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年三十,一到片场,大家都相互道贺“新年快乐”。全体剧组成员一起合了影,官博发了出去,“风信子剧组全体成员祝您新春快乐,预祝风信子票房大卖!”
中场休息的时候,岑娜娜跑到剧组里找到了蔷薇,一副愧疚的样子把她之前在不夜城弄丢的那只手机还到了她的手里:“蔷薇真是不好意思啊,你的手机是张雅安拿错了,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境外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害你找了这么久,我已经说了她了。”
看她年三十还亲自把手机送过来,蔷薇感激一笑,说:“没关系没关系,手机都一样拿错了也是情有可原的,还麻烦你大老远跑这一趟,真是谢谢你了。”
之后客套寒暄几句,岑娜娜就离开了。蔷薇看了一下手里的手机,打不开,应该是没电了。虽然她买了新的,但找到也好,还有一部分珍贵的照片她还没来得及备份。
嗯,关于她和莫彦城的。
今天剧组收工很早,蔷薇打电话让老乔过来接她,刚刚回到家里,老乔就接到莫彦城的电话赶去接他了。蔷薇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他也下班得这么早。
进屋,妍熙在家打扫卫生,林管家已经放假了。
妍熙冲她笑了:“你回来啦,你们剧组不错啊,年三十也放这么早。”
“嗯,对了妍熙,彦城他昨晚,有没有说什么?”蔷薇问道。
“我哥?昨晚我睡得很早,他好像回来得很晚,我只听到他关门的声音,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怎么了,你们又吵架了?”妍熙停下手中的活,抬眼看她。
蔷薇撅嘴道:“他无理取闹,气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妍熙开怀地笑了,“平常你们天天秀恩爱,难得见你们吵一次架,说真的还挺有趣的。”
蔷薇白了她一眼,一边转身上楼一边说:“我先洗个澡,洗完了下来和你一起搞卫生。”
ii.
远中离黄金海湾倒也不远,加上年三十路上车少,半个小时后莫彦城就回到了家里。
“哥你回来啦,蔷薇已经回来了,在楼上。”莫彦城一进门妍熙就对他说道,然后她把手放在嘴边故意压低声音道,“我嫂子还在生气,你要好好哄老婆哦!”
呵,哄老婆?
莫彦城不动声色,一个表情都没有回应妍熙就径自上了楼。推开房门,里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直到他走到床边接近了浴室,才听到里面传来的流水声。
蔷薇的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莫彦城循声看去,她把手机放在床头充电。旧手机不见之后第二天她又买了个新的,但她买的还是金色iphone6,他当然不知道,这个是旧的还是新的那个。
莫彦城快步走去拿起手机,是她妈妈的电话,他接起来,礼貌地说:“喂,阿姨,是我。”
电话那头的妈妈逐笑颜开,温柔道:“彦城啊,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阿姨,蔷薇她正在洗澡。”
“噢,好好好,阿姨就是想问问看她回家了没有,什么时候去爷爷那里吃饭。”
“我们都下班了,收拾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好的,过两天早点过来看阿姨啊。”
“好的,阿姨。”
挂下电话之后,他的手指习惯性地移到home键,解开了手机锁。直到看到屏幕上爆满的短信和来电数量,他才反应过来。
他的心陡然一动。一个个疑问拷打着他的心,他的手指神差鬼使地点开微信,却看到了提示此账号已在其他设备登录的对话框。他一怔,这难道是她丢失的旧手机?
然后他又打开了相册,而之后看到的东西,令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全是邱煜的照片,有自拍,也有平面,都没有带微博水印。也就是说,都是他从未公开的私照。然而,之前他在她手机里看到的关于他的照片,他们的合照,全都删掉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唯一有知觉的地方,只剩下了心脏。而且,是痛觉。
突然浴室门打开,蔷薇穿着毛绒浴袍走了出来,手上抱着浴巾在擦她的头发。她一出来,就看到莫彦城拿着她的手机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样子。
她平静地跟他打招呼:“你回来了。”
莫彦城突然抬眼看她,眼神锋利如刀,冷冷道:“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蔷薇被他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
他把手机举起来,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意思?”
她皱起眉头,快步走来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很快她傻眼了——她的手机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邱煜的照片?这真的是她的手机吗?她存的和莫彦城的那些合影都哪里去了?
