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梦再三发誓自己不会把萧白的任何信息透露出去,甚至还当场拟了一份保密协议。相信在量子的监督之下,她没办法也不敢乱来。
反复纠结了一会,萧白最终还是告诉了她自己的姓名和通讯号。不过通讯号使用的是加密传输,公孙梦自己也看不见萧白的号码,只能自己联络,无法将名片分享。
照着号码拨了出去,见萧白的手环响了,公孙梦才放下心来。
实在是不能耽搁了,量子说离下班交接还有二十分钟,上班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萧白转身弯下腰催促她赶紧上来。
心中怀着一丝怨气,手托着公孙梦的屁股,萧白报复性地没有走电梯,而是一路从楼梯一级一级蹦了下去。然后一路小跑,颠得公孙梦在他背上一上一下,满脸通红。
公孙梦气得使劲掐他的脸,扯得萧白看不清脚下的路。
“信不信我把你丢大街上?”
“你敢!”
双手使劲地掐了她一把,惹得公孙梦一阵尖叫,疯狂地扯着萧白的头发,两人一路打闹进了路边的一个咖啡厅。
一把将公孙梦丢到椅子上,正想让她自己去网上下单买双鞋子,就听量子说道:“萧白,刚才更衣室的那两个人就在附近。”
萧白抬头四处张望,两个人影和脑中的光点对应上,在公孙梦诧异的目光之下,萧白直接朝着那两人走去。
男的西装革履,五官硬朗,小口喝着咖啡。
而女的则坐在他对面,长相七分,眉眼之间带着一丝抚媚,一身ol制服,边上放着一个蓝色平板,嘴里正说着什么。
微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桌下的脚背轻轻地在男子的裤腿上摩擦着。
见男子放下了咖啡,点了点头,便拿起平板递到男子面前。还没等他在合同上签下名字,一双手横空而出,摁在了上面。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二位。”
两人抬头看见一个短发小孩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女人开口笑道:“小弟弟,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请问你们有没有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样一双鞋子?”
萧白说着点开了自己的手环,公放模式打开,一双精致的黑色小皮鞋投影在了他们面前。
两人面色微微一变,彼此对视交换了一下眼神,男的眼神下移默不作声,女的换了副表情,若无其事带着点好奇。
“不好意思,这双鞋子我们还真没见过呢。”女子说道,“不知道你是在哪里遗失的?也许我们可以到时候帮你留意一下。”
萧白呵呵一笑:“呵呵呵,是吗?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说得太明白,就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两位。”
“请问。”男的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开口道。
“不知道两位刚才在五楼玩得开不开心?”
“啪嗒!”
“哎哟!”
男人听到萧白的问话,右手一抖,杯子从手中滑落,滚烫的咖啡洒在了桌上,顺着边缘流在了他的裤子上,烫得他忙起身拍打擦拭。
远处的服务员见状,忙带上块手帕,就要走上前来帮忙。
“没事没事,手滑了。”
男子伸手叫住服务员,示意他没事,不要过来。同时眼神暗示了对面的女人一下。
“噢!你瞧我这记性!”女人恍然大悟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身旁的座椅上拎出一个棕色牛皮纸袋。
“我刚才的座位上放着一双鞋子,我以为是上一位客人的,所以就给她收起来了。原来你是回来找鞋子的啊!”
萧白从女人手中接过纸袋,十分感谢地说道:“那真是太谢谢您了女士,祝你们待会的牛排大餐能够用餐愉快。再见喽~”
说完举着手中的袋子朝公孙梦晃了晃,走了过去,袋子往她身上一丢。
“喏,鞋子给你找回来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嗯……谢谢。”
公孙梦打开袋子,看见的确是自己那双鞋子,鞋底的编号和内衬绣着的名字都没有错,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了句谢。
“你说什么?”萧白掏了掏耳朵,刚才好想出现了幻听。
“我说你给我滚啊!”公孙梦大吼道。
萧白回头看见那一男一女有点慌乱地快步出了咖啡厅,突然觉得今天的经历还挺有意思的。
自己重生以来,好像时不时能碰到一些特殊的难忘的经历,心中对公孙梦的一点怒气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反正自己又没吃亏,况且这个小妞长得倒挺不赖的。
“你叫什么名字?”
