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想着刚才半梦半醒之间时的幻觉,直觉告诉我,小诺当时就在我身边,我能感受到她的真实。
一直以来,我都在不断的安慰自己,只要没亲眼看到小诺的尸体,她就肯定还活着,我只是暂时找不到她了而已。闭上眼,当日小诺被莎琳的子弹击中掉进大海的一幕清晰的浮现在我眼前,每每想起她悲伤的微笑,我的心都会痛到难以言喻……小诺,你究竟在哪里,你可知道,恒哥哥很想你,很想很想你……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罢了。也许真是自己太想小诺了,所以才会产生她就在我身边的错觉。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扰乱了我的思绪,看到手机屏上的显示,我有些无奈的划开接听键,詹姆斯焦急的声音传来:“y。星辰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
“先别急,她不见多长时间了?”我问。
“一个多小时吧”詹姆斯想了想答道。
我看了看表,23点整:“你放心,她应该还在医院。住院部晚上9点结束探视,所有的人进出都要经过值班医生开条。别急,我立刻去安排找人。”缓缓的趁起身跟自己换上衬衣和休闲西裤,尽量避免着牵扯到胃腹。
“哎,你去哪里?”磊从门外进来一脸疑惑的望着我:“你现在这副身体,还准备去哪里折腾啊?我回家亲自跟你熬了粥,赶快趁热喝点。”
“好。等我回来再喝,我现在有急事需要马上处理。”我边说边将外套搭在臂弯向外走去:“记得帮我把出院手续办了,我还没有虚弱到要住院的程度。”磊对着我的背景吼了句什么,可距离太远没有听清。待他追上来时,我已经消失在了电梯口。
“怎么样有没有线索?”我坐在保安室里问正在查视频监控的保安人员。
“有了院长。”他指着监控上其中一个画面告诉我:“这位小姐在晚上十点左右出现在住院部的电梯里,然后就没看见了。”
“住院部?”我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好,我知道了。”
当我到达顶楼时,两个女孩正背对背坐在护栏边上聊得火热。
我轻咳一声走进她们。“院长!”于悠捂住嘴惊愕的看着我:“您怎么来了?”听见于悠的声音,星辰转过身睨了我一眼:“是来找我的。”
我吐了口气搭着外套的左手不着痕迹的按压住隐隐作痛的左上腹,走到星辰面前将插在腰间的手伸到她面前:“小心点,当心摔着!”
“院长,还是我来扶她吧!”于悠右手撑住栏杆正欲跳下,谁知手一打滑,整个身体失去重心,“小心。”我眼明手快的将他扶住,她却因为没站稳一个趔趄,一头顶向我的腹部,“啊嗯。”我压低声音痛呼一声,深吸一口气抵制住眼前的一阵眩晕。极力强忍着剧痛将她扶起:“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对,对,对不起!我……”
看着她即将流出的眼泪,我笑着拍怕她的肩膀:“别哭,用不着每次看见我都说对不起!你先去忙其他的,我送星辰回病房。”
我刚转过头准备扶星辰,哪知道她摇摇晃晃身体突然向后倒去,我暗叫了一声不好稳稳将她接住,顾不得胃部的疼痛打横将她抱起对着于悠说道:“快,通知急救部!”
……
坐在办公室里仔细的分析着星辰的病理报告。虽然她目前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但她的病情很不乐观:残留在她脑中的淤血已经凝固成血块,如果不及时动手术会造成压迫到脑神经直至坏死。
再往下扫了一眼,“遗传性心脏病史”几个字映入我眼帘,我担忧锁住眉心,看来她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承受不起这么大的手术,要怎么做才能帮她呢,我单手撑着头用拇指和食指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我的思考,轻吐了口气按下接通键,是楼下的值班室:“院长,楼下有人找您,说是您的家人。”
“我的家人?”我不禁皱了皱眉,他们怎么会主动找我?难道姐姐又出事了:“你请他们在大厅稍后,我马上下来。”
“少爷。”刚出电梯口,年迈的徐管家立刻迎了上来。
我抬眼望了望他身后的一群黑衣保镖礼貌的笑笑:“徐叔,好久不见!”
“少爷,果真是您,刚开始得知您在这所医院当医生,我还不相信,亲眼看到您出现在我面前,这种感觉真好!”徐管家眼神中略带欣喜。
我一挑眉打趣的笑道:“怎么,您老生病了?想找我开后门?”
