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安馨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蔷薇正在梳妆台前抹护肤品。安馨一边系好睡袍的带子一边问她说:“现在用的什么?”
蔷薇专注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答道:“兰蔻,上个月刚换的,提亮效果很明显,你用过吗?”
“没有,北方太干燥,我一直用skii的保湿。”安馨一边换睡衣一边答她。好姐妹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相互品评衣着,分享护肤和化妆心得,一起谈论八卦,互诉心事和秘密。
一番收拾之后,她们才一起躺到床上。
之前蔷薇说想看顾司炎的照片,安馨一怔,诚实答她,我没有。蔷薇说:“我不信,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会没有他的照片呢?”她的手机里,就全是莫彦城的照片。
安馨怏怏答她:“真的没有,你今天这么一说,我也才发现的。”
“馨姐,你和我见到的那些刚刚恋爱的女生都不一样。”蔷薇侧身枕着手臂,看着安馨说道。
“怎么不一样?”
“她们经常会发呆,经常会傻笑,说话的时候好像变成小孩子一样。”
“你说的是你吧?”安馨白了蔷薇一眼。
蔷薇却是愣住,笑容稍稍变得有点僵。安馨的意思,现在的她,是这个状态吗。安馨也侧过脸来看她,说道:“看你这反应,应该是那个人还没有得逞。是不是他在追你?”
“……谁?”
“刚刚叫你过去的那个人,叫什么……莫先生?”安馨仔细地分辨着当时听到的声音,接着说,“说的那么小声,还怕我知道?”
蔷薇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和姐姐爱上了那么像的两个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像?是她失言了,莫彦城和姐姐的顾司炎哪里像了,他哪有顾司炎那般体贴,那般温柔,那般将她捧为心肝宝贝。但无论是哪一种,告诉姐姐现在她和莫彦城的状态,是不是显得她太失败?
“那个人……只是朋友啦。”是个人都会觉得这样的说辞太过牵强,更何况是知心的安馨。
安馨看着蔷薇,轻轻一笑,说:“我们蔷薇也有不能说的秘密了。你说我变了,其实这次见你,我也觉得你变了。”
“有吗?”
安馨认真道:“有,以前我一直觉得你顽皮得一直长不大,这次见你,觉得你好像成熟了些?”
“哪里成熟了?”蔷薇心里一颤。
安馨浅笑道:“说不出来,就像你说我‘气质不一样’。”
蔷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安馨又接着说了一句:“看来那位神秘的莫先生,对我们家小蔷薇的改变很大哦。”
蔷薇有点紧张,便扯开了话题:“馨姐,你刚才一直在说顾司炎追你,却没有说你对他怎么样,你喜欢他吗?”
这家伙,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懂得她的心思。安馨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她侧身躺好,看着天花板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我不知道,应该是喜欢的。”
女孩间的悄悄话哪里说得完,也不知道她们一直说了多久,直到蔷薇觉得内急,起身上厕所的时候顺手看了一眼时间,才知道此时已是凌晨两点。
坐在马桶上,她又顺手打开了微信,却看到了朋友圈上莫彦城更新状态的头像。
说到他的微信,其实是之前一次蔷薇试着给他发短信的时候,他主动加她的。那条短信她仍是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最后才厚着脸皮按下那个“发送”。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找他聊天。蔷薇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方也看得出来。所以,他就主动加了她微信。在此之前,她犹豫了好几个月到底要不要加他。
他的微信名是ken,令蔷薇意外的是,他的头像不是她想象中系统自带,或是远中的logo,而是他们家的那只萨摩耶,小花。蔷薇看到这个头像时,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戳她萌点了,冷面腹黑总裁萌萌哒另一面?