“哼!不告诉你!”公孙梦气恼道。
“不说拉倒,我走了。”
“手环不许关机!”
“哎呀烦死了你!”
……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寻思着待会是不是再返回去配点药多赚钱点钱,等把基因缺失治疗完毕之后,再把自己关进训练室里待上个把月。
突然想问问量子对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看法,顺便看看量子现在的人格模拟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量子,如果我不知道你的存在,而和一个女生发生了类似于今天这样的事情,到最后需要谁来负这个责任?”
“双方都没受到伤害的话,我会判定为误会,双方只需要赔偿对方的经济损失。”
萧白摇了摇头,道:“这你就你错了。”
“哪里错了?”
“这种事情总的来说还是女孩子更吃亏啊。”
量子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萧白想了想,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个社会要有心理警察这么一个特殊的职业吧?”
“为了维护人类社会的稳定,心理警察需要将人类的犯罪动机遏止在萌芽状态。”
摇了摇头,萧白说道:“不不不,不只是这样。”
“心理警察的定义就是这样的,而且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将这些人所表现的犯罪意图为证据,来获得行动权限的。”
“那是心理警察的失职,你知道人类社会是以一个个人为单位组成的吧?”
“是的。”
“现在的心理警察,他们处理的案件,大多都只是现实之中造成损失比较小的事件。比如开车撞伤几个路人,喝酒闹事砸了谁家玻璃。
稍微大一点的,就是一两条人命,仅此而已了。可以说现在的犯罪率其实是很低的了,这点我说的没错吧。”萧白分析道。
“是的,没错。”量子道。
萧白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可是你知道么,恐怖分子之所以被我们人类严厉打击,不是因为他们造成了多少伤亡,造成了多少财产的损失,而是因为他们的行为会在人们之间散播恐惧。
而恐惧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可以由影响一个人,最终变成影响到上百万人。大家都会害怕这种事情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种情绪的蔓延,最终会导致人民的动乱,人们会质问政府,为什么不对这些犯罪分子进行打击,进而质疑执政者的能力,所以这才是我们要坚决打击犯罪的根本原因。”
“我理解了,是这个道理,所以我要时刻监视着整个世界,以打击犯罪。”
“可是你知道么?”萧白摇了摇头,“现在的心理警察完全违背了当初人类设立他们这个职业的初衷,干的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事情。”
“你是说物质层面的问题解决了,但是心理层面的问题还是存在是么?”
萧白赞赏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毕竟他们没办法钻进别人心里头去看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你知道的,我们人类经常会有一些叫做负面情绪的东西产生,就相当于你在运行的时候经常会出现一些脏数据,需要处理掉,不然会影响到系统的正常运行。”
“嗯,我都是直接将它们丢进垃圾区。”量子说道。
“和你处理垃圾一个道理,人们的负面情绪需要发泄出来,如果现实之中没办法发泄,那么就会选择在网络上解决。”
萧白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我却从来没在网上看见过甚至是没听说过有这种地方。
我就奇怪了,难道大家都不需要发泄了么?如果得不到发泄的话,一定会形成隐患的吧。”
这一次萧白等待的时间很长,量子足足停顿了五秒钟。
“人们的确需要发泄自己的负面情绪。”
“我在前世的时候,看过一篇分析报道,理论上来说,网络犯罪的数量,要比现实中多上成千上万倍,这都是源于人们对现实生活的不满,对于负能量发泄的一种需求,甚至是一种心理的扭曲。
可是我很好奇,为什么现在的网络世界看上去依然一片安定和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人类社会阴暗面的东西。
虽然网民之间依旧会发生一些争吵,但最后都没有发展到引发网络犯罪事件的这么一个层面,这太不正常了。
还是说这种事情其实是有的,只是你把它们清除,或者是隐藏起来了,所以一般人看不到?”
量子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估计这些话让它有点处理不过来了。萧白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懂了……我权限提升了之后,应该可以接触到这些东西的吧?”萧白问道,“其实我们的世界,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完美?”
三秒之后,量子开口:“是的,你现在的权限还接触不到那个层面的东西,所以还请你继续努力!”