“少爷,您真会说笑。是老夫人想见你,所以特地让我们来请你。”
“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一抬眉漫不经心的望着前方问“老夫人听闻您现在是医学界的传奇人物,派人查到您在这所私家医院担任院长一职。”
我不禁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这还真像老太太的作风:“不好意思,我今晚没空,如果她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大可捎个口讯给我。”或是赌气,或是我还没有做好面见家人的准备,我根本不想在此刻回到那个令我浑身刺骨寒冷的家。
“少爷,老夫人真的很想您。”徐管家再次游说。
“是吗?”我一挑眉,绕过了几个保镖。
“少爷。请跟我们回去。”一个保镖焦急的伸出手挡住了我的去路。
徐管家见状立刻站到我面前:“少爷,老夫人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已经几天没进食了,请了家庭医生,可是她老人家脾气倔,说是非要见到您……”
我皱了皱眉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行了,走吧!”面对亲人,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车子缓缓地驶入别墅的花园,昏暗的别墅,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我走下车,佣人都穿着整齐的工作装站在大门两侧。
见到我立刻毕恭毕敬弯下腰:“欢迎少爷回家。”这些人在搞什么鬼,我纳闷的走进大厅,奶奶正庄重的坐在沙发上激动地望着我,眼里还泛着泪花,是我的错觉吗,还是她真的身体不舒服。
我有些担心的打量了一下奶奶:“听说您最近身体不适,没事吧?”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奶奶答非所问颤抖的抖动着嘴唇,眼泪扑簌着滑过脸颊,还真是稀奇,以前眼里只有姐姐的奶奶也会为我掉眼泪。
不过还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得到的待遇差别竟然这么大。
姐姐享尽了亲人的关怀,全家人对他简直是呵护备至,要什么就有什么。
而我却只能坐在一旁羡慕他们的天伦之乐,纵使我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我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看到您身体健康我就放心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小恒。等等。”奶奶有些哽咽的叫住我,我停住脚步,深深呼出一口气,也许是想起往事心伤的缘故,本就就难受的胃竟然莫名其妙的抽痛起来,我不知觉的轻轻按住上腹笑着转过身:“请问老夫人还有什么吩咐。”虽然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说的沉稳,但还是听起来有些底气不足。
“你不舒服?生病啦?”奶奶看出了我的不对焦急的扶住我:“你脸色看起来很差。”
“我没事。”我勉强的笑着摇摇头在她的搀扶下坐到沙发上答道:。
“怎么会没事,瞧你出了一身的冷汗。”奶奶焦急的用手绢为我擦拭着额头上细汗。
我笑着握住她为我擦拭的手:“您这样子,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别担心,我不要紧。先说正事吧,您费尽心思的找我回来,肯定有要事跟我说。”
奶奶看着我愣了半秒,眼中储蓄的泪水滑落下来:“你现在还恨我,恨这个家对吗?”
“呃,怎么会!你别多想。”我将纸巾递给她,自嘲的笑着自己的口是心非。
说实话,小时候还真有点恨她,甚至恨全家人。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早将那份怨恨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选择了渐渐淡忘。
我宁愿选择相信父母是爱我的,只是姐姐的身体需要他们花太多的心力才会忽略掉我而已。
曾经为了得到家人的在乎,我哭过闹过,争取过,失望过,在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后,心累了,疲了,对得到家人的爱早已不再奢望……
“小恒!”姐姐弱弱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我抬起头,父母正扶着她走下旋转楼梯,我抬起头不带任何情绪的对她笑笑:“姐,好久不见!”
“听奶奶说你会过来,我好高兴,你这次在家多住几天,陪陪我好吗?”姐姐坐到我身边轻拽着我的手臂撒娇的问。
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几天医院比较忙,我可能走不开。我一有空就过来看你好不好?”听到吸鼻子的声音我抬头看了一下父母。他们眼眶都红红的,母亲还不停的抹着眼泪。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怎么了?你们。”
“是我不好,是我,是我让爸妈担心了!”姐姐低着头垂下眼睑轻轻抽泣。
就在一瞬间我感到姐姐的呼吸变得急促,我赶紧抱住她:“姐,别着急,你先放松。”
“小恒,我,我好难受!”姐姐死命的抓住我的衣襟,不停的喘着粗气。父母和奶奶都焦急的围了过来,看着姐颤抖的身体,我忙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快速掏出手机:“磊,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十分钟之内把我的出诊急救箱拿到畔山别墅,对,立刻、马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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