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莫彦城喘了很久的气,才从蔷薇颈间抬起脸来看着她的脸。她的呼吸很急促,脸有些涨红,却紧紧地闭着眼,全无意识。莫彦城低下头用自己的脸贴住蔷薇的额头,她滚烫的温度迅速传到他的皮肤。
蔷薇皱着眉,蜷缩起来可怜巴巴地躲入他的身下,嘴唇不断地哆嗦着。
她发烧了。莫彦城皱着眉,慢慢起身穿好裤子,然后把自己的大衣拿过来包裹住蔷薇,将她横抱起来,走上二楼的卧室。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再把被子翻过来为她盖好。蔷薇却猛地掀开了被子翻过身一把抱住莫彦城,埋头在他腹间不愿放开。
“抱我……”她轻声呓语,声线很柔弱。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被子拉过来将蔷薇□□的肌肤包裹住,然后用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将掩盖住她的脸的发丝撩开,认真地注视着她的脸。她一副难受的表情,脸色毫无血丝,显得楚楚可怜。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地,用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很细致入微的轻,像是他的心肝,他的宝贝。
还是先找找退烧药。莫彦城这么想着,试着将蔷薇缠在他腰间的双手分开,可是他刚握住她的手,她便惊慌地反抓紧他,害怕地喊着:“不要走!不要走!”
莫彦城无可奈何,女人喝酒醉怎么这么能折腾,早知道就不去接她了。
虽然是这么想,他还是重新坐下来,双臂抱紧她安抚她的情绪:“你安静点,我不走。”
蔷薇模糊中开心地笑了笑,看上去很傻,然后她慢慢抬起头来,努力睁开眼看他,似乎是要确认他还在。然后她的手顺着他的胸膛往上滑,一直滑到他的脸,轻轻地抚摸着,一边抚摸一边笑。然后她搂着他的脖颈又开始不安分地动起来。
莫彦城微皱着眉,却无法将她推开,他只要稍微离开她她就会大喊大叫。他把被子拉上来重新将蔷薇裹好,可她一阵乱动被子后再次滑落。突然蔷薇用力地将他压倒在床上,整个人爬到他的身上去。她用力地啃咬他,他试着推开她却又无法做到。
他觉得有些疲倦了,便任由着她胡闹。蔷薇重复着刚才的把戏,趴在他身上,渐渐地与自己融合,像个不知疲倦的孩子。
莫彦城用手轻轻地揉着蔷薇的头发,另一只手搂住她,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微微睁开眼,垂眼看着蔷薇胡闹。她累得虚脱,索性趴在他身上就此不起。
莫彦城渐渐将呼吸平复下来之后,抬起脸来,用手将蔷薇的脸捧起看了看,她已经沉睡过去,呼吸也逐渐均匀下来。她终于停止了闹腾,他松了口气。
他却发现她的身体越来越烫。这样下去不行。
莫彦城翻过身将蔷薇放在床上,用被子将她裹得严实,然后起身随意地穿上一件睡袍,翻找起医药箱。待他找到,转身走回来的时候,却又看到被子被她踢开抱住,整个人侧着身赤身暴/露着。他翻找出体温针,夹到蔷薇胳膊间,她的手却突然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然后愈发用力地扯着,抱住他的整只手臂,神色愈发不安起来。
他几乎想无奈地笑出来,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自己也钻入被窝,将蔷薇搂到自己臂弯间,重新将体温针夹好,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终于完全安静下来,不再折腾。
他看着她,一动不动。
她整张脸通红,却毫无生气,一副病态,虽然已经安静地睡去,却保持着难受的神色,眼角边还挂着已经干涸的泪线。
他深邃的眸子安静地看着她,目光柔和得像是融化雪的暖阳,眼里带有些……心疼。不知道这样安静地看了她多久,他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神。
莫彦城将体温针拔/出来,38.6c。
他转过身把退烧药和水拿过来,将蔷薇扶起,轻轻地张开她的嘴,一点一点慢慢地给她喂药、喂水。吃完药后,他让她重新躺好,用刚才打好的热水蘸湿毛巾,敷住蔷薇的额头。
她还在裸着。彦城想要起身找件衣服为蔷薇穿上,蔷薇却又翻过身抱住他,额上的热毛巾掉落下来。他叹了口气,重新为她敷上,然后自己躺下来,将她拥入怀中。
照顾一个喝醉的人竟是如此麻烦,那么他喝醉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照顾他的吗。
他愈加用力地搂紧她。
过了不久,彦城将蔷薇额上的毛巾取下,然后关上台灯,楼着她沉沉睡去。
今夜的空气,格外宁静。
ii.