他每次都会回给她,虽然他话不多,但是从来没有不理她。后来渐渐地,他就习惯了她的消息。认识了这么久,他仍是不改最初对她的印象,单纯剔透,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从他加她微信这几个月以来,他都没有发过状态,往前翻去,也只有寥寥几条和工作相关的,公文式的语气,规规矩矩。所以,在看到莫彦城的更新状态时,蔷薇很惊讶。而这一条也不例外,他分享了一条股市大跌的分析报告,加了几句看法。
时间是两分钟前。
蔷薇盯着莫彦城的状态一动不动,这么晚了,他还不睡。
她把这句话发给他的时候,他回得很快,【刚才在看文件,准备睡。】
蔷薇盯着和莫彦城的对话,心跳开始加速,有一个疯狂的声音在她身体里呐喊,她试图克制,这个声音却在她的身体里愈加沸腾——她好想见他,就现在。
手指似乎比大脑还要不听使唤,蔷薇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将那句【我现在去见你好吗】按下了发送。她没他那么霸道,不像他对她说的任何话都是陈述句,都是命令。她只敢小心地问他,小心地问他是否允许。
莫彦城愣住,看着她发来的信息过了十几秒,才回她,【我去接你。】
【不用,你等我。】
安馨听到卫生间门打开的声音,之后就是安蔷薇带着无法掩饰的急切的声音开口说道:“馨姐,借车,我要出去。”
安馨有点意外,却淡定地道:“这么晚了,还去?”
如此心照不宣,蔷薇一边脱掉睡袍,一边应答了她。
ii.
半个小时后。铂金酒店。
莫彦城把酒店房门打开,安蔷薇穿了一件很长的风衣,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光洁的小腿裸/露在外。同样裸/露的,还有她外套领口那一处线条分明的锁骨,肌如皓雪。
她勾着嘴角走进了屋内,待莫彦城锁好房门回过身去时,看到的是已经解开外衣,里面一/丝/不/挂的安蔷薇。她如此妖娆和妩媚的笑只在镜头里出现过,而对着男人,莫彦城是第一个。
莫彦城细致地凝视着蔷薇的身体,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很久之前,她曾这样出现在他的梦里。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咆哮,然后他快步走去疯狂地吻她,将她横抱起来,走回床上。
凌晨四点。
蔷薇趴在莫彦城胸膛上,手指一下又一下来回蹭他的胸口。
莫彦城低沉地开口道:“如果是打车过来的话,不要穿成这样。”
蔷薇抬起头来看他,笑了,说:“知道啦,莫先生。你上午几点开会?”
“十点。”
“你说你早上起床的时候会不会顶着两个熊猫眼,去开会要见那么多大人物,你说他们会不会笑你?”蔷薇说着,自己笑了。
“好,那我睡了。”莫彦城说着便松开了搂着她腰间的手,蔷薇马上嚷了起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总是这么有办法治她,她从来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跟她如此开玩笑了。
蔷薇想起了什么,对莫彦城开口道:“莫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顾司炎?”
莫彦城稍有一怔,答:“顾氏的老板?”
“对。”
“竞标的时候见过两次。”
“那明天的会,他也会参加吧?”
“对。”
“那我能不能悄悄在一旁看他一眼?就看一下我就走,”蔷薇抬起头来看他,两眼都在放光,“听说他也很年轻,好像比你还要小一两岁。”
也许是屋内光线太暗,安蔷薇完全没有发现莫彦城不对的神色,也没发现他的身体稍稍有些僵硬。只是她一番有些激动地说完了之后,他许久都没有接话。
莫彦城终于道出一句:“干什么?”语气似乎,有些冷。
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是如此,蔷薇有点尴尬,张口就想说那位顾总是她堂姐的男朋友,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谈论到情侣和恋爱这两件事,她就觉得如此尴尬,觉得好像不是她应该说的话。
“刚好这一期的财经周刊有他,就想看看。”
这一句,倒是彻底惹怒了莫彦城。
他没有再接她的话,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有些用力,蔷薇稍稍皱起了眉。同时,他搂着她的腰的力道也粗暴地加深了,蔷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蔷薇抱着埋头在她颈间的莫彦城,却是愣住。
她能认为……他吃醋了吗?
iii.
第二天蔷薇起床的时候,莫彦城已经离开了酒店。他没给她留什么话,起床的时候也没叫醒她,似乎是还没忘掉昨晚那件事。
所以自然,这个顾司炎,她是看不成了。
蔷薇窝在被窝里贪恋地吮吸着他残留的气息很久,才起身拿过手机,一眼就看到了安馨发的短信:【蔷薇小公主,该回来啦,太阳晒屁股啦。】
蔷薇笑了,起身掀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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