见她低头看着手机许久不说话,莫彦城又厉声问了一次:“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蔷薇抬眼看他,他的双眸冷得透彻,被手机搞得完全晕头转向的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说到后半句,莫彦城几乎是吼了出来。
蔷薇愣住,被他莫名其妙的怒火搞得很烦躁:“你什么意思?你刚才是在吼我?这台手机我今天才找到,我连打开都没有打开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冷笑一声,短暂而刺耳,道:“你这样的解释不会觉得太牵强了吗?还是,你连解释都懒得跟我解释了?”
蔷薇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幽怨地瞪着他的眼,也冷冷道:“你还在怀疑我。”
“怀疑?你真的把我当成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吗?”
蔷薇愣住,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把你当成傻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知道什么?”
“证据都被我看到了你还在装傻,安蔷薇,我们都是聪明人,识趣一点就把话说开。”莫彦城的声音嘶哑而又沉重。
面对他的胡言乱语,蔷薇的眼泪无法克制地流了下来,她冷笑一声,道:“聪明人?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聪明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看你就是个疯子!”
“好,我问你,你昨晚在哪里?”
“我昨晚在我家,我已经给你发短信了你是不是瞎!”蔷薇忍不住冲他嘶吼起来。
莫彦城冷笑一声,苦涩又讽刺:“在家,在家跟别的男人鬼混是不是!”他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凶猛地冲蔷薇咆哮起来。
蔷薇愣住,他在说什么疯话?
“莫彦城你是不是有病?这几天你嗑/药了还是吸/毒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很清醒!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莫彦城!”她嘶吼出他的名字,想要唤醒他的理智,“年三十晚上你跟我吵架?为了你自己莫名其妙的猜疑你跟我吵架?我真怀疑你早就不想过了现在随便找个理由把我赶出去!”
“呵,是我不想过了?是我跟你吵架?从一开始到现在你给过我一句解释吗?”
“解释?你要什么解释?解释我为什么去当演员,还是我为什么去拍戏?你告诉我你要我解释什么?”她终于扯开嗓子嘶吼起来,声音凄厉而痛苦,“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换了魂,你第一天跟我在一起?你第一天认识我?你竟然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怀疑我!”
“无聊?是啊,我真怀疑我是第一天认识你,我越来越看不懂你的做法了,说要跟我打视频电话后来被拍到跟别的男人一起去夜店。说夜深了回这里太远,第二天一早我就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说搞丢的手机突然被找到,里面全是别的男人的照片,如果不是想用来专门跟他偷情用,你还要我怎么想?你还要我怎么想?”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像是一把针一点点地扎入她的心脏,除了震惊,她只觉得心痛。
偷情。他居然,对她用了这么肮脏的字眼。
他不知道……她有多爱他吗?他怎么可以,质疑她的爱呢……
心痛到不能呼吸,泪腺像是干枯了一样再也流不出泪来。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她却感觉不
到丝毫的温暖。蔷薇别过脸去,自嘲地笑起来,心酸的笑容混合着泪水,脸色难看。她缓缓开口:“莫彦城,你把话说清楚……”
“该说清楚的人是你!”他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蔷薇突然快步向前,扬起右手,狠狠地向他的脸上甩去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利落刺耳。
蔷薇重重地喘着气,像是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啊!”妍熙突然出现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后惊慌地捂住嘴,大声喊道,“哥!蔷薇!你们怎么回事啊!怎么吵得这么严重啊!”
“我真的希望,你去死。”蔷薇狠狠地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出,在最后一个“死”字上加了重音,声音冷静得可怕。
“我死了之后,你也就不用处心积虑地想着怎么甩掉我了是吧。”莫彦城继续嘲讽地说出口,深深地刺伤着她的心,也在狠狠地折磨着自己。
蔷薇发疯了一般向他扑去,狠狠地撕扯着他的衣服用尽全力一拳拳地砸在他的身上,一边狠狠地唾骂出来:“你死啊……你去死啊……”
莫彦城垂下眼来看着她疯狂的行为,被逼得步步后退。一旁的妍熙吓坏了,跑过来拼命地把蔷薇扯开。
突然莫彦城撞到了台灯,台灯掉下来砸到地上碎成了片,他重心不稳跟着一起倒了下来,手掌正好压倒那些碎片之上,待他反应过来把手翻过一看,已满手是血。
烈焰刺眼的血色,仿佛是在祭奠他们爱情的枯萎。
蔷薇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哆嗦着嘴唇丢下一句:“分手……”然后她别过身去,疯狂地逃离了莫宅。
他瘫坐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心像是毫无知觉,痛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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