深秋清晨,大雾弥漫,整座莫大宅没入一片模糊,带着几分神秘感,像是沉睡了几百年的睡美人所居住的城堡。
八点过后,阳光穿透过重叠的云层照射下来,雾渐消散。莫宅外的花园景色,像是被重新上过一层颜料,色彩清晰,透着新味。而在这座华丽得犹如城堡的别墅里,二楼右侧走廊尽头的那扇黑檀木门之后的房间里,却依然保持着与世隔绝的安宁,时间仿佛静止,空气也停止流动。
蔷薇睡得很安稳。整个世界像是都安静了下来,只为了她能够安然熟睡。是深秋吗?可是她被包围得如此温暖,所以她感觉不到。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不真实,却又让她如此依恋的梦。
taylorswift的《lovestory》,mv里有一座很华丽的城堡,就像童话中高贵的公主居住的城堡,她就是那个穿着宫廷华丽蓬蓬裙的公主,站在城堡里高高的阳台上等待着她的王子。直到他出现。
他着装朴素,策马扬鞭从很远的地方,穿过森林朝她奔来。最后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深邃的眼中是满天繁星,带着细腻的温柔,轻轻地对她唱着:“merryme,juliet,you’llneverhavebyouandthat’saleallyknow…”
她笑了,轻轻地伸出手想要搭上他的手,场景却在这一刻幻化扭曲,他突然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她惊慌,她开始追着他跑,却怎么跑都追不上他,他的眼眸突然变得很冰冷,变得很陌生,让她要命地害怕……
蔷薇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她用力地挤了挤眼,下意识分辨着刚才大脑中依稀闪过的画面,那个人温柔地对她唱歌,最后又决绝地离她而去……这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呢。
觉得全身温暖得有点过分,她轻轻地动了动眼皮,然后缓缓地睁开眼——
屋内的光线很昏暗,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视线所及范围,只有遮掩过头的被子,还有相互缠绕着的裸/露的肌肤。
——裸/露着的肌肤?!
蔷薇惊恐地睁大瞳孔,脑子快速地运转着,眼珠子在自己身上眼前扫过——她昨夜去了酒吧,然后?她枕着的不是枕头是一只结实的手,另一只相同的手将她圈在臂弯里然后?很明显有谁从身后抱住她将她紧紧地裹住然后?!
脑子仍然是一片混沌,动作却抢先了一步——蔷薇惊恐地一把扯开缠在她胸前的“别人”的手,然后以被子为掩护从那人身边弹开,直到退到床边与他保持了足够的距离,她迅速回过头来——
莫彦城被蔷薇一系列粗鲁的动作所惊醒,他皱着眉睁开眼,正好撞见她回过头来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眼眸。
——怎么是他?!
看到躺在床上衣衫凌乱的莫彦城,蔷薇更加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脑子拼命地想要记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记忆却是一片空白。她愣愣地盯着他,一动不动,过了老半天大声地丢出一句:“怎……怎么是你?!”
莫彦城一脸无语地看着她,顿时语塞。他记得他喝醉的时候在她的床上醒来,第一句话绝对不像她问的这么无语。
——那她希望是谁?
蔷薇朝屋内扫了一圈,莫家一贯欧式宫廷的装修风格,整个房间大得跟她整个家一样,往里走是一个占了房间三分之一面积的衣帽间,应该是他的房间没错。然后她开始语无伦次地朝他喊着:“这里是你家吧,我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你穿了衣服我没有穿?”
她注意到了这个令她很“震惊”的问题,他身上穿着睡袍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穿。蔷薇一边冲莫彦城喊着一边将被子扯过来掩盖住自己的胸前。
莫彦城愈加无语地看着她,一脸嫌弃地瞥了一眼她的行为,有必要这么紧张地把身体包裹起来吗?他已经是第几次碰她了?
蔷薇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便停止了扯被子的动作,转过脸看他。
他懒都懒得理会她的胡闹,昨晚她折腾到了凌晨四点,不止她自己累了他也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头疼欲裂。莫彦城安定自若,闭上眼睛懒懒地丢出一句:“你喝醉了。”
“可是我怎么会……”蔷薇迫切地问出,却又说到一半卡住,她要怎么问他?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她是怎么跟他在一起的?她记得明明是别的男人一起喝酒的可是为什么最后……
“你朋友给我打了电话。”
蔷薇听完愣住,这个死苏宛莎,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我们怎么会……你趁我喝醉?”蔷薇试图扯开话题掩饰尴尬,脸上白了一片。
莫彦城实在忍不住睁开眼睛瞪了她一眼,她知不知道她昨晚有多骚?
似乎是看出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打算,而她也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蔷薇撇了撇嘴,不打算再多问,她一动不动地继续发了一下呆,才怏怏地开口问他:“那个,我头痛,能不能再多睡一会儿?”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这么可怜巴巴,他不忍再继续发火,冷冷地丢出一句“你随意”,然后就侧过脸睡了过去。
蔷薇倒头躺好,却不再靠近他,只是安静地占住最左边的位置,背对着他闭上眼睛。而他在最右边,两人的距离远得有点别扭。
头痛得要死,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个……我有说梦话吗?”蔷薇咽了咽唾沫,小心地问他,想起很久以前他喝醉时的那些呓语,他的秘密他的脆弱就这样原原本本地被揭开。
“没有。”
“你有戴套的吧?”
“第一次没有。”
“第一次?我们做了几次?”
“两次。”
“……”她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继续咽了口唾沫。过了很久,她都没有再说话。
“你发烧了。”她以为已经睡着了的莫彦城却突然开口道,似乎是不经大脑地,他冲动地再次补上一句,“吃过药了。”
“噢,”怪不得头痛得这么厉害,整个脑袋像是要塌下来一样地沉重,蔷薇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调皮地笑了笑,问他说,“你喂我吃的?”
“你清醒的时候自己吃的。”莫彦城想都不想直接回答,在“自己”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噢……”蔷薇失望地缩了缩脑袋,然后闭上眼睛。
屋内重归沉默,只有屋外偶尔飞过的鸟叫声,浅浅的,像是为了化解尴尬而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还有几个收就能完结v啦~感谢小天使们!阿光在从未上榜的情况下爬到100收真是太不容易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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