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开始飞的平稳,看来是她生非凡品,御剑这么难的东西都被她学会了。正在她洋洋自得的时候,剑忽然拐了个弯,避开了前面的山峰,好惊险。与此同时,祭痕的手指微微动着。
云中的风将她鬓边的那朵小白花吹的颤颤巍巍掉下来,却飘进了祭痕被风吹起来的衣襟内。
祭痕身负重伤还在偷偷帮十一控制着剑不让路线有丝毫偏差,这么一来,回到叶家已经是下午的事情了。
一入叶家的门,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管是奴仆还是婢女,都是避着十一走,不小心撞个正着都不敢正眼看她,反倒都慌忙走开了。虽然说祭痕坏事没少干,但是不至于连她的面子都不给吧?
十一愤愤道:“看吧看吧,你人缘这么差,所有人都这么怕你,你到底干了多少坏事?”
祭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理她。
此刻大舅从厅前出来,一看见负伤的祭痕便泛起了眉头。祭痕嗤笑了一声,一脸不屑,站得直直的。
十一知道有些不妙,赶紧拦到他面前,“大舅,他救了我的命,而且身负重伤,你就可怜可怜他,先别罚他行不行?”大舅不说话,神情反而更加阴沉了,“大舅,你不知道,在青丘的时候……”
“滚开!”她刚准备把在青丘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大舅,就被祭痕拎到一边。祭痕心口剧痛,咳出一口血,触目惊心的在地上开出两朵花。
叶知瞥了一眼地上的血,平淡又不失威严道,“不知道三百年的约定还作数么?”
祭痕呵呵的笑了,一口气喘不上来,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是我犯错在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语气就好似在跟小孩玩过家家,他可以无视所有人,他有这个资格,而且,他的可怕程度,要超过死亡本身。
十一简直要气哭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解释?你真的不怕死,那你为什么不死在青丘?还要跑回来死?”
她确实不明白,她想留住身边的人好好活下去,可是她没有留住一个,爷爷死的很早,她都不太记得了,师傅因她而死,她都没来的给师傅收尸。还有小鼎……他也走了,无声无息的走了。但凡是个亲人,都离她而去,没人愿意跟她一起似的,都讨厌她,都离她而去。
虽然祭痕是坏人,但是她没有见过祭痕杀人,反而是因为救她负伤,在她心里,就跟师傅和小鼎一样没什么区别了。
祭痕深沉又阴翳盯着十一的眼睛,心头一跳,缓缓道,“我杀了人,这是来领罪,你一个小屁孩,蹲到一边玩泥巴去。”
说着又把她推开了,她还要过来,叶知使了个眼色,婢女就赶紧上前抓住十一,口上说着问她要不要去赏花,手中却是连拖带拽带她离开现场。同时,两个小厮拿着捆妖锁把祭痕捆住扔进了柴房。
祭痕倒在干草上,心中忽然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他从未惧怕过什么,可是当他看见十一的眼睛时,却有一种难言的感受。从未有过,他可以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