金末微突然觉得要离开这里简直难如登天,他不是普通人,按照她的话来说,是拥有超能力的人,想在这种人的眼皮底下逃走,有点痴心妄想了,索性,跟他摊开说,听话地喝下他递过来的药,她说“我们做一场交易怎么样?”。
闻言,赫连池应眼里充满了兴趣,“哦?说说看。”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乐心,你放我走,等到乐心的力量全部转到这枚戒指时,唔,”一勺药又递到嘴边,她顺从地喝了下去,继续说“我自会把它送还给你,怎么样?”
他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专心喂药,随意说道“不怎么样。”
金末微气结,这才注意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外人看了,一定认为是细心温柔的老公正在照顾身体抱恙的老婆。
金末微刻意挪了挪位置,尴尬说道“我想我们有必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话一出口,一阵凉意贴近脸庞,他戏谑道“什么距离?”
他的气息惹得她的脸毛毛的,她有点愠怒,他这是明知故问!
“怎么办呢?”他柔柔说道,“我好像对你上瘾了。”
“什么!”他的话让她吃了一惊,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这种那么让人误会的话,一直以来,她把赫连池应对她所有的举动都当成了他自以为是的霸道和无理,从来没有想过其他,而现在,他竟然说他对她上瘾了!
金末微惊愕地转过头来,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两人视线碰撞。
怦怦怦!
为什么心跳地如此厉害?金末微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一把推开他,“拜托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看着她绯红的双颊,赫连池应不禁轻笑出声,他这一笑,金末微瞬间痴了两秒,果然,女人的软肋是帅哥没错。
他说“我不在意。”
她说“可是我在意!”
他说“不需要在意。”
她还想说什么,他却低下头吻了她一下,只是碰到,犹如蜻蜓点水,他说“乖,只有乖乖的,才不会受惩罚。”
他的眼神就像黑洞,一下子把她吸进去,他的话把她拉回那次他对她的惩罚,以及,昨天,那种惩罚,顿时,让她不禁颤栗。
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快疯了,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摆脱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他的举动太奇怪,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又迈进了另一个圈套中,要离开的想法更加就坚定了。
不管怎么样,不管有多难,她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赫连池应!
赫连池应起身,平静说道“把衣服穿好,跟我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